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規矩
玉華樓的夜晚靜謐而恬淡。
進了前廳,來到後樓。古香古色的建築屹立在水上,一座飛拱虹橋橫跨水瀑,兩側種著粉白紅三色的蓮花,在深秋初冬依然綻放嬌豔。
穿過飛瀑,就進了玉華樓的貴賓廳。
橙黃色的燈光照得廳內一片光亮,花子曦帶著蘇銳進來的時候,李程,楚雲陽正坐在一邊的沙發上跟一群人聊得火熱。
“曦少,你來啦!”
有眼尖的人看見花子曦,麻利的站了起來,喊了一聲。
熱鬧的喧囂有一瞬間的沉寂,轉頭望向門口的瞬間,大多數人都站了起來。
蘇銳笑著側頭看了看花子曦,隻見花子曦一臉的淡定,顯然對這樣的場景習以為常。
李程坐著沒動,隻笑著招了招手,“子曦,過來。”
圍著李程的幾人自發讓出了兩個位置,花子曦帶著蘇銳走過去,“你來的早。”
“也沒多一會兒。”李程倒了杯酒,送到花子曦手邊,“沈少也來了,不過被你哥拉走了。”
花子曦挑挑眉,她好幾天沒見花子俊了。
兩人說的熟稔,圍著的人卻都傻了眼。花李兩家分站兩個隊伍,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親密了?
壓著心頭的疑惑,“曦少,好久不見,聽說你又去讀書了?”
花子曦去平城大學念書是個新聞,當時在圈子裏還流傳出了不少版本,好生熱鬧了一番。
“是呀,這不正好跟李少做了個同窗。”花子曦握著酒杯,漆黑的眸光波光瀲灩,指了指李程,無形中解釋了兩人關係親近的緣由。
“說到學校了,正好給你們介紹介紹新朋友。”花子曦往沙發裏一靠,“這是蘇銳。”
“蘇銳,蘇家的蘇嗎?”坐在對麵的一個人問道,“最近幾天,蘇家來了不少人,聽說都是去平城大學上學了。”
蘇銳笑笑,舉了舉杯。
“曦少,平城大學突然這麽火爆,是不是有什麽動作啊?”
這話一落,周圍坐著的無一不豎起了耳朵,平城大學動作不小,蘇家來了幾百上千人,花李兩家甚至派了自家太子親自去了平城大學,要說裏麵沒有什麽貓膩那是不可能的,可是不管怎麽查,卻沒查到任何的異常。
“有什麽動作,維持維持關係,和平交流麽。”李程順勢接了話,靈修的事對普通人不方便直說,隻能找個借口,隨便一說,這些人自動就會腦補出合適的理由。
“說起和平交流,最近有個事挺有意思。”
花子曦看了一眼,那人見花子曦有點興趣,“北邊新開了一塊地,批給曦陽地產了,錢也交了證也辦了,地卻挖不得了。”
“我也有點耳聞,說是挖了什麽不太吉利的東西。”
圈子裏做生意的人不少,對這種事都比較敏感,信息也靈通。提起這件事,七嘴八舌的都說了起來。
“半夜動的土,招那些東西也不奇怪。”
“死了兩個人,都是一下變成了幹屍。”
話音一落,旁邊的人立馬戳了戳他,示意他謹言慎行。那人倒是不在乎,“這也是事實,咱們私下裏說一說,在這屋裏的,想查誰查不出來,是不是,曦少?”
他討好的衝花子曦笑了笑,可見心裏也是犯嘀咕,想找花子曦給他定心丸。
花子曦不介意做個順手人情,“說的是,你繼續說。”
那人得意的看了旁邊的人一眼,“就是這個曦陽地產,也不知道抽了什麽風,非得半夜動土,這一動不要緊,挖出了一座墳。”
“要說蓋房子挖出墳也不是新鮮事,但是這個卻是比較詭異。當天晚上動了棺材的兩個工人,第二天被發現死在了家裏,全身都幹了,活像是死了幾百年風幹的一樣。”
花子曦晃了晃酒杯,豔紅的酒液在杯壁上掛紅,花子曦聞了聞,一口幹了。
醇厚的果香在口齒間蔓延開來,“這事查了麽?”
“還沒動靜,要我說,這世上奇奇怪怪的事多了去了,肯定是動了哪路神仙的道,該找人指點指點。”
“有一個風水先生挺靈的,我大姑家前些日子總是犯事,找這個先生看了看,奇了,最近那叫一個順。”
靈異的事件總能吸引人類的好奇心,風水先生的話匣子一打開,一半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去了,三言兩語,一個事例,這位風水先生就成了平城頂層圈子裏的新貴。
“你信嗎?”蘇銳靠在花子曦,低聲問道。
“可信可不信。”
“那你怎麽任由他們這麽···下去?”蘇銳不解,“以你的影響力,禁止他們談論這個應該不難吧。”
觀察了一晚上,今晚這些個二代三代們,說白了都在討好花子曦和李程,但明顯花子曦的地位要高一些,這可能跟這些人身處的位置有關。
“禁的了表麵,禁不了根本。好奇就像是人心裏的深淵,越是阻止,就越想靠近。”花子曦隱晦的指了指正討論的熱火朝天的人,“這種勁頭,禁得了嗎?再說了,我也沒想過要禁,不僅不能禁,反而要讓他們都進去。”
蘇銳有些發愣,不明白花子曦的意思。反而是坐在一旁的李程,滿麵的笑容,讚賞的看了花子曦一眼。
“由我來引個頭?”
“再好不過了。”花子曦跟李程交換了個眼神,默契的抬了抬酒杯。
蘇銳看看花子曦,又看看李程,滿頭霧水。
楚雲陽看不下去了,走到蘇銳旁邊坐下,“聽說你的畢生理想就是做現代百曉生,就你這覺悟,實在是很困難。”
“他們到底想幹嘛呢?”
“你看不出來嗎,他倆正準備教教這些人,什麽叫規矩。”
蘇家人來到平城,帶來的不僅僅是深層的合作,更多的是人心的動蕩。
蘇家把持東北十三省的大權,上麵對蘇家的態度多有忍讓,這使得下麵不少人動了不該有的心思。
水晶杯碰撞的清脆聲響湮沒在喧鬧的議論聲裏,花子曦和李程相視一笑,彼此的神情都高傲殘酷,忠誠從來都不是靠人心,隻有讓他們痛了,才能深刻的領悟,忠誠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