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之章（十九） 「老窩」
「狼蛛」的話讓李飛和林薇兒都是一驚，尤其是李飛，一雙眼睛瞪著「狼蛛」直發光。「狼蛛」被李飛瞪得有些發毛，打了個寒顫，微怒道：「別這麼看著我！你惡不噁心？我沒有那種特殊愛好！」
「我這不是一下子有點激動嘛！」李飛媚笑著說，「『狼蛛』兄，你看我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你能不能提點提點？」
「狼蛛」直接送給李飛一個白眼，不緊不慢地回道：「剛收到的消息，『老窩』最近收了幾個資質不錯的新人，想重點培養一下，李飛，由於你的情況特殊，因此也在名單里。根據以往的慣例，『老窩』應該會把你們編製成一個臨時小隊。沒意外的話，等你們都成長起來，臨時小隊很可能直接改成『編號』隊伍，所以如果你能成為臨時小隊隊長的話……」
李飛聽了，差點就要撲過去抱住「狼蛛」，幸好「狼蛛」反應夠快，一見李飛跳起，直接用影子把李飛綁在座位上，避免了一次親密接觸。
林薇兒看著兩人打鬧笑道：「『狼蛛』，沒想到你也不總是那麼冷冰冰的嘛。」
「狼蛛」似乎想要反駁，無奈李飛糾纏著他不停地詢問臨時小組的事情，只能作罷。
夜幕低垂，燈火闌珊的城市裡，一家中醫館如同這繁華都市中的隱者一般，靜靜地卧在一條幽靜的小巷中，看著這花花世界。
陳舊的木門被輕輕推開，醫館迎來了今天的第一位，或許也是今天唯一一位客人。
「您好，您是來看病還是抓藥？」櫃檯后一個人正在整理藥材，聽見有人進門便開口道，令人意外的是，這名正在整理藥材的人居然是那日到羅羽家中詢問李飛的張向輝警官。
「把你們那位先生叫出來，」「訪客」的聲音響起，「就說故人來訪，順便來賣點藥材。」
張向輝一臉疑惑，「不知是何故人，又要賣些什麼？」
「你就和他說，『黑天使之吻』，他自然明白。」「訪客」的聲音里似乎有些無奈，如果可以的話，她實在不想來這裡，可惜最近局勢突然有變，已經隱隱有些脫離自己的控制了，而她又不能親自動手，和「那邊」聯繫完后，那個傢伙倒是出了個法子，給了這位先生的地址。「哼！那個傢伙，估計早就算到了現在的局面，我不好出手，他倒是乾脆把這爛攤子扔給我處理！」「訪客」心中有些幽怨地想到。
李飛一行人在第二天一早到達了「老窩」所在的城市，坐了一天一夜的車，哪怕車再好，難免還是會腰酸背痛。倒是「AI」居然一天一夜都沒休息，李飛甚至開始懷疑這位小朋友是不是和代號一樣真是個機器人。
安全抵達后，「毒牙」表示要去整理戰利品，便和李飛等人分道揚鑣了，反正這裡是「老窩」的所在地，多少「織夢者」高手都在，想來也沒有誰會在這裡找李飛的麻煩。在別人總部門口搶人？那和直接宣戰沒什麼區別了，哪怕是看起來天不怕地不怕的「毒牙」，她也沒敢領著「眼鏡蛇小隊」打到「掘墓人」老家去，拆了別人一個分部就算是底線了。
李飛有些興奮，他不停地猜測「織夢者」的總部會是怎麼樣的地方，是金碧輝煌的大樓，還是一片幽靜的別墅區？他甚至想到了電影里某個組織的空中航母，那叫一個氣派啊！對此，「狼蛛」表示，「你以後少看點電影，也別太激動，沒你想的那麼誇張。」
見李飛有些喪氣，「狼蛛」似乎很開心，嘴裡又嘀咕了一聲：「不過，空母這東西嘛，倒還真是不錯，你這麼一提醒，我倒覺得可以讓上頭考慮下明年從美國弄一艘來。」說完，也不管李飛那無比精彩的表情，哼著小調自顧自地走在前面。
「林薇兒，『狼蛛』說的，真的假的？」李飛對「狼蛛」的話有些懷疑。
林薇兒倒是乾脆地回道：「真的，今年本來就要和美國那邊談這個單子，結果被『卵』的事情給耽擱了。」
李飛還是不死心，繼續追問，「你們的科技到底多先進啊？」
「電影里有些誇張，但有一部分差不太多」這是林薇兒給的答案。至於那一部分有多少，林薇兒卻只說等李飛以後自然會知道，然後便調皮地觀賞著李飛心中不斷湧出的各種幻想。
當一行人終於來到「織夢者」總部門口時，李飛感覺自己的三觀再次被顛覆了，「這就是『織夢者』總部？你們的『老窩』？」得到其他人肯定的回答后，李飛的表情顯得那麼不可思議。
出現在李飛面前的，是一座地處城郊的超大型電影院，但如果只是電影院，對李飛來說倒也不算太意外。可是，見鬼，這座電影院都不知道荒廢了幾百年了！高層處有好幾扇玻璃窗搖搖欲墜，售票的前廳里，李飛甚至看到好幾伙圍著鐵桶燒火取暖的流浪漢。
「我說，你們的組織應該很有錢吧？怎麼『老窩』這裡弄得和難民營一樣？還這麼多流浪漢，不怕被人注意到嗎？」李飛有些不淡定了，這說好的大樓呢？說好的超有錢的大型秘密組織呢？
「狼蛛」又習慣性地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嚴肅地說：「李飛同學，我再一次請你以後少看點電影，你難道不知道大隱隱於市的道理么？要是在市區里建一座豪華的大樓，那才是真的引人注意。」
「狼蛛」的話，好像也有那麼些道理，可是這麼多流浪漢，給李飛感覺實在是不妥。
「哦！『夜梟』，你這個老東西居然回來了？任務完成了？」就在此時一名流浪漢熱情地同「夜梟」打起招呼。
「夜梟」打趣道：「你這老傢伙，今天居然來干這個？」說著便同那群流浪漢一起在鐵桶旁烤火聊天起來。
「走吧，我們先進去。」見李飛還有疑惑，「重鎚」解釋道，「這些可不是真的流浪漢，他們都是組織成員偽裝的，雖然應該不會有誰真的打上門來，但放哨這種活總歸是要有人做的，不然要真有普通人無意中晃進來，我們也頭疼。」
李飛算是明白了，這些「流浪漢」的作用就相當於門衛，負責把「無關人士」擋在門口。另外，不得不說，「流浪漢」這樣的偽裝確實高明，既不會顯得和這座破舊的電影院格格不入，又能很好的阻擋大部分普通人。試想誰會沒事跑來，鑽進一堆流浪漢里，而真正的流浪漢看到這裡這麼多人，一般也不會想來搶地盤。
繞過前廳，一行人進入了一層的放映大廳。李飛剛推開放映廳的門，就聽見馬龍•白蘭度的聲音：「永遠別恨你的敵人，那會影響你的判斷力。」
見鬼，這裡居然真的有在放電影？掃過整個放映廳，殘破的座椅上，三三兩兩地坐著幾個人，IMAX的巨幕上放映的正是影片《教父》，用IMAX看《教父》？李飛只能說，不止是那位「毒牙」，「清醒者」們都是很會享受的！
「喲，這不是我們的『狼蛛』么？聽說立了大功啊！」說話的是一個面容俊俏的少年，看起來和「狼蛛」差不多大，只是語氣似乎不是那麼友好。
「切，什麼立功，明明是撿了便宜，」另一個少年說道，李飛注意到這名少年坐在輪椅上，雙腿自膝蓋以下空蕩蕩的，「要不是正好碰到『眼鏡蛇』，我看命都沒了吧？哈哈哈！」
「狼蛛」彷彿沒有聽到這些話，只冷冷地說了一句，「我們走。」便領著眾人向巨幕後面走去，李飛聽到背後傳來了陣陣譏笑和噓聲。
來到幕後，「狼蛛」領著眾人進入了一個類似試衣間的隔間里，用手在隔間的落地鏡上有節奏地敲打了幾下，隔間便開始快速下降，看來「老窩」的本體應該是在地下，這點倒是在李飛的預料之內。
「剛剛那幾個人，我認識。」林薇兒的聲音突然在李飛腦中響起，偷偷瞄了一眼林薇兒，李飛不露聲色地靜靜聽林薇兒說道，「那幾個人是和『狼蛛』同時期進入『織夢者』的，你知道『狼蛛』的性格啦！所以一開始就和他們相處的不太愉快。後來在執行畢業任務時，『狼蛛』和領隊在決策上有了分歧，索性自己獨立行動。結果嘛，你看到了，那個領隊做出了好幾個錯誤的決定，自己丟了兩條腿，才勉強把隊伍活著帶回來。至於『狼蛛』，倒是順利完成了任務。後來那傢伙就把責任全扔給『狼蛛』，說是他擅自離隊，影響了隊伍。雖然我不太喜歡『狼蛛』，這傢伙有時候做事太不講情面，但相對於那幫人，可是順眼多了。」
李飛對此也不好做太多評論，畢竟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想法，只是把自己的過錯硬扔給別人，這就實在是讓人噁心了，幸好，「織夢者」的上層也不糊塗，否則「狼蛛」這麼年輕，如何能成為一市的負責人？
「重鎚」向李飛使了個眼色，似乎他也知道這件事，一時間眾人都陷入了沉默中，隔間里的氣氛頓時有些尷尬。李飛此時卻反應過來，問向林薇兒：「對了，怎麼瞧你一直很平靜，似乎不是第一次來啊？不是說你這個等級幾乎沒機會來『老窩』嗎？」
「沒啥好奇怪的，『月讀』是在這裡長大的，成為C級后才離開這裡。」「狼蛛」似乎並沒有受到剛才幾人的影響，語氣十分平淡。
林薇兒是在這裡長大的？那不是意味著，這丫頭是個「***」了？看著李飛一臉驚訝，林薇兒朝他吐了吐舌頭說：「我老爹老媽都是『沉睡者』啦！只不過我是天生的『清醒者』，爺爺又正好是這裡的成員而已。」
李飛本想繼續深挖一些八卦內幕出來，「狼蛛」很「適宜」地說了聲：「到了。」無視李飛那用眼神殺死你的表情，打開了隔間的門。
一條百來米長，兩側布滿房間的走廊出現在李飛面前，「歡迎來到『老窩』。」隔間門口，一位身穿職業裝的女子微笑著同眾人打招呼。
「這裡就是『老窩』？就這麼一條長廊？」李飛發出疑問。
隔間門口的女子似乎已經見怪不怪，笑著回應：「是的，這裡就是『老窩』。現在，李飛先生請和我來吧！至於『狼蛛』，你們幾位，鍾先生已經在等你們了，就在他自己的辦公室，你們應該懂的。」
這位「鍾先生」似乎頗有來頭，「狼蛛」居然稍微整理了下衣著，才帶著「重鎚」和林薇兒打開右側的一扇房門走了進去。
「那麼，李飛先生，請隨我來吧！」女子領著李飛走向長廊深處，直到盡頭才停下來，微笑著示意李飛進入盡頭最後一個房間。
儘管已經做好了心裡準備，李飛難免還是有些緊張，感覺就像即將迎來面試一般。想起「狼蛛」在車上說的話，李飛深吸了一口氣，心裡不停地給自己打氣，為了能夠擁有自己的小隊，他一定要拿出最好的一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