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沒臉沒皮的好處
“殿下，蕭良娣來了。”李忠玉已然取回了令牌，遠遠見著蕭良娣的肩攆到了，便連忙進來匯報了。
太子眼神一閃，微微頷首，李忠玉忙又樂顛顛轉身到殿外去迎。
“良娣慢些。”蕭凝挽正好從肩攆上下來，李忠玉忙笑臉相迎，“殿下和太子妃何良娣都在裏邊兒呢。”
蕭凝挽看著眼前的殿門，腳步漸漸放緩，有些不大想進去。
“良娣怎麽了？”李忠玉躬身詢問，以為她是身子不舒坦。
“沒什麽。”她深吸了一口氣，整理了袖擺的褶皺，沒再磨磨蹭蹭，徑直進了乾年殿正殿。
殿下安康，不知叫妾來有何事？”她聲色淡淡站於殿前，旁邊太子妃與何良娣左右分坐著。
太子幾不可聞輕歎一聲，“你先坐著。”
她依言，按照位份坐在了太子妃下首。
太子見她坐好了，這才出聲，“太子妃如今要照料大皇孫，此後東宮內事皆由蕭良娣打理。”
李忠玉已從一旁的內侍小柳子手中端過令牌，正要呈給蕭凝挽，太子妃心裏氣得緊。
眼瞧著令牌就要歸於蕭良娣，她終於按捺不住起身，柔聲說道：“殿下，臣妾隻是照料顯兒，不甚辛苦，東宮之事還料理得來，蕭妹妹從未打理過這樣的事，怕是不大會，不如叫蕭妹妹先從旁學著，日後學會了，也能幫著臣妾。”
蕭凝挽沒發話，太子冷冷瞅了太子妃一眼。
“沈司正乃是椒房宮出來的，這些事她隻怕比你更清楚，有沈司正幫襯著，太子妃也不必擔心，你隻管好好照管好大皇孫便是。”
太子妃一口氣堵在胸口。
殿下竟拿沈亦臨與她做比！
她一個婢子，哪裏能必得上本宮。
太子妃心中叫囂非常，可明麵上她卻隻能端著極不自在的笑緩緩坐下身去，眼神還死死盯著蕭凝挽。
隻盼蕭凝挽能如之前一般，將這東宮令牌推出去。
李忠玉將東宮令牌盡數送到蕭凝挽跟前。
她起身，“殿下信任，妾自當全力以赴。”
楠若這才恭恭敬敬上前從李忠玉手中接過令牌。
蕭凝挽側身，朝著太子妃微微福身，笑道：“妾定然會好好跟著沈司正學著，不叫這令牌失去她該有的功用，太子妃盡可寬心。”
她如何能寬心？！
太子妃都快氣炸了，這蕭良娣，分明就是故意在用話來激她！
她也想痛痛快快說道蕭良娣幾句，可太子高坐上方，眼神冷酷，太子妃隻得端了溫溫和和的笑，說道：“有勞蕭妹妹了。”
何良娣瞧著太子妃那一臉的憋屈樣，都快笑出聲了。
蕭凝挽才坐下，臉上笑意還未消散，就見太子直勾勾盯著她，意味不明。
隻見太子幽幽道：“你們先回去罷，蕭良娣留下，有些事要交代於你。”
正要起身的蕭凝挽隻得又坐回去。
太子妃和何良娣齊齊一愣，又齊齊看了她一眼。
那臉上也是如出一轍的憤怒與嫉妒。
蕭凝挽隻當沒瞧見，起身恭送太子妃。
直到兩人都出了殿，太子眼神就更要命了，直把她看得有些心虛。
李忠玉見這狀況，極有眼力見的領著殿裏頭的人都出去了。
她瞧著太子的模樣，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他卻是起身一步步朝她走了過來，臉上一絲笑容都沒有。
他這副模樣，蕭凝挽從前不是沒有見過，隻是這次總覺著裏頭多了些別的情緒。
“為何要躲著我？”
他走近，與她僅半米之遙。
她連眨了兩次眼，笑著說道，“殿下說笑了，妾怎會躲著殿下。”
“沒有嗎？”太子跨步上前，兩人之間距離瞬間拉近了許多，她下意識想往後退，他一把摟住她的纖腰，令她動彈不得。
“挽兒口口聲聲說沒有躲著我，這大半月來，卻連蒹葭宮都不讓我進。”
太子這話說得可真真是委屈極了。
想來也是，這大半月來，蕭良娣愛極了串門，不是去李承徽的鷺羽閣就是去伊良媛的衎樂宮，後來又是來了月事，避不見人，再後來更怪異，說是天氣熱了，不願動彈，整日不是躺著就是睡著。
太子這些日子來，沒少去蒹葭宮，卻幾乎次次都被避在宮門外。
“可是我有何處得罪了挽兒？”
太子這話問得頗有些認真。
蕭凝挽不敢看他，腰間傳來手掌的溫熱叫她酥酥麻麻的，更是心如亂麻。
“殿下多慮了，妾就是這些日子身子不大安生。”
“是嗎？”太子低頭瞧她，見她躲躲閃閃，他轉了轉眼珠子，低聲問道，“那如今可好了？”
腰間那股子勁道大了些，蕭凝挽如今是想躲也躲不了了。
“現今已然無礙了。”
她語氣間有些鬱悶。
太子薄唇輕揚，突然就明白了，自家皇兄為何在皇嫂那般沒臉沒皮。
有時候吧，即便是太子，這麵子也是不能要的。
老向之前那樣端著，便不能有這般溫香軟玉在懷了。
這一日晚風習習，涼意颯颯，蒹葭宮內殿卻是熱雲高漲。
蕭凝挽半夢半醒之間，隻心頭悲憤道，下一次可千萬不能晾著太子殿下了，這代價，可真真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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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太子沒有早起，兩人一同睡到日上三竿。
太子起來時，滿身精氣神，很是暢爽的模樣，蕭凝挽卻是眼下青黑，嚇得槿禾連忙給她抹了好些藥膏，又勻了好些脂粉才給遮住了。
許是被蕭凝挽晾了許久，太子這一日難得休閑一些，除了早膳過後回了嘉德殿一趟，其餘時間全在蒹葭宮待著了。
眼見著日頭西落，太子還是沒有要走的意思，蕭凝挽斟酌了一下措辭，裝作若無其事道：“殿下今日難得如此清閑，可是休沐了？”
大邕朝休沐之日乃是固定的，今日自然不是休沐。
太子正拿著一本書冊瞧，手上翻頁的動作頓了頓，他放下書來。
噙著笑端看著蕭凝挽。
“挽兒今日，可是有事要忙？”
蕭凝挽不知他為何這樣問，答道：“並無。”
太子挑了挑眉，唇角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