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之章（六十一）天使？
「小公主殿下在那！我們快進去！」路羽遙進入凱瑟琳的視野中，小公主找了一個空位，小心翼翼地將李飛放了下來，她的出現，立刻吸引了不少人，不用幾秒，人群就圍住了路羽遙的座位，其中還不乏有幾位惡名昭彰的傢伙。
內心強烈的不安，驅使著諸葛狐三人衝進了餐館。
「歡迎光臨！」兩位美麗的服務員熱情地向他們打招呼，但諸葛狐他們無暇去觀賞美景，徑直衝到了路羽遙所在的位置。
「讓一讓！都讓一讓！」諸葛狐撥開人群，同司馬律明還有凱瑟琳護在了路羽遙身邊，看路羽遙和李飛沒有受到傷害，方才鬆了一口氣。
「你們是誰？」一名男子問道。
「我們是她朋友！」諸葛狐理直氣壯地回答，這才留意到，周圍的人，眼色不太友善。
「朋友？」一名身穿白大褂，叼著女士香煙的妖艷女子向諸葛狐投去質疑的目光，「你說是朋友，那為什麼要攔著我幫這位昏迷的小兄弟做檢查？」
司馬律明意識到三人情急之下，魯莽的行為可能得罪了人，道歉道：「抱歉，我們只是擔心朋友，有冒犯的地方還請見諒，不知您是？」司馬律明不認識這個女人，但按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個女人，估計也不簡單。
「『漢尼拔』。」穿白大褂的女人平淡地說，只是，看上去司馬律明的道歉，沒能令她高興起來。
「『漢尼拔』！」諸葛狐和司馬律明倒吸一口涼氣，他們不認識女人，但對這個名字可謂如雷貫耳。這個電影里經典的食人魔的名字，在「清醒者」的圈子裡同樣讓人膽寒——S級能力者，嗜人如命，卻醫術超群，見過「漢尼拔」真面目的人沒有幾個，原因很簡單，大多數見到的人，都成為了這個瘋子醫生的盤中餐。
「知道我是誰，就讓開！」「漢尼拔」略帶威脅地說，「在場的我醫術最好！給我看看，沒準你的朋友還有救。」
諸葛狐沒動，司馬律明和凱瑟琳一樣沒動，開什麼玩笑，「漢尼拔」醫術是好，但她是食人魔啊！一輩子最大的興趣愛好就是把自己的病人治好，再做成美味的餐點，讓她給李飛治療，還不如讓李飛自生自滅好了！
「讓開！」「漢尼拔」聲音抬高了幾分，周圍的看諸葛狐三人的眼神里也充滿了敵意，但諸葛狐他們死死地將路羽遙護住，寸步不讓，身邊都是些瘋瘋癲癲的人物，他們拼了命也不能讓這些傢伙靠近路羽遙和李飛。
只是，讓司馬律明感到奇怪的是，他們遭到圍困，餐館里那些所謂的「正義人士」不但沒有來幫忙，有幾位還一起圍了上來，難道，他們平日里發形象全是裝出來的？
諸葛狐三人冒出了冷汗，一群世界聞名的強者圍著自己，不緊張才怪，但最終，他們的防線還是崩潰了，攻破他們防線的，不是別人，正是他們要保護的路羽遙。
「臭狐狸，我知道你們是好心，但，還請你們讓開！」路羽遙用力推開擋在身前的諸葛狐，為「漢尼拔」開出一條道，「抱歉，我朋友第一次來，還請大家不要放在心上。」
「漢尼拔」看了看楞住的諸葛狐三人，自顧自地走向了李飛，「箱子！我的箱子呢！」「漢尼拔」扯開李飛的衣服，習慣性地用手在身旁摸了摸，卻記起來，自己的工具箱沒在身邊。
「我拿來了！」服務員中的一位在櫃檯后找出了一個工具箱，小跑著拿到「漢尼拔」身邊。
「漢尼拔」眼睛都不用看，嫻熟地打開了放在身邊的工具箱，裡面各種簡單的醫用器具齊全，當然，也少不了一些諸葛狐看了，全身發涼的「特殊」的刀具。
時間慢慢過去了，十多分鐘后，「漢尼拔」收起了工具，「沒治了！等死吧！」這是她作為醫生，為病人下的定論。
「不會吧？『魔術師』那傢伙！明明說來這裡能救老大的！」諸葛狐一把抓住「漢尼拔」的衣領，這位臭名昭著的醫生，卻沒有反抗的意思，「你……你外仔細檢查一遍！你肯定沒用心！」
「我說了！他死定了！」「漢尼拔」澆了諸葛狐潑上了一頭冷水，要他認清現實，「我不敢說我的醫術世界第一，但我敢保證，全世界，沒有哪個醫生敢說能救活這小子，百分之一，不，萬分之一救活的可能都沒有！」
「不！」和諸葛狐三人比起來，路羽遙還沒有絕望，「還有救！」
「不可能的！」「漢尼拔」對自己的醫術很有信心，她診斷李飛必死無疑，那就不會錯，「除非……你說是『魔術師』帶你們來的？你們到底是什麼來頭？」
敵意從「漢尼拔」和周圍的人身上消失了，他們的態度友善了不少。
「除非什麼？」感覺到事情有轉機，諸葛狐焦急地詢問。
「除非我出手？」好聽，諸葛狐他們發誓，他們永遠都不可能找到比這個更好聽的聲音，哪怕是「天使」那種毒品般叫人沉迷其中無法自拔的聲音也比不上。這宛如天籟的聲音，每一個字元都在歡快地歌唱著，少女般調皮，又如同白紗般聖潔高貴。聽到這個聲音，諸葛狐三人覺得一下子輕鬆了下來，這個聲音就是希望，就是光明，若是時間倒退幾千年，古代帝王們，為了這個聲音，絕對會不惜發動戰爭。
「『天使』大人。」所有人，兇犯也好，英雄也好，亦或是那些政要，一個個畢恭畢敬地低下了自己驕傲的腦袋，在這裡，所有的一切，和這位「天使」大人想比，都是微不足道的。
「『天使』？」諸葛狐驚訝無比，他和「天使」學習過魔法，他很清楚，那位「天使」大人，發不出這樣的聲音，在他身後的，肯定不是自己的那位準師父，再說了，「花園」里的那位「天使」，可發不出如此神聖的氣息。
轉頭看向來人，諸葛狐要看看，和自己准師父一個代號的究竟是何許人也，然後，他就和司馬律明，還有凱瑟琳一樣，成了雕像，諸葛狐的腦子裡甚至一度起了加入教會的念頭，他想高喊：上帝是一定存在的！
簡單傳統的黑白色女僕裝，無法掩蓋穿著之人完美無缺的身材，她身體的每一寸都都是上帝花費了大量心血，最完美、嘴極致的雕琢，如果把「多一分顯胖，少一分顯瘦」這句話放在她身上后，世界上就再沒有其他人能夠配得上了。
淡金色的齊肩短髮，在右側發梢上，一個三足金烏樣式的髮夾，展示著少女特有的活潑。淺綠的眼睛，不同於維琳娜的幽深，是一顆跳動的瑩石，包裹著對一切的寬容、溫柔和愛。
小巧的鼻子和嘴，點綴在最世間好看的臉型上，白玉般吹彈可破的肌膚，偏偏又讓人不敢有一絲邪念。
如果說，「花園」里的那位「天使」，身上散發的，是一種甜蜜毒藥式的邪魅，那麼，這位「天使」身上，就是一種活潑而溫柔的高貴。
「天使阿姨！救救李飛！救救他！」路羽遙一頭撲進了「天使」懷中，哭得一塌糊塗。
諸葛狐三人看到「天使」的笑容，心中只有一個想法，信任，絕對的信任，有她在，失望就將被拒之門外，有她在，再壞的事情也會好起來。「天使」抱住路羽遙，安慰道：「乖，不哭，沒事的，一切交給我。」
路羽遙用紅腫的眼睛望著「天使」，用力點了點頭，但她仍不願離開「天使」的懷抱，餐館里的人見狀，都小聲地議論著。
「各位，不好意思。」「天使」笑著對餐館里的客人點頭致歉，「我們家的小輩讓大家見笑了，作為道歉，今天諸位的消費全部免單。」
一名男子反對道：「這怎麼好意思？換了別人，我們肯定不會客氣，但是您的話，我們可受不起啊！再者說，他們也是擔心朋友而已，算不上添亂，偶爾熱鬧一番，也很不錯啊！」
男子的話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鳴，而諸葛狐認出來，開口的男子是一位殺人不眨眼的通緝犯，能讓一個瘋子變成紳士，這位「天使」，又讓諸葛狐多敬畏了幾分。
「不，不，不。」「天使」看起來有點不好意思，那樣子完全是一位活潑的少女，加上她的容貌和身材，要不是路羽遙的一聲：阿姨，諸葛狐他們很懷疑，這位「天使」不過是一位二十齣頭的小女孩。
「家裡小輩打擾各道各位只是其中一個原因。還一個原因是……恐怕要讓各位小小地失望一下，本店今天要提早打烊了。」
「『天使』大人，有麻煩了？」「漢尼拔」問道，鋥亮的手術刀在她手裡飛舞著，這位剛剛還算友善的醫生，一下冰冷地如同惡魔。
「天使」搖頭道：「算不上太大的麻煩，我們自己很容易能解決的，只是我擔心會影響到各位，為各位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餐館里龍蛇混雜，人們在這裡可以不在乎自己的身份，可一旦離開，那又不同了，一位警察讓人看見和一位殺人犯在一起說說笑笑，總歸不是好事情。
「說來，今天的客人比平時少了不少呢！」一名在國際上頗具影響力的政客說道，「來的時候，附近的街道上的人也不似往常那樣多，因為有點在意，所以，我擅自調查了一下。剛得到消息，看起來，似乎是教會在附近有行動？」
政客的話一出，有幾個人面露了難色，教會好歹是存在了幾千年的龐然大物，影響力和隱藏的實力絕不容小覷，和教會作對，是需要好好掂量掂量。
諸葛狐看到，猶豫的人們瞄了一眼「天使」，臉上一下子堅定了起來。
「丫的！不就是教會嗎？有啥大不了的！干就干！反正老子殺了那麼多人，早賺回本了！」說話的人，諸葛狐認識，是當初「織夢者」和「掘墓人」共同通緝的殺人狂，這傢伙躲了十幾年沒被抓住，今天卻要為了「天使」站出來和教會作對？
「沒錯！不就是教會嗎？大不了，老子不幹了！」在場的一位大主教，當即扯下了自己的長袍。
「行！我們雖然是普通人，打打殺殺的事情不行，但凡是今天和教會結下樑子的，我們可以為他們提供永久性的政治庇護！」一名政客代表其他政客許下了承諾。
「庇護不庇護的都是后話！先干再說！」
「走！我們出去會會他們！」
「我好久沒嘗過血的味道了！敢鬧到這裡來？我看他們還能不能回去！」
……
小小的餐廳里，一下形成了一個強大可怕的同盟，有壞蛋，有英雄，有戰士，有政客，諸葛狐和司馬律明意識到，這位隱藏在布拉格一角的「天使」大人，手頭上擁有的資源，異常恐怖，而這位「天使」，還是黑薔薇家族的一員，換句話說，這間餐廳里的資源，也相當于歸黑薔薇家族所有。
「家族的水，比我們想象的深啊！」諸葛狐對司馬律明悄悄說道。
「不是哦！」突然聽到「魔術師」的細語，諸葛狐和司馬律明嚇了一跳，「她是那個家族的一員沒錯，不過，這裡的一切，都和那個家族沒有關係。」
「什麼意思？」司馬律明問道。
「秘密！」「魔術師」給出了一個最討人厭的答案。
「不必了，不必了。」「天使」在竭力壓制人們沸騰的熱血，「一點小事，我們能處理好的，後天這裡照常營業，今天還請各位先離開吧！小嵐、小霜，你們帶客人們先行離開吧！」
「好！」兩位服務員異口同聲道，蹦噠著打開了餐館的側門，「請客人們跟我們來哦！」
「但是……『天使』大人！」人們還是不想離開，他們想留下來一戰。
「你們留下也是礙手礙腳！趕緊走！該幹嘛幹嘛去！『天使』殿下不需要那麼多護衛！」餐廳門口，兇狠地聲音嘲弄著餐廳里人們的熱血，不滿的人們看向開口的人，卻沒一個人敢上前反駁。
夜雙手抱在胸前，倚靠著餐廳的門，眼睛掃過每個人，澆滅了所有人的火熱。
「殿下，他們到停車場了。」夜走進餐廳，冰冷的語氣里隱藏著尊敬和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