第一百九十八章 相閣成立
蕭凝挽聽了這話挑了挑眉,這徐氏,果然是個不安生的。
“另兩位奉儀呢?”說的是陳奉儀和孫奉儀。
不久前才學好了規矩放出來,隻是也沒能跟著去三清寺。
“如今受了一月禁足,倒是安分了許多,與從前有很大不同。”
蕭凝挽瞧了眼沈司正冷冷的臉,不禁有些想笑。
隻怕學不好規矩也被沈司正調教得懂規矩了。
如此……甚好。
另一邊,徐昭訓也聽聞蕭凝挽等人回程的消息。
“怎麽辦,蕭良娣如今便回來了,若是李承徽向蕭良娣告我一狀可如何是好?”她很是焦急,陳奉儀與孫奉儀不過吵嘴幾句便被罰了一月禁閉,若蕭良娣真要追究她,少不得也是要受責罰的。
“昭訓不必擔憂,您去清韻軒隻是與魯奉儀作伴罷了,一沒傷天害理,二沒殺人放火,蕭良娣即便知曉了也不敢拿您怎樣。”青霜勸慰出聲。
“正是如此,正是如此。”徐昭訓說著話安慰自己。
“都是那魯奉儀大驚小怪,您賞臉去清韻軒做客,她卻作出那副委屈的樣子,還上報給了李承徽。”青霜憤憤不滿。
聽了這話,徐昭訓也由對蕭凝挽的恐懼轉變成了對魯奉儀的憎惡。
“不過是懷了個孩子罷了,她哪裏就變得這般矜貴了!我與她說話解悶,她卻如此待我!”徐昭訓很是不愉。
聽著主子與青霜的對話,紫蘇在後頭暗自皺了眉頭。
昭訓被家裏嬌養慣了,哪裏會顧得旁人的感受,聽得青霜幾句挑撥,便作勢要去魯奉儀的清韻軒與其重修舊好,想著日後也好沾沾光得些太子殿下的寵愛。
可昭訓那架勢,哪是去陪人聊天解悶的,話語間皆是哪個貴婦難產凶險無比,惹得魯奉儀心驚不已。
也難怪魯奉儀要處處躲著她了。
唉,罷了,隻盼望昭訓能迷途知返罷。
紫蘇不再瞧看前邊的主子,低下眉眼一言不語。
與此同時,紫宸殿。
皇後好不容易到了千闕皇宮,沒來得及換衣裳,便直奔紫宸殿而來。
嘉順帝如今已經醒來,著了中衣靠坐在床榻邊。
“慌什麽,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嘉順帝笑著,隻是那臉色還很是蒼白。
姚皇後如何能不慌,嘉順帝報喜不報憂,她便看向宋醫令,“宋醫令,陛下如今身子如何?”
宋醫令臉色不大好,悄悄看了眼嘉順帝,想請求嘉順帝的示意,姚皇後卻是冷著臉出聲了,“本宮要真話。”
宋醫令這才出聲道:“陛下之前便有咳血之症,若是休養得好了自不會如此,隻是……”
聞言,姚皇後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平日裏嘉順帝說休息,卻始終放心不下,這才導致昨夜竟承受不住昏厥了過去。
她看向嘉順帝,想說幾句,看著他虛弱的模樣,卻也不好太過冷硬。
換到嘴邊打了個轉,“那幾位相府都是資曆頗深的元老,陛下不妨多信任些。”
嘉順帝如今這副模樣,再不想放下也得放下了,他瞧著妻子生氣卻又舍不得開口說道他,隻覺心頭甜蜜得緊。
“嗯,聽皇後的,謙王也是閑散了十幾年了,該叫他也累一累。”
聽聞這話,姚皇後便知曉嘉順帝是真想過了的,姚皇後不由鬆了一口氣。
謙王也是個大才,隻是嘉順帝登基後,他很是識趣的退了一身職務做個清閑王爺,一家子很是安分,倒也不負嘉順帝這些年對謙王府的恩寵,是個可信之人。
“陛下能如此想便好。”姚皇後緩了臉色。
隻是心中積聚了許多煩悶的愁思,很是壓不下去。
嘉順二十四年八月,由謙王、門下侍中李隨安、太子詹事齊昱衡、中書令錢欽以及國子祭酒姚崇善五人組成的“相閣”正式確立。
相閣攬天下大權,但大臣們隻見相互製衡,又有謙王在一旁盯看,天子權利看似下移,實則還是終歸於帝王一人。
這日夜,姚皇後親自送了宵夜來紫宸殿。
嘉順帝彼時還在瞧看一封奏折。
近日嘉順帝看折子的數量少了許多,但許多重要的卻是不能不看的。
她命人將飯食擺在東次間去。
自己到了內殿喚他。
“陛下,該用些小膳食了。”
嘉順帝見她來了,放下手中的折子,“膳食先不急。”他起身,看了文德一眼。
文德會意,連忙將內侍侍女們都趕了出去,自己疾步返了回來。
姚皇後見狀,意識到嘉順帝有事交代,便也正色起來。
隻見文德接了嘉順帝的指示取來了玉璽和一道聖旨。
姚皇後頓時臉色大變。
“陛下這是做什麽?”語氣中是她從未有過的慌亂。
“你別慌,”嘉順帝走至她跟前輕聲安撫她,“我隻是將這些東西先給你保管著,免得我一時不察,弄丟了。”
“陛下放得好好的,臣妾不要。”姚皇後聲音都顫抖了。
嘉順帝哪是拿東西給她保管,他是生怕哪一日他不在了,皇室動蕩。
嘉順帝料想到她的反應。
他的皇後,慧質蘭心,哪裏不曉得他的意思。
“蓉兒,我如今隻信得過你。”嘉順帝沉聲,蒼老的眼眸裏閃爍微光。
姚皇後一怔,久久不能回神。
蓉兒,是她的閨名。
“你我少年夫妻,這一路走來,我叫你受了不少委屈,如今臨了,卻要勞煩你為我操勞後邊的事兒……”嘉順帝頗有些自嘲,抬頭看向姚皇後,“這些年我做過許多荒唐事,失意或得誌,身邊唯有你不離不棄,隻恨我到了如今這年歲才知曉。”
“我不求你原諒我,隻希望盡我所能護你此後榮華貫身,尊榮萬世。”
嘉順帝將玉璽拿過來,“這東西,冷冰冰的,沾染過好多大邕皇室的鮮血,我生怕把它給錯了人,招來無盡禍端,好在,咱們的孩子都很懂事。”
“有你保管她,我才能安心。”嘉順帝將手上四四方方的盒子朝姚皇後遞過去,那上麵的蓋子已被文德揭了,姚皇後瞧著那通體晶瑩的玉璽,隻覺心頭冰冷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