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煉心室(下)
花子曦抬起頭,眼睛通紅,女人摸了摸花子曦的臉,“傻孩子,我一直在啊,說什麽胡話呢。”
柔軟幹燥的手掌一如記憶裏的模樣,花子曦閉上眼,一大串淚珠滾落。
真的很想就這樣一直待下去。
伽藍境內,藍藍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怎麽辦,怎麽辦?”
“怎麽了,藍藍?”鈴鐺好奇的看著他轉圈圈。
藍藍瞅了她一眼,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揪了揪頭發,“姐姐不見了。”
鈴鐺一怔,姐姐不見了,子曦姐姐不見了?!
“怎麽不見了,去哪裏了呀?”
鈴鐺坐到藍藍身邊,焦急的晃動著藍藍,藍藍被鈴鐺搖晃的頭暈腦脹,一把拍開鈴鐺的手,“別晃了,我要吐了。”
鈴鐺赧然,“對,對不起,可是子曦姐姐到底怎麽了?”
“剛剛,我和姐姐的聯係突然被切斷了。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藍藍很懊惱又很心焦,姐姐到底發生了什麽?
沒有花子曦的允許,藍藍是出不去伽藍境的,如今花子曦突然沒了聯係,伽藍境就成了一個徹底封閉的空間。
除了焦急等待的藍藍,臨東水澤,玄武和朱衣突然停下了前進的腳步,麵色凝重。
“怎麽了?”
蘇錦之長身玉立,清豔的眸光淡淡一掃,將這兩人的突然的怪異收在眼底。
朱衣看了看蘇錦之,眉頭緊鎖,“我們跟主人的聯係,被切斷了。”
“切斷了?”
蘇錦之眯了眯眼,語氣輕柔,卻令朱衣等人渾身發涼。
“是的,”玄武往前一步,站在了朱衣麵前,麵色一白。
朱衣鬆了一口氣,隨即是更加焦急的憂心,到底怎麽回事。
“是主人單方麵的切斷了聯係。”原本還能感應到花子曦的存在,可是突然之間一切都消失了。
蘇錦之聞言,抬眸間眼尾波光清寒,“蘇月,去把試煉場剛剛的鏡像拿過來。”
“是!”蘇月的娃娃臉上一片肅殺,黑色勁裝颯爽,領到命令後一刻也沒有停留,立即轉身離開。
“去俱樂部吧。”
蘇錦之麵無表情,卻沒有額外的怒氣,花子曦的本事他是知道的,整個試煉場幾乎沒有她的對手。
“俱樂部那邊正在清理……”蘇風跟在蘇錦之的身後,小聲提醒。
“無妨,正好讓我看看,是哪些人狗膽包天,沒出息。”
特情學院的試煉開始以後,試煉場封閉,當晚值夜的員工抓到了一個鬼鬼祟祟的影子,順藤摸瓜,竟牽扯出了試煉場早在半月前就開啟過一次的事實。
能毫無聲息的開啟試煉場,除了那個人,他做不出第二個人想。
葉暖梔,你怕了麽。
蘇錦之這邊雷厲風行的回了俱樂部,花子曦在葉清的懷裏,幾欲睡去。
“子曦,跟媽媽一起,我們好好過日子。”
“隻有我們嗎?”
“隻有我們。”葉清慈愛的撫摸著花子曦的頭發,“睡吧,睡吧~”
花子曦閉上了眼,聽著葉清溫柔的嗓音,心底一陣陣的依賴眷戀。
“哥哥不來嗎?”
葉清摸著花子曦頭發的手頓了頓,“他是男孩子,要出去闖蕩的。”
花子曦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媽媽,你知道嗎?哥哥如今,是一名貨真價實的靈修者了。”
“他在特情局待著,一天到晚都不見人影。”
“是嗎?那你哥哥是什麽境界了?”
花子曦睜開眼,抬起頭來看著葉清,她的麵容姣好秀美,溫柔的眼睛就像一汪湖泊,安靜溫柔,美好的就像是一幅畫,一個夢。
“媽媽,你不想知道哥哥都忙些什麽嗎?”葉清臉色一僵,隨即笑笑,“都忙些什麽呢?”
“忙著……”花子曦低下頭,漆黑似墨的眼中閃過一絲沉痛。
伽藍境已然失去了聯係,花子曦深吸一口氣,天眼大開,就見絲絲黑氣如蛇般糾纏滲透進浩瀚寬廣的經脈之中,隻待她的鬆懈,就能一舉侵入。
八卦盤在丹田內瘋狂的運轉了起來,精純洶湧的靈力凶悍的湧上四肢百骸,摧枯拉朽的將經脈中的黑氣蠶食殆盡。
皓腕輕翻,掌中柔光瑩瑩,花子曦抬眸看著葉清,眼中閃過決絕。
轟——!
靈氣炸裂,激蕩的餘波瞬間將房子推塌,葉清臉色一變,來不及躲閃,胸口被狠狠一拍,飛了出去。
吐出一口鮮血,葉清凶狠的盯著花子曦,“你竟然敢!”
“戲演的夠多了,還沒有出戲嗎?”花子曦冷酷的看著葉清,“看在你這張臉的份上,我給你個全屍。”
“狂妄!”葉清哈哈大笑,麵色猙獰,“你以為我是誰?”
“我是你的母親,葉清!”
花子曦眼中戾氣一閃,抬手將玲瓏金絲握在了掌心。
她這一生,忌諱不多,葉清絕對算得上是頭一個。
我看在你替我一圓與母親重聚的願望的份上,饒你全屍,可既然你不識抬舉,就休怪我無情。
玲瓏金絲化成一把長劍,花子曦眸中古井無波,身上爆發出洶湧的殺意,長劍一揮,劈開時空輪渡。
葉清臉色驟然變緊,花子曦在一瞬間像是變了一個人,情報中,這隻是一個初初踏入靈修界的菜鳥!
劍氣呼嘯而來,淩厲且狠絕,葉清慌忙躲開,發梢沒來得及落下,在劍氣中轟然化作齏粉。
葉清心驚,這絕不是一個初初踏入靈修界的靈修能有的修為。
花子曦一擊不成,身隨心動,動作淩厲又幹脆,沒有一點花架式,一出手就全是赫赫殺招。
葉清無法,隻能跟花子曦硬碰硬的對上,越打越覺得心驚,這招式,這霸氣,一點一點都與心裏的某個身影重合了起來。
“主上!”
葉清被花子曦一掌擊落,在地上滑行看幾米遠,又吐出一口鮮血,死死的盯著花子曦。
為什麽跟主上的氣息如此相像!
葉清想到自己的任務,不惜一切代價,將花子曦留在幻境。
這隻是一個低級位麵的螻蟻,何須主上如此大動幹戈。
但如果,這個人跟主上有難以扯清的聯係,似乎就說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