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之章(一百一十八)執著
手中的利劍消失,獨孤庄負手閉眼而立,汗珠很快在他的臉上滑落,漲得通紅的臉色和緊咬的牙關,說明獨孤庄在努力和「蝶夢」的夢境抗衡。
「沒用的,庄,放棄吧!離開吧!吾之夢終非汝之夢,汝之夢亦無法入吾之夢。」看著全力和自己對抗的獨孤庄,「夢蝶」幽幽地說到。
獨孤庄睜開了雙眼,用力說道:「我不會放棄的!我的一生,好不容易碰到如此的機會!我絕不會放棄!你看著!我要將『織夢者』推上世界之巔,要超越『花園』!」
獨孤庄的雙眼瞪的滾圓,一絲鮮血從嘴角流下,在他和「暮鼓」、「晨鐘」的周圍,寒風停了,一縷溫暖的陽光,穿透天空中的烏雲,彷彿一道探照燈的光芒,打在三人身上。
獨孤庄沒辦法完全改變院子中的天氣,但傾盡全力,他至少能將局部的夢境改變。而隨著陽光的落下「暮鼓」、「晨鐘」身上的傷痕也逐漸癒合消失,衣服也變得完好無缺。
「何必呢!你太過執著了庄,明明你的天賦還要在我之上。」「夢蝶」的語氣里儘是說不出的哀傷和幽怨。
獨孤庄抹去嘴角的鮮血,笑道:「你有你的夢,我有我的堅持,抱歉,蝶,你若不讓,我便要戰!」
「夢蝶」在獨孤庄的眼中讀到了堅毅和執著,她清楚,自己無論怎麼勸也沒用了,要戰便戰吧!也許,一次慘敗,可以讓這個自己所牽挂的男人清醒清醒。「夢蝶」臉上的哀傷和幽怨被冰冷所替代,她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執迷不悟的男人!
身上恢復如初,「暮鼓」和「晨鐘」的精神徹底恢復。「虛妄終究是虛妄,能哄騙人一時,但在另一個虛假面前,還是會暴露無遺!」有了獨孤庄的輔助,「暮鼓」自認為穩操勝券,「衰老」的能量從他身上擴散開,一圈圈透明的能量在空氣中泛起漣漪。
「小心!」能量湧來,李飛連忙提醒眾人退開。
「放心,老大,交給我!」諸葛狐自信的說到。
李飛不懂諸葛狐面對一名「超越者」釋放出的能量,有什麼自信能抵擋,可潛意識裡出於對隊友的信任,李飛停下了後退的步子,站在諸葛狐凝結的冰盾後面,坦然面對襲來的能量波。
意外的,和李飛不同,「尼德霍格」四人,打一開始,就沒有後退的打算,不慌不忙地站在諸葛狐的冰盾後面,顯得很是輕鬆。
能量傳遞的速度很快,撞擊在冰盾上,發出「嗡」的輕響。受到能量波的衝擊,冰盾上出現了一道道裂痕,同時由於衰老的效果,冰盾開始極速的消融,李飛在考慮要不要後撤時,諸葛狐則是一臉輕鬆,口中呢喃了些什麼。
神奇的一幕發生了,藍光一閃而過,本在消融碎裂的冰盾,發出了「咔,咔,咔」的聲音,水滴不再掉落,裂痕在逐漸消失,冰盾的面積在不段的增大。
最終,冰盾變成了原先兩倍大小,「暮鼓」發出的能量波接觸到冰盾上,如同石沉大海,除了泛起淺淺的漣漪,再無其他反應。
「這是?」李飛又驚又喜,C級的諸葛狐,居然靠自己一個人擋下了X級的「暮鼓」發出的能量波,而且看上去還相當輕鬆,這太超出常理了。
諸葛狐扭頭對李飛笑道:「幸好老傢伙的能量波不是物理層面的攻擊,不然我可不敢硬擋,算是投機取巧了一回。」
「臭狐狸,一個來月時間,你怎麼變得這麼厲害了?」李飛不管什麼物理非物理的,他只知道一個C級擋下X級的攻擊,簡直和做夢一樣,要不是「夢蝶」是自己一邊的,他還以為陷入了「蝶夢」里。
和李飛的驚異截然不同,「尼德霍格」四人沒有表現出一絲驚訝,在他們眼裡,諸葛狐擋下「暮鼓」的能量波似乎是理所當然的事。「AI」從容的說道:「『幽狐』說的沒錯,一次投機取巧而已,沒什麼好興奮的,以後,他會給你更多的驚喜的。」
「什麼意思?」李飛不是不相信「AI」,他只是想知道,自己的隊員,自己的好友到底發生了什麼。
「『幽狐』君很走運!」「綺雪」看了看在全力維持冰盾的諸葛狐,「他的天賦被『訪客』大人看中了,『訪客』大人親自教導了他一個月,論實戰能力,他不會輸給A級的『清醒者』。」
「什麼!」李飛張大了他那曾經足以吞下鴕鳥蛋的嘴,被「訪客」教導了一個月,不明真相的人,或許認為提升不了多少,但李飛卻是為數不多的明白人,「訪客」可不是「清醒者」,她能教導的東西,無非兩種:戰鬥技巧和魔法!
諸葛狐用冰盾抵禦「暮鼓」能量波的行為,顯然和戰鬥技巧無關,那麼,這個冰盾就是魔法的產物!難道,自己這個次元的人,也可以學習魔法?李飛的心中多了一個疑惑。
如果可以,那身為「花園」之主的「公爵」,還有他的兩個女兒——路羽遙和維琳娜,是不是也從「訪客」那裡學到了異次元的魔法,她們用來完虐那些X級的能力,是不是就是魔法的力量?
畢竟,連區區C級的諸葛狐,藉助魔法,也能輕鬆對抗X級「暮鼓」的能量波,哪怕是按他所說,有投機取巧成分。
這,難道便是魔法和異能的差距?一個超越了生物進化和一切科學定則的差距?
想得越多,李飛對魔法的渴望越是強烈,在他看來,魔法,是一個快速成為強者的捷徑,也許速成的魔法在「訪客」的次元里只能墊底,但,自己有沒有機會去那個次元還是未知數,而速成的魔法,起碼可以在這個次元立於巔峰之上!
就在李飛胡思亂想之際,場上的局勢發生了變化,因為獨孤庄的插入,「夢蝶」能力的施展受到了很大的干擾,起先一對二輕鬆佔據優勢的她,卻落入了下風。
在獨孤庄能力的保護下,「暮鼓」和「晨鐘」不再受困於「蝶夢」。能量波不斷從「暮鼓」身上發出,直逼「夢蝶」。藍蝶飛舞,「夢蝶」用了當初獨孤庄用過的伎倆,身體化作紛紛藍蝶,躲開了「暮鼓」的一次次攻擊。
儘管「夢蝶」優勢不再,但「暮鼓」一人的攻擊,還不足以真正威脅到她,「晨鐘」看透了這點,同樣的能量波從「晨鐘」的身上也擴散開來,兩種能量波交相輝映,在空氣中產生了奇特的共鳴,在兩股能量波匯聚之處,連空間也產生了波動。
「『晨鐘』的能量波和『暮鼓』的正相反。」「AI「看著在能量波和空間波動中不斷閃躲,化蝶的「夢蝶」說道,「『暮鼓』的能量波會讓碰觸到的東西極速地老化,衰退。『晨鐘』的能量波,則會讓碰觸到的東西極速地返老還童。」
「返老還童?」李飛不解,「這不是好事嗎?」
諸葛狐搖頭道:「老大,你錯了,凡事過猶不及,你想,戰鬥的時候,你一直無止境地返老還童下去,最後變成了剛出生的嬰兒,你還有勝算嗎?」
「不止如此。」「AI」補充道,「你看到了,當『暮鼓』和『晨鐘』的能量波發生碰觸,會產生特殊的反應,一個快進,一個快退,產生的矛盾,會讓空間發生大面積地扭曲,要是不小心碰到,夢境消失不說,連『夢蝶』自己也要被吞噬。」
「那……『夢蝶』不是很危險?」李飛憂心忡忡,能力受干擾,又陷入危局,要是「夢蝶」發生了生命危險,自己這邊絕不會好過,這個獨孤庄,一夜夫妻百日恩,他就真狠得下心?
「『夢蝶』有沒有危險,關鍵還要看一個人。」諸葛狐神神秘秘地說。
「誰?」李飛顧著擔心「夢蝶」,沒意識到自己算漏了一個人。「他,『時』!」「AI」指了指張向輝。
「張向輝?張警官?」被「AI」提醒,李飛發現了自己的疏忽,但多一個張向輝能改變多少?「暮鼓」、「晨鐘」兩人的能力相輔相成,難不成,張向輝還能在空間扭曲中來去自如?
「無論是衰老,還是返童,說白了,都是在玩弄時間。」「AI」譏笑道,「而在我們的張警官面前玩時間……哈!班門弄斧!」
說到時間,李飛記起來,張向輝的代號是「時」,是巧合,還是別有深意?
見「夢蝶」在能量波和空間扭曲中閃躲的愈發吃力,甚至幾次差點碰觸到,張向輝猛吸了一口煙,將剩下的半截香煙丟到地上,一腳踩滅,迎著不間斷的能量波走了上過去。
「哼!我還以為你睡著了!」 「夢蝶」消失,藍蝶涌動,飛到張向輝身後,聚攏,「夢蝶」重現。
張向輝手中還在不停地把玩著自己的小刀,沒有絲毫緊張感,悠閑地走向「暮鼓」、「晨鐘」,「看你玩得挺嗨的,不忍心打擾。」
「那現在又肯出來了?」現在張向輝身後,「夢蝶」很是輕鬆,手中不知從哪拿出一桿長煙槍,悠哉地抽著。
「看你念舊,不忍下重手,臟活還是我來干嘍!我們的小朋友還在趕時間嘛!拖太久不好。」聽張向輝的意思,「夢蝶」好像並沒有發揮出應有的實力?但,不管有沒有,張向輝主動接過了「夢蝶」的接力棒,而且看「夢蝶」的樣子,準備讓張向輝一個人對抗「暮鼓」、「晨鐘」和獨孤庄三人。
對手改成了張向輝,獨孤庄三人神情凝重起來,如果說,「夢蝶」可能念舊,沒完全發揮,那麼張向輝可不會,「織夢者」多少精英都是死在張向輝的手上,「時」這個代號,在「織夢者」里,甚至比「殺破狼」三個老鬼,更叫人膽寒。
最令獨孤庄三人不安的是,他們只知道張向輝是X級,但對張向輝的能力卻是一無所知,所有見過張向輝能力的人,都已經變成了地里的一龕灰飛。
「別緊張啊!我有那麼可怕嗎?」張向輝用右手食指颳了刮自己的臉頰,一臉無害,但他換到左手上小刀,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對方,這是個冷酷起來,可以徹底泯滅自己人性的惡魔。
獨孤庄三人互看一眼,幾人身為「織夢者」的大佬,面對不明底細的敵人,可以小心,但絕不會退縮,管他是人是鬼,他們可是三個人,要是被區區一個過氣的殺手嚇跑,以後還用混了? 交疊的能量波再次發出,沒有間隔,一道道地湧向張向輝。
「玩來玩去還是老一套!」張向輝單手擺弄著小刀,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自顧自地朝「暮鼓」和「晨鐘」發出的能量波走去。
沒有想象中的慘叫,沒有痛苦的**,無聲無息地,在張向輝和一股股能量波接觸之時,能量波安安靜靜地消失了,彷彿從未出現過,不帶一絲漣漪,也沒有出現空間的扭曲,好像,在經過張向輝身體的過濾后,還原成了普普通通的空氣。
李飛和「暮鼓」、「晨鐘」,還有獨孤庄,都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張向輝,試圖在張向輝身上找出點受能量波影響的痕迹,但他們失望了。
「沒有!沒有?不可能!你!你怎麼做到的?」「晨鐘」的情緒很激動,她仔細觀察過了,張向輝身上沒有一星半點老化或者返童的痕迹,淡藍色的警用襯衫,整整齊齊,腳下的步伐沒有任何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