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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之章(七十一) 「公爵」

  「我只能說,她很安全,比任何時候都安全,也過得很好,你暫時不需要擔心她。」「公爵」說道。

  「那她……」

  李飛話沒說完,「公爵」擺了擺手阻止了他,「我不會告訴你她在哪,因為告訴了你也沒用,哪怕是我,也沒辦法把你母親保護者那裡帶走,你只要知道你母親是全世界最安全的人就足夠了。」

  心中的直覺告訴李飛「公爵」的話是可信的,沒來由的信任感,李飛還是不適應和「公爵」間的交流,但起碼知道自己的老媽沒事,李飛心中舒了口氣。

  喝了口茶,紅茶的清香,牛奶的甜味,完美的融合在一起,標準的英式貴族紅茶,哪怕是李飛這樣不會品茶的人也忍不住稱讚道:「好茶,我想,給我喝有些浪費了。」

  「公爵」毫不在意道:「談不上浪費,反正和她泡的茶比起來,遜色太多了。」「公爵」提到她時,充滿了一系列複雜的情感,憂傷、思念、無奈,還有溺愛。

  分離的妻子?久別的戀人?李飛想不到別的理由能讓一個人同時出現那麼多情感。

  「她,是不能成為我妻子的妻子。」「公爵」苦笑著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

  「不能成為妻子的妻子?」什麼意思?李飛不明白,看「公爵」的樣子,當中很有故事啊!

  「行了,別八卦了。你的時間可沒我多啊!不擔心你那位小情人么?」「公爵」說道。

  「林薇兒!她不會出事了吧?」李飛急了,除了母親,他最放不下心的便是林薇兒。

  「公爵」又為自己倒了杯茶說道:「暫時是沒事,可你如果繼續在這裡耗下去,就難說了。」

  「我在哪裡?怎麼離開?」李飛聽「公爵」說林薇兒會有危險,再也無法保持平靜。

  「公爵」右手撐在桌上,托著頭道:「啊哈!總算講到正題上了!我還以為你要和我繼續閑聊下去呢!歡迎來到『花園』!」

  「花園」?李飛糊塗了,記憶中,自己似乎是被路羽遙救下了,怎麼跑到「花園」來了?難不成,路羽遙把自己帶來的?還有,「公爵」說現在是夏天,到底是自己昏迷了幾個月,還是說「花園」是在南半球?

  「公爵」臉帶微笑,悠哉地喝著茶,貌似很享用李飛吃驚的表情。

  「我們真是在『花園』?」李飛還是有些不相信。

  「是,也不是。」「公爵」的回答讓李飛更迷糊了,「我剛剛說過了吧?是夢,也是現實。」

  又夢又現實的,李飛被「公爵」的話繞的頭暈,他又不是得道高僧,哪有那麼高的意境。「我要怎麼離開?」「公爵」說話老是神神叨叨的,李飛不想繼續頭暈,選擇單刀直入。

  「既是夢,醒了,那便離開了。」

  「公爵」的話還是讓李飛摸不著頭腦。醒了就能離開?說得簡單,李飛倒想馬上就醒過來,但眼前的情景,是如此真實,茶的香甜,夜風的微涼,木桌的質感,一切的一切哪有半點像在夢中?還有,「公爵」反覆強調,是夢也是現實,又是什麼意思?

  李飛想得腦子發熱,實在沒轍,「嘭!」李飛把頭狠狠地敲在了桌子上。

  「你丫,腦子壞了?小心點,這張桌子夠你半輩子胡吃海喝了!撞壞了你賣身給我嗎?」「公爵」心疼地摸了摸桌子。

  「還以為你們這些貴族不會罵人呢!」李飛揉了揉額頭,和桌子親密接觸,沒有達到他預想的目的,自己頭疼的要命,這桌子還真堅固,「你不是說是夢嗎!人在夢中受了大刺激就會醒才對啊!」李飛的想法很簡單,真要和「公爵」說的,他們是在夢中,一頭錘下去,痛醒是必然的結果。

  「公爵」搖頭道:「算了算了,你這小鬼頭,要你理解簡直不可能。」

  「說得你不小一樣!」李飛不服道,「公爵」看上去年紀和李飛差不了多少,說話老是和飽經滄桑的老人般。

  「公爵」冷「哼」一聲,「膚淺!」

  「懶得和你扯!快說怎麼離開?小爺我沒空和你耗。」李飛很擔心再耗下去,林薇兒真要出事,他覺得「公爵」定有法子讓自己離開。

  「好吧!我們都別繼續浪費時間了!」「公爵」一把抓過李飛的手,把李飛嚇了一跳,「公爵」的體型看上去很瘦弱,甚至比李飛還要瘦,李飛嘗試把手抽回來,可再怎麼用勁,手腕都被「公爵」抓著,紋絲不動。

  「別動!」「公爵」大喊,他沒了嬉笑的神情,認真的查看著李飛的右手。

  「你,不會是那啥吧?」兩人都是男人,手被「公爵」抓住,李飛不太自在。

  「腦殼裡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要不是……」「公爵」話說了一半又不說了。

  「要不是什麼?」李飛好奇了,「公爵」身上的謎團太多,比路羽遙還神秘,難不成「花園」的人都這樣?

  「沒什麼。」「公爵」鬆開了李飛的手,「你用了『皇龍天墜』?」

  「用了,為了救命,便用了,等等!你為什麼知道那招?」李飛震驚了,「毒牙」說過,「龍爪」是她家傳的絕學,「皇龍天墜」更是秘技,要不是自己運氣好,「毒牙」也不會教他,「公爵」又是怎麼知道這招的?除非,他是「毒牙」的哥哥或者弟弟?

  「『皇龍天墜』,你還真敢用!要不是『卵』的保護機制,單是這招的副作用,你都要當場爆炸!」「公爵」說得煞有其事,顯然,他很了解這招,難不成,「公爵」真是「毒牙」那個女蛇頭的親人?

  「反正不用也是死,搏一把,至少能保全其他人。」李飛實話實說,在他看來,當時用也是掛,不用也是掛,不如當回英雄,死裡求生。

  「公爵」道:「你倒是看得開!那丫頭也真是胡鬧!什麼都教!差點壞了大事!」

  「公爵」嘴裡的丫頭沒意外是指「毒牙」了,他叫「毒牙」丫頭?難道「公爵」是「毒牙」的長輩?那他的年紀得有多大?完全看不出來啊!李飛覺得,和「公爵」越接觸,謎團越多,自己的好奇心得不到滿足,爬滿了螞蟻,難受!

  「我說了,收起你的好奇心,很多事,你將來會有機會知道的,我現在只問你一句,要死還是要活?」

  李飛鬱悶了,這叫什麼問題?還用想么?誰不想活?「公爵」該不是逗他玩吧?

  「要活,簡單,我廢了你『皇龍天墜』那類的招式。要死,也很簡單,我馬上砍了你!反正你繼續用那些招式,早晚也是一個死字,不如我給你個痛快!」「公爵」手一揮,一柄漆黑的巨鐮出現,架在了李飛的脖子上,濃烈的血腥味撲鼻而來,憎恨、絕望等等負面情緒湧上心頭,最讓李飛難受的是,一股寒流順著巨鐮的刀刃傳來,他的身體沒有感到寒冷,感到寒冷的,是他的靈魂,冷到靈魂在刺痛。

  被巨鐮架在脖子上,李飛連反抗的想法都沒有,奇怪的感覺浮現,他甚至覺得,被這柄巨鐮收割,是命運,是不容反抗的!

  「死,還是活?」「公爵」的語氣很殘酷,毫無疑問只要李飛選擇了「死」,「公爵」馬上就會給他個痛快。

  活?拋棄自己用命換來的殺招?李飛捨不得,萬一以後又碰到類似的事情,他拿什麼來保護其他人?死?那倒是真的解脫了,什麼「卵」,什麼「清醒者」,再也不用考慮這些了,反正「公爵」說得也沒錯,自己再折騰下去,用不了多久就會翹辮子。

  閉上眼,感受著靈魂深處的寒冷,李飛有了決定,「不就是幾個破招式么!廢了就廢了!我不信沒了那幾招,我還玩不轉了!」

  「公爵」的臉上露出笑容,巨鐮消失,李飛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喝下好幾杯熱茶,才驅散了寒冷。

  「手。」「公爵」說道。李飛沒有猶豫,乖乖伸出雙手,攤在「公爵」面前,「公爵」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在李飛兩隻手的手心各點了一下。

  手心傳來微弱的刺痛感,又有一股暖暖的感覺,李飛似乎看到黑色和紅色的氣息,從「公爵」的手指傳遞到自己的手中,又繼續傳遞到雙臂,最後彙集到胸口。

  片刻之後,李飛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感覺不出太大的變化,只是胸口處有什麼東西在躁動著。

  「完事了?」李飛問道。

  「公爵」點了點頭。

  「那我要怎麼離開?」李飛已經猜到了,定然是「公爵」把他弄過來的,為的就是要廢掉他的幾個殺招。

  「你不是說了,人做夢受了大刺激,就會醒么?」「公爵」的壞笑,讓李飛有不好的預感……

  「『公爵』!你小子給我記著!」地上的裂縫裡,李飛的聲音還在回蕩。

  「公爵」蹲在地縫邊上,笑容燦爛地看著幽深的縫隙,「讓你小子到處當禍害!要不是……哼!早讓你消失在世上了!」

  「我們的『公爵』大人夢到什麼了啊?笑得這麼猥瑣?」清爽的男聲入耳。

  「公爵」睜開雙眼,還是同樣的草地,同樣的桌子,午後的陽光宣洩而下,讓人覺得懶洋洋的,「沒什麼,做了個有趣的夢。」

  「哦?下棋還能下到睡著?」男聲打趣道。

  「公爵」揉搓了一下睡意朦朧的臉說道:「該我了?」

  「嗯,放心,我沒乘機作弊。」男聲說道。

  「公爵」看了看桌面,「你乘機動了也沒什麼,是我睡著了,輸了也是我自己的原因,戰場上敵人可不會因為你睡著了就老老實實等你起床。」

  「哈!倒是你的風格呢!不過,要是在戰場上碰到你,哪怕是睡著了,對方也不敢出手吧?」男聲里沒有恭維的意思,倒是充滿敬意。

  「行了,我可是很懶的。」「公爵」拿起一個龍形的棋子,放了下去,「弒王!死棋!」

  「哎,果然又輸了。倒是你,真的廢了那小子?」男聲嘆息道。

  「公爵」身體往後靠在椅背上說:「能學會,只是單純的意外,讓他用『皇龍系』的招式?簡直胡鬧!」

  「不過,你還是很照顧人的嘛!送他那麼大一份禮。」男聲笑道。

  「那是他自己乾的,我只是稍微推了一把而已。」「公爵」笑得很開心。

  「啪!」臉上火辣辣的疼,李飛睜開雙眼,一雙玉手恰好又落了下來。「啪!」比上一次更用力了!玉手第三次要落下時,「啊!『黑鴉』醒了!」路羽遙的臉進入眼帘,一隻手還舉在半空中。

  有沒有搞錯!為何每次自己見了「公爵」都要被美女打臉!一定是「公爵」那小子的陰謀!「我昏迷了多久?」李飛問道。

  「不久,一天多而已,老實說,僅僅一天時間,你能醒過來,簡直是奇迹!」有些老邁又精神十足的聲音響起,接著,一位身穿白襯衫,黑色西褲,披著一件黑色大風衣的老人走進了李飛的視線。

  老人滿頭的白髮,蒼老的臉上滿布皺紋,精神看上去卻是出奇的好,走路的時候十分穩健,挺直著腰,手上拄著一根漆黑的拐杖,筆直的拐杖上沒有多少裝飾,唯一突出的是杖首,由四個骷髏頭圍成一圈。但相比於拐杖,李飛的注意力更多的還是集中在老人本身,說著一口流利的漢語,卻是地地道道的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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