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蓮池設宴
蕭凝挽醒的時候,太子已然上朝去了,她習慣了如此,並未覺有何不妥,起身叫蓮禾等人前來替她梳妝。
“良娣,昨日那婢女給了奴婢這個。”
蓮禾正在給她挽發,槿禾遞了一個小布條給她。
前一日,槿禾見自家主子看那婢女的神情有異,便在兩人走後,悄悄落在後麵打算去查看那婢女,怎料那婢女起身後不由分說便塞了小布條給她,而後轉身便跑了。
蕭凝挽接過布條,展開細看。
“良娣,這婢女說的若是真的,那咱們便要小心了。”
布條上僅短短幾語,卻是寫盡了太子妃所有的謀算,瞧來不禁令人膽寒。
“是得小心。”蕭凝挽將布條遞還給槿禾,淡淡道:“燒了。”
槿禾接了,應“是”。
“可這小婢女是打哪兒來的?怎麽會無緣無故幫咱們,這消息可信嗎?可需要查一查她?”楠若很是疑慮,實在是這個小婢女的出現著實可疑。
“先不用查,不管可信與否,咱們都得謹慎,趙承徽的生辰,記得將何婆子帶上。”蕭凝挽淡淡出聲。
楠若幾人麵麵相覷,表情皆有些凝重。
蕭凝挽望著鏡中的自己,視線有些渙散。
若這小婢女是其他人,她倒是真得立馬好好查上一查,可她昨日看得分明,那婢女便是前世的闌禾。
可在前世,闌禾是她進了宮才添的新人,她一直以為闌禾本就是千闕皇宮中的人,沒想到竟和趙承徽有關係。
闌禾前世是遭了大罪才來服侍她的,如此想來,八成是與趙氏有關了。
蕭凝挽眸光沉了下來,眸子裏有股子寒意。
六月初二,乃是東宮承徽趙氏的生辰。
其實一個承徽的生辰著實沒什麽意思,也無需擺置什麽宴席,隻是趙氏的肚子裏懷了個頂金貴的皇孫,母憑子貴,趙承徽的身價也水漲船高,連太子妃都親自為她設宴。
如此一來,東宮眾人便少不得要親自備上厚禮去慶賀一番了。
早起趙承徽便坐在了銅鏡跟前,底下好些個婢女端著首飾盒子為她上妝麵,挽發髻,描眉打扮。
彩芪好不容易偷了空閑歇一歇,便見闌兒雙手提著一個粗笨的木桶正要往偏院去打水,她忙叫住她。
“闌兒,闌兒,”見她停下來了,彩芪笑嗬嗬問道:“昨日如何了?可碰著太子殿下了?昨日姐姐可是花了好些銅錢找人掩飾,否則承徽可就知曉你擅自出鳴喈閣了。”
闌兒朝她福了福身,“多謝彩芪姐姐,闌兒昨日見著太子殿下了,太子殿下也瞧見我了。”
“是嗎?”彩芪大喜,滿心以為太子對闌兒另眼相看,“姐姐就知道,以你的美貌,定然不會出差錯的……”
彩芪還待說些什麽,裏頭便有婢女叫她,她便不好再說了,連忙拔腿便往裏屋跑。
闌兒站在原地,看了眼她匆匆消失的背影,眸子裏盡是恨意。
你們都不想讓我活,那便和我一同死去吧。
東宮蓮池。
今日此處可謂熱鬧非凡。
太子妃早早叫人請了戲班子來,角兒們足下步步生蓮,身姿曼妙,咿咿呀呀唱來倒有一番韻味。
“蕭良娣來了。”李承徽早早便到了,見她來了,忙笑嗬嗬迎上來。
“李姐姐來得這樣早。”蕭凝挽回她一笑,兩人便相攜入了座。
按照位份來,李承徽與蕭凝挽本是要分在兩邊坐的,但今日是趙承徽的生辰,趙氏的位子便一躍到了太子左手邊,僅次於太子妃的位置。
如此一來,李氏的位子進了一格,正好與蕭凝挽同在太子左側,兩人挨在一起坐著,倒好說話。
姚清斕與李承徽是同到的,此時已然規規矩矩坐在了左邊的次位上,正好與李承徽相對著。
她見蕭凝挽來了,便緩緩起身,行了個福禮。
“姚良媛有空便常去蒹葭宮坐一坐。”
蕭凝挽前世今生也是頭一次這樣與姚清斕打交道,少不得客套幾句。
“不必了,湛露宮很好。”
姚清斕看了她一眼後,便低下頭去隻冷冷說一句話出來。
蕭凝挽前世對姚清斕的性子也是略有耳聞,如今見她如此倒沒什麽好怪異的,隻淺淺一笑,道:“湛露宮雖好,也別總待在宮裏,仔細憋壞了。”
說罷,便不再管她,隻與李氏說話了。
李承徽頗覺好笑,湊過去與她低語,“姚良媛好些日子沒見著太子殿下了,良娣多擔待些。”
蕭凝挽輕笑,與李氏說些別的話。
姚清斕對太子唐尚的癡念,她是知曉的。
凡是太子喜愛的,姚清斕便不會給一個好臉色,她前世興許實在太不得太子的歡喜了,以至於她還收到過姚清斕的禮物。
不可否認的是,前世姚清斕明裏暗裏的幫助,確實讓她渡過了一陣子的難關。
今生,若無太大的衝突,她自然也會念著她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