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之章（三十） 跟蹤
兩輛一模一樣的小車飛速駛入市區，在城中最高的樓頂，一名獨眼的男子望著北方出神。「獨眼龍，情況如何？」聲音從男子的耳麥中傳出。
「BOSS，放心吧，都在我眼皮底下，這幫小鬼以為這點小伎倆就能瞞過我『獨眼龍』嗎？」男子自信滿滿。
BOSS的聲音再次從耳麥中傳來，「不要大意！給我盯緊了，我們不方便在城裡動手，等他們出了城……哼！我倒要看看這『眼鏡蛇』是不是真的和傳說中一樣厲害！」
「BOSS，我覺得還是小心些為好，這次的情報來的太過容易，而且，那傢伙既然有情報，為什麼不自己動手，反而還要整出個群雄逐鹿的架勢？我總覺得裡頭有問題。」耳麥中傳來另一個人的聲音，他似乎對這次的行動有些擔心。
耳麥中安靜了一會兒，「BOSS」的聲音再次響起：「無論如何，『眼鏡蛇』都出動了，說明情報肯定是準確的。我覺得是那群傢伙沒把握對付『眼鏡蛇』，所以才故意放出風聲，好趁亂撿便宜。可惜想從我嘴裡搶食，他們還沒那個本事！」
「他奶奶的，一群金三角來的叢林猴子，你們誰懂越南語？」「毒牙」詢問「狂風」三人，可惜在坐的人均是不懂，「毒牙」把耳機一扔，「白白浪費了『AI』弄來的竊聽設備，聽倒是聽得到，就是聽不懂，算了反正按原計劃執行吧！」
駛入城區不久，李飛發現他們的車被跟蹤了，一輛越野車和三輛小車，緊跟在他們後面，「我們被跟蹤了！」李飛拿起車裡的對講機說道。
「毒牙」一陣大罵：「你個二貨！能不能不說廢話？沒被跟蹤我才奇怪呢！你自己呆好，『狼蛛』、『幽狐』，你們兩個雖然有遠距離攻擊手段，但現在是大白天，街上都是行人，所以也不要輕易出手。」聽「毒牙」的話，她顯然早已準備好了應對跟蹤的手段。
與此同時，李飛他們的車輛行駛的狀況正被人一路監視著。交警監控大廳里，監控電視牆上，李飛和「毒牙」的兩輛車被放大到最大，有近一半的監視器關注著兩輛車周圍的路況。監控大廳負責人是在半小時前接到的市總局直接下來的命令，說是要保證這兩輛車一路暢通，上頭甚至說了，做不到，那你就從站馬路和退休這兩條路里選一條。這位負責人剛開始還有些疑惑，可沒過十分鐘，市交警支隊的支隊長居然也親自跑來了，看來真的是重大任務。
對於上級的指示，交警監控大廳的負責人自然是執行到位，也很聰明地沒有多問，他深知有些事上頭沒說，他只要閉好嘴，做好事就行，畢竟可能涉及到機密信息，能不知道還是不知道的好。
一陣手機鈴聲打破了大廳的平靜，支隊長拿起手機看了看號碼，忙走到大廳隔壁的休息室里。沒多久，他又返回大廳，對負責人說道：「老林，你把後面那四輛車鎖定下。」說著支隊長指了指屏幕上四輛正緊跟著李飛的車，「給這四輛車添點堵。」
老林自然明白這位支隊長的意思，當即著手進行安排。支隊長盯著屏幕牆，不覺間竟然羨慕起來，他想起了自己年輕的時候，那時「織夢者」才建立不久，自己和一幫兄弟加入這個新興組織，不也正是這樣拼著命去闖嗎？只可惜，由於種種原因，自己提前離開了前線，雖然現在是過上了舒坦日子，但當日的兄弟卻不知還剩下幾人啊！
李飛自是不知上頭有人相助，只覺得今天的交通出奇的好，每次經過路口都是綠燈！至於李飛身後那四輛車就沒那麼走運了，往往李飛他們的車剛通過，綠燈一下就變成紅燈，闖了幾個路口，終於還是有兩輛小車沒能跟上，被堵在後方。
「前面有警察臨檢。」開車的「血狼」說了說了個壞消息，要知道他們現在兩輛車都是同一個號牌，這要是被攔下檢查，那鐵定是完蛋了。
就在李飛考慮要不要直接沖關時，對講機里傳來「毒牙」的聲音：「老老實實排好隊開過去！」排好隊開過去？這不是往籠子里鑽么？雖說相信「毒牙」一定有她的道理，可李飛還是有些猶豫。
「聽『毒牙』的。」「幽狐」平靜地說道。
李飛還想說什麼，「狼蛛」卻拉了拉他的衣服，李飛記起自己答應「狼蛛」入伙的條件，把話又咽回肚子里，將信將疑地讓「血狼」慢慢把車開過去。
「哈！警方臨檢！這下他們跑不掉了！只要碰到他們的車！他們就是我們的了！」「獨眼龍」在高樓上看著事情的發展很是開心。
「不對，我覺得有問題，太多巧合了，第二組人準備接手！」「BOSS」在耳麥中命令道。
「是！」雖然有些奇怪，可他們跟著這位「BOSS」在金三角滾血滾了那麼多年，對「BOSS」的命令是絕對無條件執行的。
工作日的早晨，加上又在市區，等待臨檢的車輛排起了長龍，傭兵組織畢竟不是****，再如何亡命也不會沾上不必要的麻煩，所以他們選擇暫時緊跟在李飛等人的車后，一起排起隊來，準備趁著李飛他們的車輛接受檢查時，找個機會碰觸到李飛的車，這樣他們的任務就能完成了。
終於輪到前方「毒牙」的車接受檢查了，李飛的手心滿是汗水，不停思考著警察把他們的兩輛車套牌車攔下后該如何脫困。就在李飛如臨大敵時，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只見帶隊的警官讓「毒牙」把車窗降下，往車裡看了看，似乎是確認了一下車內的人員，然後就連最基本的後備箱都沒檢查，便示意讓「毒牙」和李飛直接通過檢查點。
李飛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臉上寫滿了問號，「這…什麼情況？」
「狼蛛」嘆了口氣道：「年輕人就是年輕人，你沒聽過一句話么？『我上面有人！』一路綠燈通行應該也是事先安排好的，你總不會真以為我們那麼走運吧？別忘了，這裡可是『織夢者』的老窩。」
對於標準宅男出身的李飛還真沒考慮這麼多，說起來，「幽狐」剛剛那麼淡定必定是猜到了，這隻小狐狸。
「李飛，對方的眼睛被幹掉了，你們跟緊點，這裡能拖住的只有這隊人，他們肯定還有其他小隊在待命。」通過了臨檢站，對講機里再次傳來「毒牙」的聲音。
「好戲才開始啊！」「幽狐」突然冒出一句話。
李飛的車迅速通過了臨檢站后，跟蹤他們的兩輛車就沒那麼順利了，他們直接被攔了下來，執勤的警官示意車上的人熄火下車接受檢查，這下他們傭兵們有些急了，這樣一來肯定是跟不上李飛了。越野車裡有一名越南人懂得中文，連忙問道：「為什麼攔住我們？前面兩輛車牌號都一樣，明顯有問題，為什麼直接放行？」
帶隊的警官看了他一眼說：「哪來那麼多話！讓你接受檢查就老老實實接受檢查，看你的口音，不是本國人吧？護照拿來看看！」
這下越南人傻了他們一幫傭兵都是偷渡進來的，哪裡會有護照。「你們就是這麼對待外國友人的？」越南人說話的時候故意帶著怒氣加大了聲音，試圖給面前的警官製造壓力以便通行。哪知，這位警官一聽直接命人撤掉了臨檢站，讓其他等候檢查的車輛離開，率著執勤的幹警把傭兵組織的兩輛車團團圍住。
「你們要幹嘛？」這下就是傻瓜也明白明顯有問題了。
「查的就是你們！我們接到可靠線報，有一夥東南亞的毒販偷渡到本市，我懷疑就是你們！現在請你們乖乖跟我們走一趟。」說著，帶隊的警官還做了個手勢，立刻有數名幹警將手槍掏了出來，並開始疏散周圍的群眾，不少圍觀者還以為是在拍戲，不停地討論著，還有人拿出手機不停的拍照。
車上的傭兵們一看情況不對，都下了車，準備強行突破，BOSS的聲音卻在耳麥中響起，制止了傭兵的行動，「都別亂來，很明顯對方是沖著我們來的，真要抓毒販特警隊肯定也會出動。反正也是預料中的事，如果真那麼順利『織夢者』也不用混了。你們那裡先不要抵抗，事後我在想辦法把你們撈出來。第二隊該你們上了！『獨眼龍』，給我盯好了，把他們現在的位置報給第二隊。」
奇怪的是「獨眼龍」並沒有回覆BOSS。「獨眼龍！獨眼龍！…」這位BOSS明顯有些急了，自己的這個眼睛突然就沒聲了，難道出事了？
「獨眼龍」確實碰到了一些麻煩，一些不小的麻煩，他現在正躺在地上死死地盯著一名精神抖擻的老人。老人提著一個鳥籠，籠里兩隻畫眉正歡快地上竄下跳，「我一大把年紀了，還要來做這事，獨孤庄那個傢伙，連我們這些退休的老骨頭都不放過。罷了，罷了，只當是出來遛遛鳥了。」
「獨眼龍」費力地動了動手腳，試圖從地上爬起來，老人見狀，右手一彈，一道電流飛射出去，擊在「獨眼龍」身上，「獨眼龍」全身一陣抽搐，只能乖乖地繼續躺著不敢再抵抗，「這才對嘛！反正我不會要你的命，你就在地上好好獃著。唉……也不懂你聽不聽的懂中文啊！」
呼叫了數次，「獨眼龍」都沒有回應，「BOSS」明白自己的這個眼睛八成是被挖掉了，不過，他並不著急，作為一名帶隊在金三角叢林混了多年的老手，自然不可能只安排一個計劃。唯一可惜的是，這裡是別國的大城市，更是「織夢者」的「老窩」，不然他是真想直接大幹一場，他們可是傭兵，更是亡命徒，最喜歡的就是硬碰硬。
穿過市中心，李飛發現他們又被咬住了，但這次只有一輛小車跟著他們，「毒牙」用對講機命令道：「不管後面那個尾巴，他們沒了眼睛老娘我可方便多了，右拐，去前面的大型公共地下停車場。」
李飛和「毒牙」的兩輛車飛快地進入停車場，傭兵們的車緊隨其後。由於跟的不是太近，加上這個停車場確實夠大，李飛他們暫時從傭兵的視線中消失了。傭兵們顯然提前研究過這座城市的地形，知道這個停車場只有一個進出口，派了兩人守在進出口處，其餘兩人開車進入停車場內尋找。
車子在停車場內緩慢行駛，兩名傭兵警覺地查看著周圍，突然，一個身影出現在他們正前方，兩人正準備下車，那個身影大吼一聲，用力一躍，頃刻間便準確的落在傭兵所乘坐的車輛頂上，帶著巨大的力量，使整台車瞬間來了個對摺，而那個身影則靈活地閃到一邊，避免了成為鐵皮夾饃餡料的命運。
「毒牙」沒好氣地踢了「路障」一腳，「吼你個大頭鬼，快去看看裡面兩個猴子死了沒。」
「路障」查看了下對摺立在面前的小車說：「果然沒事，我算的很好的，沒壓到前排，兩個猴子暈在裡面了。」
「毒牙」還是有些不放心，上前確認了車內兩人沒有生命危險后，在兩人的脖子上各刺了一下，「好了，夠他們睡到明天了，估計『影爪』那邊應該搞定了，『蠢牛』去入口看看，把入口的兩隻猴子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