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陀沙蛛
淩羽微皺著眉頭,腳步竟快了起來,他隔著幾步距離,快速繞到了屍體的另一邊,入眼的那幾個移動的小黑影直接引起了他的注意。
原來是有其它東西在搗亂!
一下子看的明明白白的淩羽帶著極大地好奇,輕手輕腳的想靠過去,他倒是很想知道到底是什麽物種在這裝神弄鬼。可是自己才走了幾步距離,那些小東西仿佛忽然察覺到了他的逼近,瞬間警覺起來。迅速從屍體上避退下來,在屍體一旁的地上成弧形狀站在了一起,像是一群戰士組成的陣型般,麵對著淩羽,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那些東西是隻有指甲蓋大小的蜘蛛,全部成灰黑色,剛才有不少在屍體上,由於顏色太相近而沒被細看出來,現在全部匯聚到了一塊,竟有數十隻之多。
淩羽知道自己的實力很弱,但是這些屁大點的蜘蛛,自己一巴掌都能拍死十幾隻,更何況這裏也就這麽二十來個,要滅掉它們那是完全不在話下的。緊接著,他那靈環便釋放出來,手掌已然微微抬起,臉上是完全不在意的輕笑。那些蜘蛛貌似知道眼前這人的殺心已起,竟然一同動了起來,數十個灰黑色的小身影直接朝他衝了上來。
而在它們動起來的那一刹那,一道火舌已然從淩羽的手心處湧出。
“淩羽!等……”
但他這邊才剛剛動手,慕容琳的聲音忽然在一邊驚起。
“啊?”被這毫無先兆的呼叫嚇得一顫的淩羽驚詫地扭頭望去,隻見慕容琳正站在原地對他遠遠的伸著手臂想要阻攔他。
但是……已經為時已晚,那一道火舌已然掃掉了全部的蜘蛛。
慕容琳麵露痛色,不顧自己腰上的傷口,火急跑來,然後看著地上的那些焦黑的小屍體,神情複雜。
“我……”站在一旁的淩羽可謂是懵了一臉,仿佛自己做錯了天大的事情,但是又不敢問什麽,隻能呆愣地站在那。
“這好像是……陀沙蛛吧!”慕容琳看上去苦悶的不得了,好似遠比她背上的礦石貴重百倍的東西讓她眼睜睜地看著其慘遭毀滅。
“陀……蛛?”對這些東西完全不懂淩羽依舊稀裏糊塗,不過看樣子,似乎是什麽稀有品種。
“陀沙蛛,珍貴稀有的劇毒型蛛種。”簫齊緩緩說道,和其他人一起走了過來。
“哎呀,怎麽就這麽全沒了呀。”慕容琳彎著腰,帶著點哭腔,看這樣子,是恨不得要把它們的屍骨都捧起來放在手心。
看著她的樣子,淩羽感覺自己算是做了一件彌天大錯的事情。他求助的眼光看了一眼簫齊,可是後者和他對視了一下,也是無奈地一聳肩膀。
已經快要崩潰的慕容琳竟然蹲下了身子,開始伸手抓著那大家夥的屍體翻動著,嘴上還在不停地低聲喃喃道:“還有沒有了,是不是藏起來了?”
淩羽隻感覺頭皮一陣發麻,那玩意的屍體那麽惡心……他偏頭看向一側,隻見橫衍就鐵杆般的立在一邊,絲毫沒打算上去阻攔。見他一直都沒個動作,淩羽終於耐不住上去拉住慕容琳胳膊,勸道:“姐,姐,冷靜點。”
但是慕容琳貌似根本聽不進他的話,伸出的手揪著麵前的屍體擺動的更加大力。就在這時,一道極小的黑影忽然從屍體下閃出,以極快的速度朝前方移動。
如此大的動靜自然被在場的大家都注意到了,簫齊眼睛一瞪,頗為驚訝的呼道:“靠,還真藏了一個!”
而他話音剛落,這邊慕容琳便直接擺開了淩羽的手,兩腿一動快速跟了上去。
“哎……”剛反應過來的淩羽將手一探還想將她抓回來,但是慕容琳已然在數步開外了。
首先追上去的自然是橫衍,而簫齊也是緊跟著一拽淩羽的衣服,快速跟了上去。
大家緊隨在慕容琳身後,也沒人敢說什麽。而在最前麵的慕容琳也是緊盯著眼前的小蜘蛛,全然不顧這小家夥會把她帶到哪去。一直跟了許久,那小蜘蛛的速度也慢了很多,在前麵跑的不快不慢,偶爾還會停下來一兩秒,或許是在感知同伴們的位置吧。
大家的速度一慢下來,淩羽便有了機會說出了自己的疑惑:“這蜘蛛到底有什麽講究,很珍貴?”
“陀沙蛛,這蜘蛛,論毒性,在所有毒物中,那可是出了名。”簫齊有些詫異地看著淩羽,似乎十分意外竟然有人會不知道這麽有名的東西,“陀沙蛛的珍貴可是絲毫不亞於咱們手上的礦石呢,真正的有價無市呀。”
“那我們為什麽不抓它?”淩羽腦袋一擺,看了一眼那前麵的小黑影,疑問道。
既然這東西這麽寶貴,又何必不直接抓起來,還要一直跟著它做什麽?
“這你就不懂了吧。”簫齊一副相當在行的樣子,道,“陀沙蛛雖然毒性超強,但不是每一個都一樣的彌足珍貴,比如這一隻,那就是普普通通打工的。”
“打工的?給誰打工?”
“蛛母呀。”簫齊一副相當不得了的樣子豎起了大拇指,“它們的一個蛛群中,蛛母就是實打實的老大,更是陀沙蛛的生產基地。”
“也就是說,有了蛛母,就等於有了源源不斷的陀沙蛛嘍?”淩羽似懂非懂,但是緊跟著,他眼睛一瞪,壓著聲音驚訝道:“她想去抓蛛母!?”
雖然他從沒見過什麽蛛母,但是一聽這架勢,那肯定是個了不得的東西。可是在這麽危險的地方,抓一個那麽了不得的東西……他們本隻是來挖礦石的呀!
“會不會很危險?”淩羽猶豫了一下,小聲問道。
“我哪知道!”簫齊把頭湊過來,同樣很小聲道,“我這也是第一次親眼見陀沙蛛啊!”
“你也是第一次見?”淩羽十分意外,他一個剛剛進魂族的人不知道還能理解,那簫齊一個土生土長的魂族人到現在都沒親眼見過陀沙蛛?
“所以啊,這玩意實在是太稀有了,你要是能理解它的珍貴程度,你也會不管不顧的。”簫齊扭了扭脖子,活動了一下筋骨,繼續道,“還好我要那個沒啥用,否則我剛剛就已經瘋了。”
“你可以拿出去發財呀。”淩羽玩笑地拍了拍他背上的礦石袋子,笑道。
“得了吧。”哪知簫齊很是無所謂的笑道,“在校區裏,用陀沙蛛換能量點你能虧死,帶出去,那也是個燙手的玩意,不要也罷。”
淩羽眉頭一挑,似乎對他的話很是詫異:“你倒是看的挺開啊!”
“那是自然。”簫齊對著他嘿嘿一笑,便沒再說話。
而淩羽也安靜下來,數秒後,呼了口氣,安安靜靜地跟在大家旁邊。
他感覺應該不會太危險,畢竟剛才那麽多陀沙蛛,以他的實力都能輕鬆滅掉,現在身邊那麽多高手,那肯定也沒問題。心裏這樣想著,他也放鬆了些許,也跟著仔細。
許久之後,這個小蜘蛛一直在前麵磨磨蹭蹭,貌似是知道後麵的人並沒有打算要它的命,竟顯得不那麽著急。而淩羽他們一直跟在它後麵,也在不斷的朝中心區域滲透,周遭的溫度也是高的更加恐怖。
他們腳下的路亂石橫起,連兩邊的石壁也都是相當的燙手,隨著周圍環境的越發惡劣,淩羽的心裏開始有些慌了。
“姐!咱們要不要慎重一下!”一番躊躇後,淩羽一咬牙直接前踏幾步,一把抓住仿佛著了魔般的慕容琳,聲音頗大。
而好似著了迷一直死盯著陀沙蛛的慕容琳被他突如其來的阻攔嚇得一怔,她看了淩羽一眼,又看了看周圍,然後竟對著淩羽咧嘴微微一笑道:“馬上就到了,馬上就到了。”說完,便匆匆忙忙地推開淩羽的手,生怕跟丟了般又隨著那小蜘蛛走去。
毫無辦法的淩羽隻好將求助的目光放在了橫衍身上,可是這個人似乎沒有要去阻攔的想法,還是一如既往地守在慕容琳身旁。
“走吧,你可能有點過於緊張了。”走上來的簫齊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了一句,便也跟著繼續走去。
過於……緊張了嗎?
淩羽看了看周圍,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神經過於緊繃,他總感覺繼續走下去實在太危險了。他偏頭看了一眼和他一起站在原地的美妍,美妍陪在他的旁邊,用那無知無畏的眼神與他對視著,數秒後,眼睛一動,動人地笑了起來。
不得不說,這個丫頭的笑容實在太能幫人消除煩惱了。嘴角一挑,淩羽也跟著笑了,他抬手輕摸了一下她的腦袋,歎了口氣,便帶著她追上前麵的隊伍。
隨著大家不斷深入,溫度一直是隻增不降,淩羽現在嚴重懷疑他們已經過於深入中心地帶了。他們的腳底下,時不時都會有一些森羅的白骨,觸目驚心。淩羽真的有些不太懂他們是怎麽在這種環境下有著那麽寬的心態,這遍地白骨的地方,他們都看不見嗎?
可是大家既然都在隨著慕容琳不斷深入,淩羽一個人也沒辦法左右大家的想法,更何況,他在隊伍中,一直都是吃軟飯的角色。而作為吃軟飯的角色,除了跟在大家屁股後麵,還能幹些啥的?
跟在大家後麵一直有些思緒開小差的淩羽走的氣喘籲籲,他確實很累了。突然,眼前一道黑影閃過,緊跟著下一瞬間,他便被一股子力量拖動了身體。心髒猛地一緊的淩羽剛要大叫,嘴巴卻被一下子捂得嚴嚴實實,與此同時,耳邊極輕的聲音響起:“是我。”
簫齊?
淩羽一下子愣的毫無頭緒,背後的聲音是簫齊無疑,可這是什麽意思?
嘴上的手緩緩撤了下來,被解放的淩羽轉回頭,隻見簫齊將手指豎在唇間,微微搖了搖頭。明白他意思的淩羽趕忙將嘴抿緊,控製住自己的呼吸。此時的他們正躲在石壁旁一塊突出的石板般大石塊後,石塊很大,完全可以掩住他們所有人。
肯定是有什麽突發情況了,或者前麵有什麽危險的東西?
一想到這,淩羽更有幾分緊張了。可是看向麵前的幾人,他們似乎毫不在意地躲在石塊後,誰也沒有說話,誰也沒有緊張,仿佛就像一次很正常的休息。
這讓人相當疑惑的狀態持續了數分鍾,慕容琳才緩緩朝外探出了一隻眼睛,相當隱秘的向前望去。緊跟著,簫齊也探出了半隻眼睛。這下子,一直相當好奇的淩羽也實在忍不住的往一側歪了歪頭。
隻見前方並無什麽異樣,平靜的出奇,什麽都沒有,包括大家一直跟了很久的陀沙蛛也已經沒了身影。這時,前麵的幾人一同站了出來,簫齊雙臂一抬,伸了個懶腰,而慕容琳也是一臉平淡,哪怕一路癡迷到現在的陀沙蛛消失的無影無蹤也毫不見她有什麽反應。
這下子,淩羽更看不懂這是怎麽個意思了。
“那個……它不見了。”什麽都不懂的淩羽一指前麵,小心翼翼地問道,雖然他知道大家肯定都發現了陀沙蛛的消失,但是此時的他除了問這句,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小子,看到那個了嗎?”簫齊肩膀一動,頂在淩羽身上,然後手指一抬,指引著他的視線,問道。
那是一個不知道什麽生物的屍體,在十幾步開外的地方安靜地躺在那。破爛的表皮幹癟著包裹著裏麵的骨架,顯然並不是什麽好東西。
“那個……沒啥啊。”淩羽看的仔細,但還是看不出有什麽奇特的地方,一個屍體還能有什麽講究??
簫齊一嘖嘴,瞥了他一眼,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然後腳尖一動,將腳前的一塊白骨輕輕踢了出去,問道:“看到區別了嗎?”
這一個動作瞬間讓淩羽恍然,在他的身邊以及剛剛走過來的地方,地上的屍體都是被啃得幹幹淨淨的白骨。而他麵前十來米的位置開始,那裏的屍體全部都是擁有著頗為完整的皮囊的,仿佛以一條線為界,反差相當明顯,他剛剛竟沒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