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之章（九十三）躲
猛灌下一杯冰啤，李飛忍不住打了個顫，心情舒爽不少，「我也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出名太快，不是好事呢！」李飛的話沒錯，他們的隊伍里才一個A級，三個B級和一個C級，和那些老牌隊伍相比，戰鬥力可謂是有著不小的差距，甚至不少無名隊伍的人員配置也比他們高上一些。所謂樹大招風，兩次任務下來，「夜翼」在國內新人中的風頭一時無兩，難免引起其他人和組織的注意，李飛已經有了「黑刃」這個勁敵，再惹上其他什麼敵人，絕非好事。
在身為「沉睡者」的情況下，能混到「老窩」的實驗室里，池天善絕不是傻子，他立刻明白了李飛話中的含義，和李飛幹了一杯酒道：「我看，你們是騎虎難下了，你可知道外面是如何評價你們的？」
「怎麼說？」李飛來了興趣。
「第二個『眼鏡蛇』。」
「什麼？」李飛聞聲驚起，引來店內不少人的目光，尷尬一笑，李飛慢慢坐回位置上，「第二個『眼鏡蛇』，這不要命嗎？」「毒牙」在組建「眼鏡蛇」的時候，那群人已經是全員A級了，加上「毒牙」和「花園」交好，所以他們一幫人才敢到處捅天破地，反觀「夜翼」，沒有足夠的先天實力，又沒有特殊勢力暗中支持，白手起家的他們一下被拿來和傳奇比較，以後的日子還能不能好好過了！李飛會如此想說白了，還是自身實力不夠的原因，他們現階段最需要的不是什麼超級新星的光環，而是低調，只有厚積薄發才能更好地保護自己。
「其實，你也不用那麼悲觀。」池天善說道，「我有個主意，能讓你們擺脫這個困境。」
「什麼主意？」李飛的眼睛亮了，能從公眾的視線和關注中消失，那是再好不過。
池天善將椅子往李飛身邊靠了靠，低聲道：「明年，你們多接幾個任務，不要完成，全都搞砸掉，如此一來，大家就會對你們的能力產生懷疑，大鬧東京的事，大家也會把視線轉移到『花園』身上，他們肯定會想，『夜翼』的實力那麼差，在東京能成事，八成是由於『花園』的幫助。」
池天善的主意不可謂不好，反正「夜翼」從組建到現在也只執行過兩次任務，作為新人，幾次任務失敗並不奇怪，像「眼鏡蛇」那樣零敗績的才是妖怪。但主意是好主意，只不過這件事李飛還需要和其他成員商量商量，要做戲也要做好戲，如果傻乎乎隨便什麼任務都失敗，明眼人一看就會發現有問題。
「多謝！主意我記下了，回去我和隊員們再商量商量。對了，既然碰到了，順便問問，我身體檢測的結果如何？」煩心事有了對策，李飛轉移了話題，池天善是負責李飛身體檢測的主要人員之一，李飛很想知道自己被他們折磨了一天，究竟測出了什麼。
對李飛改變話題的舉動，池天善並沒有意外，有的事情在公共場合不宜多做討論，自己只是略做提點，具體李飛他們要怎麼做，他沒興趣也不想知道，從隨身的包里拿出一個平板電腦，查看了一會，池天善說：「檢測結果嘛，具體的我不清楚，各項檢測是分開進行的，我手裡目前有的，是你體能上的檢測結果。」
李飛有些失望，體能檢測的結果他是最不在意的，身為「清醒者」，體能測試結果會正常才奇怪，連林薇兒那樣的「弱」女子，在體能上也要高出同齡的普通女生不少，這是覺醒或者說進化后必然的結果，是生命進程的饋贈。
見李飛的表情有些失望，池天善尷尬一笑，他清楚李飛關心的其實不是自己的體能，「那個，體能檢測結果，總體來說，還是很不錯的，『織夢者』有史以來，在B級能超越你的，我記憶中只有一人。」
測試結果李飛不關心，但誰沒點八卦之魂，李飛直接忽略了他自己，對那個「有史以來唯一超過他的人」來了興趣，「是誰？」
池天善低聲說出了一個代號：「『毒牙』。」
李飛把口中的啤酒全噴了出來，扯了半天，自己又和「毒牙」扯上了，難怪人家說他們是第二個「眼鏡蛇」，感情他和「毒牙」還挺有緣的。
「說是超越你，其實你兩差別不大，差距還不到小數點后兩位。最神奇的是，你和『毒牙』的檢測數據不僅區別不大，甚至可以說你身體各部位的力度分部簡直是『毒牙』的翻版，當然，你比她多了一個翅膀。」池天善打趣道，「你要是女的，我肯定懷疑你是『毒牙』的克隆了！」
「會不會搞錯了?」李飛問道，笑話，自己是「毒牙」一手**出來的，學的又是那個女蛇頭家傳的龍爪，力度分部有大區別才怪呢！但除去力度分部，兩人在體能上這般接近實在不正常，他們又不是雙胞胎，生活和成長軌跡可是截然不同的。
池天善收起平板電腦，「不會錯的，我甚至懷疑，你的翅膀分散了你自身的一部分體能，否則的話你和『毒牙』的數據沒準一模一樣。老實說，你真不是『毒牙』的弟弟？哪怕是同父異母的？」
「可能嗎！」李飛一陣無語，他要是「毒牙」的弟弟，「毒牙」還會問他要不要入贅嗎？
當然，池天善純粹是開個玩笑罷了，不過，兩人的體能數據這麼接近，他是真的很好奇，所以他春節的時候才會留在「老窩」，為的就是進一步比對兩人的數據。「好啦，別黑著臉。」池天善為李飛又倒上杯酒，「你關心的事情，我還是有些眉目的。」
「快說！」
「我曾經和負責你身體結構檢測的傢伙，做過數據交叉比對。」體能和身體結構進行交叉比對是很常有的事，引起李飛重視的，是池天善後面的話，「那傢伙在我之前，和你的血液檢測結果先進行過比對分析。」
「結果？」
「結果簡單來說，你總體還算是個人。」
總體還算是個人？這叫什麼結論？
池天善繼續道：「你目前的身體結構很奇特，胸腔附近的的肌肉等身體結構已經變得和鳥類差不多，偏偏你其他的地方又是正常的人類，而且你又和正常的鳥有區別。」
「區別？」李飛的疑問不減反增。
「是的。」池天善悠哉地吃了一口菜，「第一點，你的翅膀，通過檢測我們發現，你的翅膀，平時不用時，不是消失，而是摺疊藏在背後，別說鳥，目前所知的生物中也沒有能把自己的肢體毫無痕迹地收藏到體內的，何況是毛絨絨的翅膀。」
這倒是奇聞了，平時不飛時，李飛自己也認為翅膀是消失了，誰想，居然藏在自己背後，可他是一點感覺都沒有，背上也沒有什麼縫隙能讓那麼大的翅膀收縮的。
「第二點，你的胸腔結構雖然是鳥，你的骨頭卻是人的骨頭，而不是像鳥類一樣中空的。按照空氣力學，你的翅膀，不可能讓你堅持長時間的飛行的，甚至根本不具備飛行的條件。」池天善說出的第二點，令李飛更迷惑了，池天善作為科研人員，是不會亂開玩笑的，他說李飛的翅膀不具備飛行能力，那李飛絕飛不起來，但偏偏……
「偏偏……事實上，你能飛，而且飛行能力還不弱！」池天善指著李飛道，「我如果不是科研人員，我一定會說，你是不是會魔法！」
魔法！李飛心中一凜，池天善作為科學家，不會相信魔法的存在。李飛不同，他親眼見過魔法！不僅他見過，林薇兒也見過，甚至還用過，「訪客」藏「卵」的時候，用的正是魔法！他親眼看林薇兒用「訪客」給的魔法道具取出了「卵」，這件事，他和林薇兒都沒有宣揚，即便說出去，怕是也沒人信，畢竟「訪客」是強，但魔法在這個次元還是太過玄幻了。時間一長，李飛也淡忘了這事兒，今天聽池天善提到「魔法」二字，他才想起，「卵」可是「訪客」帶來的，自己吃了「卵」，或許，獲得的不是覺醒進化，而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力量——魔法。
李飛在猶豫要不要告訴池天善「訪客」，「卵」和魔法的事情時，餐廳的門開了，進來的人引發了不小的騷動，餐廳內的人都在竊竊私語，池天善也低聲道：「今天刮的什麼風，我看你們還真有緣。」
「誰？」李飛回過神來問道。
池天善示意李飛看背後，李飛疑惑的轉過頭去……
「老闆！飯菜打包！」不用多做考慮，李飛驚慌地高喊道。他得走！他立刻得走！他後悔了，今天出門就應該先看看黃曆，早知道，還不如在林薇兒家多呆一天呢！進入餐廳的人不多，三個，李飛最不想見到的三個人，說不想見也不對，準確來說，是不想同時見到當中兩個。
「啊哈！『黑鴉』！又見面了！」老闆沒來，李飛的喊聲先引來了一位不速之客——路羽遙。小公主看到李飛很是興奮，蹦躂著跑向李飛，如果不是有另一個人在場，李飛一定會開心的迎上去，不過嘛……李飛現在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他正被一條毒蛇死死地盯著。如果眼神可以殺人，李飛估計早死成灰了。
在路羽遙距離李飛不到一米時，「毒牙」不知怎的，搶在了路羽遙前面，彷彿母雞般將路羽遙護在身後。
「拜託，我有那麼可怕嗎？」李飛嘀咕道。
「毒牙」冷著臉道：「你說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李飛可不敢惹這位大神，被毒蛇咬一口，那滋味，足夠他回味很久很久了。
「哈！『黑鴉』，你和姐姐在說什麼？」路羽遙從「毒牙」背後探出腦袋。
姐姐？李飛凌亂了，「毒牙」到底使了什麼法子，能讓路羽遙喊她姐姐？李飛可是知道路羽遙對輩分有著相當執念，不管她實際年齡到底多大，總之，李飛還是第一次見她肯承認自己輩分小，看不出來，這「毒牙」似乎比林薇兒還會哄小朋友啊！
「沒什麼，沒什麼。」不想路羽遙夾在兩人中間為難，李飛忙笑道。
「哦，『黑鴉』也是來吃飯的？」路羽遙接著問道。
「對。」沒什麼好否認的，來餐廳不是吃飯，難不成是洗澡？
「那一起吃！人多熱鬧！」路羽遙的性格除了天然呆，還有點人來瘋，人越多，越興奮。
要是沒「毒牙」在，李飛倒是不介意和這位美麗可愛的小公主共進晚餐，現在嘛……為了自己的小命，還是算了，「不了，我還有事，打包點晚飯就走了。」餐廳老闆及時出現，幫李飛打包了晚餐。
「這樣啊……」路羽遙興奮的勁頭一下冷卻下來，臉上寫滿了「失望」。
李飛有些於心不忍，忙道：「今天真有事，改天，我請你吃好吃的！」
「是啊！羽遙，人家有事，別拖著人家了。」「毒牙」也在一旁勸到，李飛對天發誓，「毒牙」對路羽遙說話的溫柔勁，比林薇兒還尤有過之，那聲音，真的像是溫柔的大姐姐，而不是準備吃人的毒蛇。
最終，在兩人的勸說下，路羽遙只能作罷，「那好，你不許反悔！」
「不會！不會！」和池天善飛快的告別，李飛逃也似的離開了餐廳，留下一臉疑惑的池天善。
「姐姐，你好像不願意我和『黑鴉』接觸，是不是？」用餐時，路羽遙忽然問道。
「毒牙」一愣，略帶尷尬地回應道：「怎麼會呢？別亂想了。」
路羽遙沒有再說話，但看得出來，她對「毒牙」的答覆並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