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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恐怖的黑暗狹縫

  噫籲嚱,危乎高哉!


  蜀道之難,難於上青!


  蠶叢及魚鳧,開國何茫然!

  爾來四萬八千歲,不與秦塞通人煙。


  西當太白有鳥道,可以橫絕峨眉巔。


  地崩山摧壯士死,然後梯石棧相鉤連。


  上有六龍回日之高標,下有衝波逆折之回川。


  黃鶴之飛尚不得過,猿猱欲度愁攀援。


  青泥何盤盤,百步九折縈岩巒。


  捫參曆井仰脅息,以手撫膺坐長歎。
——

  自古以來,山道之險,皆莫過於蜀道。


  蜀道之難,難於上青!


  想當年,縱馬下,逍遙江湖的李太白,見過蜀道之後,見識過多少崇山峻嶺、懸崖陡壁的他,竟寫下了如此的感歎!

  柳下不惠一直覺得下最難走的路,應該就是蜀道了。


  不到長城非好漢!

  不走蜀道怎稱難?

  直到他現在站在這條山崖邊上時,他才知道,蜀道算個屁啊!

  難於上青的蜀道,跟這個山崖上的裂縫相比,簡直就是通的馬路一樣寬闊平坦。


  麵對這這個幾乎是筆直向上的山崖裂縫,柳下不惠有些頭痛!


  這特麽也算是一條路?!

  還好,這條裂縫夠寬。


  不僅寬,而且很長!


  不過,這裏的長,不是真的長。


  是,這條裂縫很高!


  這條裂縫,就像是木頭上的一條裂紋一樣,從根部逐漸向上延伸著。


  隻不過,這條縫,不是木頭上的裂紋,而是這個巨大的山崖上的裂紋。


  從遠處看過來,由於山崖太高,這條裂紋就像是一條細細的縫隙,不注意看的話,根本就看不到。


  等到走近的時候,才發現,這條裂紋其實一點都不。


  即便體型高大如胖子,即便是背著鼓鼓的行囊,也還是可以從容進出的。


  此時,胖子正緊緊跟在誌的後邊,雙手扶著裂縫兩邊光滑的石壁,一步一步摸索著往前走呢。


  柳下不惠打量了幾眼這條裂紋,緊趕幾步,跟上走在前麵的胖子。


  一進入這條石縫,柳下不惠就覺得眼前一暗。


  本來已經斜照的夕陽,被兩邊高聳的山崖死死擋住了。


  石縫裏,隻能是有點陰暗的背陰了。


  兩邊夾擊的石壁又高又陡,往上一看,連一線都見不到,隻是黑糊糊的一片。


  隻有身後,夕陽照在外邊的石壁上,反射過來的微弱的光線,才能讓他們勉強可以看清腳下的路,慢慢朝前摸索著走去。


  越往前走,就越是黑得嚇人。


  光線越來越暗。


  在往前走,緊跟在後的柳下不惠已經看不清他前麵的胖子的身影了,隻能聽著胖子粗重的喘息聲,來作為追蹤胖子的最重要的,也是唯一的線索。


  “誌!你能看見路嘛?!這麽黑漆漆的!”


  胖子氣喘籲籲地問道,“你走慢點,我啥也看不清楚了!等會兒就把你跟丟了!”


  好像誌在前麵摸索著前行,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


  柳下不惠側耳仔細聽了聽,好像沒有半點聲響。


  此刻,在這個黑乎乎的石頭縫裏,他除了能聽見前麵胖子有點急促的呼吸聲外,隻有自己的喘氣聲了。


  最前麵的誌,居然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柳下不惠心裏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誌去哪裏了?!


  想起誌之前和他的話,黑之後,這裏就不是人類可以控製的地方了!

  一刹那,他寒毛直豎,毛骨悚然。


  他回頭一看,遠處的前方,隻有微微的一絲亮光。


  原來,不知不覺中,他們已經進入這條石縫很深了。


  外麵的光線,已經普照不了他們疲憊的身軀,當然更溫暖不了他們那柔弱的心靈了。


  忽然,他聽見石縫深處發出“啊。。。”的一聲尖叫,緊接著,就是一聲悶響,就像鐵棒打在沙袋上的聲音,又像肉體摔在石頭上一樣。


  然後,就再也沒有一點點聲音了。


  他急忙回頭,朝石縫深處看去。


  往前看,漆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柳下不惠心裏突然有了一種莫名的恐慌。


  “胖!”


  柳下不惠低聲喊道。


  “胖!"

  他連喊了幾聲,卻無人答應。


  他心裏一涼!

  “誌!誌!”


  他接著喊道。


  回應他的,依然是一片寂靜。


  胖子和誌,仿佛和他開玩笑一樣,在黑夜裏看著他,靜靜地,一言不發。


  “你倆句話啊!”


  “不開玩笑!”


  柳下不惠一邊,一邊摸索著往前走,走著走著,渾身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看著無比濃黑的前方,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這地方,太恐怖了!


  不對,自己好像帶著有袖珍的手電筒!


  他心裏一喜,連忙伸手入懷,去掏他一直隨身攜帶的那個袖珍手電筒。


  這個手電筒,就是上次和夜夢菲去桃花山野營的時候帶的那個。


  那次,這個手電筒就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所以,從那時起,柳下不惠就把這個手電筒,當作一個裝飾品一樣,整帶在身邊,半步也沒有離開過。


  當然,除了洗澡、睡覺。


  此刻,沒有洗澡,也沒有睡覺。


  當然,手電筒就在身邊。


  一摸到手電筒,柳下不惠的心頓時鎮定多了。


  他打開手電筒。


  頓時,一條明亮的光線,從手電筒裏直射而出,刺破濃得化不開的黑暗,把漆黑硬生生地劃開了一道口子。


  借著這條光線,柳下不惠隱隱約約能看到這裏的大概情況。


  兩邊還是直立著的光滑的石壁。


  可能是久處陰暗潮濕之處的緣故吧,光滑的石壁上,掛滿了冰涼的水珠。


  手扶上去,在水珠的潤滑下,原本就光滑的石壁,就顯得更加光滑了。


  不對!


  是濕滑!

  濕滑的不僅僅是兩邊的石壁。


  腳下也很濕滑。


  不僅濕滑,而且全是崎嶇不平的大大的石塊,十分難走。


  柳下不惠的目光隨著手電筒的光線向前看去。


  前麵一片黑乎乎。


  手電筒的光線,一直往前直射著,一直到被無比的黑暗吞沒,也還沒看到盡頭。


  胖子呢?誌呢?


  他倆去哪裏了?

  本來他以為胖子和誌在同他開玩笑呢,躲在黑暗了嚇唬他。


  這個想法雖然有點奇怪,但至少可以暫時讓他認為,那兩個人走在前麵等著他。


  但現在,好像情況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了!

  情況不妙!


  人呢?!

  莫非真的有妖魔鬼怪出現了?!

  在無聲無息中掠走了誌和胖子?

  “誌!誌!”


  “胖!胖!”


  柳下不惠有點不死心。


  他一遍一遍地低聲叫著兩個人的名字,然後,側耳傾聽,希望能聽得一點點兒,哪怕是非常細微的一絲絲聲音。


  然而,他失望了!


  回應他的,隻是從石縫深處傳來的若有若無的回聲。


  除此之外,再無任何聲音。


  他們倆到底發生什麽事兒了呢?

  柳下不惠不敢想象。


  但是,他還是要硬著頭皮往前闖!


  因為,前麵不僅有他的兄弟,還有兩人對他無底線的信任。


  所有這些,他都無法辜負,他也不能辜負。


  想到這裏,柳下不惠頓時精神振奮,勇氣大作,腰杆也不由自主地挺了起來。


  就連身上背著的、拎著的那些重重的東西,此刻,好像也變輕了不少似的。


  手裏手電筒的亮光,好像也更加明亮了!

  柳下不惠邁開大步,低著頭,認真細致地看著腳下的路,躲避著一塊又一塊突兀的大石頭,大踏步地向前走去。


  一線光線,刺破黑暗。


  就像一根亮亮的繩子,直勾勾地拉在黑夜裏。


  除了這根繩子周圍這一的區域,其他地方,也還是一片黑暗。


  柳下不惠把這條光線斜斜地照射在地上。


  亂七八糟的石頭,把斜射過來的光線打破,碎成一條條更微弱的光線,勉強照亮了柳下不惠前進的路。


  就這麽不停地走啊走啊。


  大概也就走了二十多分鍾的樣子。


  而在柳下不惠心裏,這二十多分鍾,幾乎像一個世紀那麽長。


  柳下不惠眼前突然一亮!

  那亮光,不是手電筒的亮光!


  絕對不是!


  那不是手電筒的光!那是日光!

  柳下不惠內心狂喜!


  前麵應該就狹縫的盡頭了!

  久別重逢的感覺,讓柳下不惠幾乎要激動得大叫起來,眼淚也在眼睛裏打著轉,硬忍著沒有掉下來。


  不過,不是久別重逢。


  畢竟,在石縫那邊的時候,他也曾和日光告別過!

  前後不過幾十分鍾的樣子,但柳下不惠卻有一種兩世為人的感覺。


  他加快了步伐,跌跌撞撞地奔出了漆黑的狹縫,奔進現在看起來尤為珍貴的日光裏。


  再世為人的感覺真好!

  柳下不惠彎著腰,喘著氣,心裏想著。


  使勁兒喘了幾口氣,柳下不惠直起了腰杆,站直身體,開始環顧四周。


  這看起來像是一個山坡。


  很平坦,也很平整,就像是一個操場。


  平坦,其實也不平坦。


  因為,帶著斜斜的坡度。


  所以,準確地,這裏是一個然形成的山坡。


  站在這個山坡上,往遠處望去,則見群山四拱,綠樹環繞,雜花生樹,野草亂長。


  不遠處,有一條山脊橫亙過去,直至遠方,延綿不絕。


  那裏,應該就是我們要去的邽山北麓了吧。


  柳下不惠心裏想。


  眼前一幕,真的可以稱得上為一幅真真純正的原生態的圖畫。


  這種環境,是柳下不惠和夜夢菲的最愛。


  要是平時,柳下不惠肯定要在此駐紮下來。


  但是,現在不行!

  因為夜夢菲不在!

  不但夜夢菲不在,就連這次一起出來的兩個同伴也不在!


  柳下不惠走出狹縫的時候已經注意到了,誌和胖子兩個人,並沒有出來。


  洞口沒有兩個人走出來的痕跡。


  柳下不惠走出來的時候,還在洞口的石頭上,留下了濕漉漉的腳印呢。


  所以,柳下不惠斷定,誌和胖子,應該還在裏麵!


  他環顧了一下四周。


  然後,他按照野營駐紮帳篷的營地選擇原則,在離狹縫出口不遠處的一個大石頭邊上,用腳踢開地上的亂石雜草,踢開了一片空地。


  他先放下手裏拎著的大包包,又取下肩膀上扛著的大包,然後,放下胸前背著的大包,最後,吃力地從背上卸下最後一包東西。


  這短短的一段狹縫闖關,消耗了他不少精力。


  他坐在空地上,心念電轉。


  誌和胖子到底去哪裏了呢?

  那個狹縫並不大,也並不長。


  柳下不惠一邊回憶,一邊打開隨身帶著的這幾個包包。


  還好,其中有一個塑料袋子裏裝著零食和幾瓶飲料。


  柳下不惠吃了幾片零食,又喝了幾口飲料,站起身來。


  他摸了摸身上。


  手電筒也還在。


  還有一件東西也在。


  那件東西,柳下不惠更是寸步不離身地攜帶著。


  對!

  那件東西,就是柳下不惠隨身攜帶的折疊瑞士軍刀。


  同樣,這把瑞士軍刀,在上次桃花山的野營奇遇中,也是戰功顯赫,威風凜凜的存在著。


  其他東西,比如重型工具,特別是電鋸啊,千斤頂啊,野營帳篷啊野營炊具啊什麽的,都由胖子和誌他們帶著。


  柳下不惠隨身攜帶的這些東西裏,能夠有效防身的,也許就這兩種吧。


  反正,柳下不惠最愛的,也最常用的,就是這兩種工具。


  他緊了緊腰帶,挽了挽衣袖和褲腳,回頭看了一眼他放在大石頭那邊的一大堆塑料袋子,貓著腰,又衝進了那濃密的黑暗。


  一回生,二回熟。


  同樣的黑暗狹縫,同樣的柳下不惠,幾乎同樣的時間,完全不一樣的裝備和心情。


  這次,重回狹縫,準備找人的柳下不惠心裏要平靜很多。


  他發現,其實,這個狹縫並不恐怖。


  令人恐怖的,隻是對黑暗裏的無知。


  無知可以讓人無畏。


  但無知,更能讓人崩潰。


  雖然,這次,狹縫的黑暗裏,還有著不可勝數的未知因素在裏麵。


  但是,已經衝出去再重新返回來的柳下不惠,卻是那麽信心百倍,勇氣倍增。


  在他心裏,這條恐怖的黑暗狹縫,已經遠沒有來時那麽陰森可怕了。


  他在心裏盤算了一下。


  胖子和誌失蹤的地方,應該就是在狹縫中間的位置附近。


  中間的意思就是,離狹縫兩頭的距離差不多!

  這種情況,其實是最頭痛的情況。


  如果離一頭比較近的話,至少在心理上,會感覺安全感倍增的。


  外麵的日光已經在逐漸變淡了!

  如果不能盡快地找到誌和胖子,並順利地把他倆救出狹縫,那麽,他們就不可能在黑越過那個山坡,並達到那條看起來並不是很遠的山脊。


  這也是柳下不惠片刻功夫都沒有耽擱,放下東西就直接殺回狹縫的原因。


  狹縫還是那麽黑暗,那麽伸手不見五指。


  不是,隨著夕陽西下,狹縫的黑暗仿佛更濃密了些。


  柳下不惠打開手電筒,一線光亮刺破那黑暗,筆直地射向遠方。


  他一邊用手扶著兩邊光溜溜的石壁,摸索著向前走,一邊低聲喊著:“誌!胖!胖!誌!”


  每走幾步,他就喊幾聲,然後,停下腳步,斜倚在濕滑的石壁上,側耳傾聽著,仔細分辨著每個細微的聲音。


  狹縫越走越深,黑暗越來越濃。


  柳下不惠的心也越來越沉了。


  胖和誌一點聲音也沒有!


  到底發生什麽了?!

  胖和誌到底去哪裏了?!


  難道他們一下子穿越到其他地方去了嗎?!

  前麵,已經隱隱約約可以看見來時的狹縫入口了。


  這裏,胖和誌還是音信皆無。


  柳下不惠心裏有點慌!

  馬上就到入口了,還是見不到他倆!

  那明,他倆應該已經不在這條狹縫裏了!


  不在狹縫裏,那肯定是已經出去了!

  不對啊!如果已經出去了,肯定會在出口那裏留下痕跡啊!

  柳下不惠頓時腦子裏一片混亂!

  他不由得收住了正在繼續前進的腳步,就地停下來。


  猛地,他覺得腳下一步踏空,身子一歪,頓時失去了平衡。


  糟糕!這裏是不是有個陷阱啊?!

  匆忙中,他向石壁兩邊用力扶去,想撐著自己的身體,不致下墜。


  然而,當他伸出雙手的時候,突然發現,雙手都同時撲了個空。


  緊接著,身子一翻,沿著一條滑溜溜的道,急速地向一邊的石壁滑去。


  柳下不惠看得很清楚,他的腦袋正對著石壁撞過去,他想躲,但那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他拚命想低頭躲過石壁,但是,還沒等他動作,那石壁已經到了他的麵前!


  一霎那,手電筒微弱的光線下,他的眼睛,已經看到,對麵的石壁已經飛速地貼在臉上了。


  那冰涼濕滑的涼意,已經讓柳下不惠渾身都感覺冰涼了!


  就在他的腦袋即將重重地磕在石壁上的那一刻,他的身體突然以更急促的速度下墜了。


  那片石壁,正好掠過他的頭發,擦著頭皮,急速掠過。


  就在柳下不惠鬆口氣的那一瞬間。


  “啪。。”的一聲悶響。


  柳下不惠重重地摔在地上了!


  這下,好像確實摔的太重了!


  他眼前一黑,

  一時間,陷入昏迷狀態!

  此時,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


  似乎有一雙眼睛,正死死地盯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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