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許安琪的真實身份
從心口傳來巨大的疼痛,許安琪腳下一個踉蹌,眸中隱隱現出朦朧的豎瞳,猙獰狠厲,一把扶住牆壁,甩了甩頭,模糊的視線清明了些。
本體的懲罰終究對她的元魂造成了影響,許安琪走回宿舍,關好門,謹慎的上了一個守護結界。
一陣陣黑煙從仰躺在床上的身體中冒出,紅色的火焰附著在身體表層,衣料在火焰的灼燒下瞬間成了灰燼。
腦中閃過一個個碎片,許安琪眉頭緊皺,那些模糊看不清的片段異常熟悉,心口傳來的巨大疼痛令她無暇細細分辨,暴露在空氣中的肌膚表層咕嚕咕嚕的浮起一層細小水泡,仿佛燒開的熱水。
難聞的氣味從那些水泡中傳開,水泡逐漸擴大,滿滿連在一起,覆蓋了整個軀體,遠遠看去,就像是一灘腐肉。
水燒的越來越開,黑煙越來越濃,整個宿舍的氣味刺鼻嗆人,突然,一直沒有動靜的腐肉劇烈掙紮了起來,紅光頻閃,一隻隻狐狸的虛影在上空飛躍,火焰灼燒的更加歡暢,嗷的一聲,一隻巨大的雪狐從腐肉中脫離而出。
哇的一下,尖銳的狐嘴裏吐出猩紅的鮮血,帶著點點碎肉,癱在地上。
毛發暗淡枯燥,雪狐睜開冰藍色的眼睛,看向那灘快被燒成灰燼的腐肉。
這些可糟了。
人性化的狐狸眼中閃過擔憂,因為本體的受傷,沒有足夠的妖力維持這副皮囊的新鮮,短短一個晚上的時間,這副皮囊就出現了嚴重的屍斑。
為此,她不得不塗上厚厚的一層遮瑕,原本想借助噬魂珠先維持一段時間,卻沒想到司徒菁找上門來。
可恨!
巨大的狐身來回踱了幾步,搖身一變,一個妖媚多姿的女人就出現在了原地。
嫵媚多情的狹長眸子隱隱透著藍光,水亮的勾著魂兒,婀娜的身段風情萬種,塗著殷紅豆蔻的指尖輕撫著額角,胡三娘深呼了口氣,掏出一杆煙槍,急不可耐的吸了一口。
乳白色的煙圈嫋嫋升起,胡三娘不停跳動的心髒漸漸平息了下來。
“喵嗚~”
一隻黑貓從窗戶中跳了進來,貼著女人的腿舔了舔。
“小黑。”
胡三娘的眼神柔和了些,“許安琪這副身子太不經用,這下被燒壞了,可如何是好。”
黑貓幽綠的眼瞳動了動,咕咚一下,吐出一顆火紅色的小球。
胡三娘的心劇烈跳動了一下,一種極為親切的感覺從心底升騰而起,仿佛對眼前的小球極為親近熟悉。
“這是什麽?”
“喵嗚!”
“給我的?”胡三娘詫異,伸出手碰了碰浮在空中的小球。
溫暖柔軟,小球在胡三娘的手心裏滾了滾,突然炸開,火紅色的純正妖力順著白皙的掌心進入到了筋脈,修補著胡三娘的傷口。
酥酥麻麻,身體沒有傳來半分的排斥,胡三娘心裏湧起巨大的震驚,這些妖力,好像本就屬於她一樣。
稀碎的片段又突兀的衝進腦海,卻被什麽東西牢牢的擋在識海之外,橫衝直撞的令胡三娘有些頭痛。
修複的過程很順利,除去那些記不清的記憶搗亂之外,幾乎沒有任何的阻礙,那些精純的妖力不僅將胡三娘受傷的元魂修複的極好,連妖力都有些提升,“這是怎麽回事?”
黑煞貼著胡三娘蹭了蹭,拒絕回答。
“是主人讓你來的?”
“喵嗚~”是的。
“那麽這顆妖力珠也是主人讓你帶來的?”
黑煞古怪的看了胡三娘一眼,“喵嗚~”當然。
胡三娘的心頭蒙上一層陰影,黑煞來的這樣及時,就像是盯著她的一舉一動,淡淡的恐懼從四麵八方湧來,難道特情學院除了她,還有主人的眼線?
那顆妖力珠,裝的分明就是她自己的妖力,怎麽會在主人那裏?
失去的記憶裏,究竟發生了什麽?
“喵嗚~”
胡三娘良久的沉默令黑煞不耐的輕咬了她一口,見胡三娘回過神來,搖搖尾巴想要跳到她的肩膀上。
摸了摸黑煞柔軟的毛發,胡三娘站起來看了看宿舍。
一片狼藉。
許安琪的屍體已經被狐火燒淨,隻剩下焦黑的渣滓,地上的鮮血有些難處理,胡三娘用床單抱著渣滓,在地上擦了擦扔進垃圾桶,又用拖把拖了拖地,直到看不出血跡。
開大窗戶通通風,等難聞的氣味散的差不多了,胡三娘搖身一變,一個一模一樣的許安琪就出現了。
狐族,天生擅長幻化之術,但維持幻化需要妖力支撐,若是沒有剛剛黑煞送來的妖力珠,胡三娘是萬萬不能維持幻化的。
撤了結界,胡三娘拎著垃圾袋下樓準備去上課,經過垃圾桶時順手將垃圾袋扔了進去。
花子曦站在608的門口,唇邊帶著笑意,漆黑的瞳孔中光彩蕩漾,顯然天眼已開。
地上那些血跡,旁人看不見,天眼是可以追蹤到痕跡的。
樓道裏幽幽的吹來一股涼風,若有若無的氣味傳來,難聞又帶著奇異味道的氣味進入鼻腔,似曾相識啊。
心裏隱隱有些猜測,花子曦大步下了樓,來到垃圾桶旁,解開許安琪剛剛扔掉的垃圾袋,染血的床單,燒焦的渣滓。
哈,簡直是猖狂之至!
合上垃圾桶的蓋子,花子曦給蘇錦之打了個電話。
“蘇月呢?”
“給我打電話,卻問起蘇月來,我怎麽感覺這麽怪呢?”蘇錦之輕笑著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蘇月,蘇月隻覺得渾身一涼,警覺的看著蘇錦之的電話。
“行,在我這,你過來吧。”
蘇錦之慢悠悠的掛了電話,蘇月趕緊往旁邊挪了挪,“是花小姐的電話?”
“昨天晚上有個小子出事了?”蘇錦之並沒有回答,反而問起了別的。
“是,叫蘇鈺,就是當年爆體不能修煉的那個。”
“是他啊。”蘇錦之腦中有了點印象,當年那個小子也是愣頭青,“說說。”
“中了安樂散,”見蘇錦之有了興趣,蘇月簡明的說了起來,“昨天晚上的事,幸虧今天早上遇到了我,過了今天,還能不能醒過來就不好說了。”
蘇錦之骨節分明的手指在沙發扶手上點了點,清豔的眸中若有所思,“安樂散是從哪裏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