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任務的失敗
街上到處都是行人，趕集的、上班的、帶孩子出來的玩的都窩在了一起。周六的街，果然一如既往的熱鬧，薑月緊緊跟在他的身後，像個生怕會走丟的孩子。
“你早上應該還沒吃吧？”淩羽止住腳步，轉身問道。
“是啊。”薑月點點頭答道。
“我知道一家麵館，味道非常非常不錯，要不要去試試？”淩羽誇張地做著癡迷的表情，顯得蠢蠢欲動，又十分期待她的回答。
“真的嗎，那我很想嚐嚐哎。”薑月也有些雀躍地道。
“那我們就快過去吧。”完，淩羽身子一扭，直接拉住她的手擠入人群。
‘撲通，撲通……’
淩羽仿佛能很清楚地聽到自己猛烈地心跳，他甚至感覺自己的整個身體都在隨著心髒震動著。薑月的手柔軟無骨，握起來很舒服，最重要的是，他握住了自己暗戀了兩年的最愛的女孩啊！
不用想，淩羽也知道自己的臉肯定很紅，因為臉上的熾熱感太強了。當然，臉上發熱的自然不止他一個，薑月也是如此。氣氛有些怪異，雙方都裝著不知道，待跨步的速度慢慢降下來，便都低著頭默默的走著。
雖是鬧市街頭，但淩羽所的這家拉麵館並不大，隻是個數十平米的屋子，裏麵十來張桌子看樣子幾乎都坐滿了。
“淩羽啊，今怎麽起的這麽早啊。”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熟練地甩動著手中的麵條，抬頭看著剛進門的淩羽大聲道，顯然兩人都是熟人。
“不會沒有位子了吧？”淩羽伸著脖子往屋裏看。
“放心吧，給你留著呢，就在裏麵。”老頭將手中的麵條轉動著放入鍋裏，眼睛看向了一旁的薑月，以及他們握在一起的手，笑道，“今還帶著女朋友光臨我的店啊！”
此言一出，薑月慌忙將手抽了回去，將頭深深地埋著，淩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留痕跡地逝去手中的汗水，為了轉移話題，淩羽玩笑道：“兩碗，不好吃不給錢哦。”
“哈哈。”老頭爽朗地笑著，“你在我這吃了這麽久，哪一次不好吃，快進去坐吧，馬上給你端過去。”
淩羽領著薑月往裏走，果然有一張不大的長桌，桌子很普通，也有些陳舊，但卻擦得很幹淨。
“待會想去哪玩？”麵條還沒好，淩羽想聊聊。
“你不是要買東西嗎？”
“對啊，邊玩邊買嘛。”淩羽見差點露陷，頓了一下，繼而道，“怎麽了，你沒空嗎？”
“不是啊，中午不是有個聚會嘛。”薑月低聲著，眼睛低垂看著桌麵，淩羽喜歡她，她不是不知道。
淩羽點點頭，奮力地擺上一副笑容：“張方嘛，我知道，這都是第三場了。”
“嗯。”
“他……很喜歡你啊。”憋了半，淩羽終於將這話了出來，他看著薑月的臉，想看看她的表情。
薑月低垂的眼睛緩緩抬起，四目相對，美麗的眼眸又閃到別處，不知道是害羞還是想表達對他的歉意。薑月沒有答話，淩羽就這樣看著她，似乎不準備罷休。
“你也一直送禮物給我啊，每年我過生日你都會給我買禮物，第一次是一個大大的熊娃娃，粉色的；第二次是一個禮物盒，裏麵有一條項鏈，一個玻璃手鏈，一個水晶球……”薑月歪著腦袋，將腦海裏閃過的物品都羅列出來。
淩羽的心頭湧上陣陣暖意，不管怎麽，她都記在心裏，雖然隻是這樣，但自己已經很滿足了，或許愛一個人就是這樣吧。
禮物還沒完，老師傅已經將兩碗熱騰騰的拉麵擺了上來，薑月停下了嘴，獨特的香味霎那間便勾起了他們的食欲。兩人將筷子微微攪動，好讓各種佐料分布的更均勻。老師傅的手藝的確不一般，一根根麵條細嫩濕滑，勁道十足，幾十年的招牌可不是擺著看的。
兩人吃的都很慢，薑月是因為習慣，她吃東西一直都是口口地咬著，然而淩羽是在拖延時間，這也正是他的任務。不過也難為林輝了，自己在這和美女享用美食，而他卻要忙東忙西地準備著。
等兩人磨磨唧唧的把麵條吃完，時間已經不早了，行人雖然多，但相比早上卻有不及。
手機還在淩羽的口袋中，薑月不知道時間，不過張方的聚會是十二點，應該還很早。薑月在心裏默算著，卻沒注意到自己走著走著已經和淩羽湊到了一起。雙手隨著雙腿的行進有規律地擺動著，兩人的手就這樣時不時的碰到了一起，薑月沒什麽反應，但是淩羽的心卻比貓撓還難受。
反正已經牽過一次，再牽一次也沒什麽啊！
淩羽在心裏不斷的給自己打氣，終於，在兩人的手又一次相碰時，淩羽趁勢將那柔軟手攥入手心。這一握把薑月的思緒一下子全扯了回來，不過除了臉蛋有點紅紅的，也沒太大反應，淩羽的膽子大了起來，還調皮地捏了捏。
捏的時候，淩羽還不忘歪頭看看薑月是什麽表情。而薑月的餘光發現淩羽看了過來，隨即裝作無意的欣賞風景時將頭扭到了另一邊。
往前走了一段路，薑月忽然停下了腳步，然後脫開淩羽的手，走到了一邊的公共廁所中。淩羽站在路邊等待，口袋中突然響起了一道悠揚的旋律，是薑月的手機，淩羽伸手將手機拿出，來電顯示上儼然是張方，遲疑了一下，淩羽掛斷了。
他抬起頭看薑月還沒出來，經過短暫的心理鬥爭後，直接將手機調成靜音，放入口袋中。
兩分鍾後，薑月跑過來，依舊動人的笑著。
“走吧。”有了前兩次的經驗，淩羽膽子著實大了不少，這一次他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拉著薑月的手繼續走著。
“你是準備買什麽啊？”薑月好像也習慣了，並沒有什麽大反應，隻是抬頭疑問道。
買什麽？他什麽都不需要買，他隻是拖延時間。
淩羽故作神秘地回答道：“到時候你不就知道了嗎，我們先去商業街。”
這條商業街是這平民區裏最繁華的一塊地方了，各種各樣的娛樂設施一應俱全，淩羽帶著她不停地瘋玩，還不斷講笑話分散她的注意力。在歡笑中的時光讓兩人把其他事情都拋在了一邊，包括時間。
淩羽看這商業街隻玩了一半，要是把整條街玩下來，沒幾個時是不可能的。淩羽心中暗自竊喜，他似乎看到自己的任務即將取得巨大成功。可就在他們準備繼續玩下去的時候……千不該萬不該，身旁的這家該死的破服裝店非要搞個整點報時。
商店門楣上的大鍾表咚咚的響著，吸引了不少行人的目光，剛剛在店門前走過的薑月也不例外。
十一點了，薑月之前滿臉的笑意沒有了，她猛然間想起了什麽，對著淩羽伸出手，語氣有些急促道：“我的手機呢？”
雖然不情願，但他總不能不拿出來吧。薑月接過手機，點開屏幕，一共二十四個未接電話，而且手機還是靜音狀態，她轉頭看著淩羽，而淩羽正心虛的望向別處，隻這一瞬間，她便明白怎麽回事了。明顯沉寂了一下，薑月還是那麽迷人地笑著：“聚會要開始了，你不也收到了邀請嘛，我們一起去玩吧。”
“一定要去嗎？”淩羽的聲音很低，低到他自己都快聽不見了。
薑月輕咬薄唇，低聲道：“畢竟那麽多人，他們都準備好了，都在等我……”
淩羽沒有話，他已經知道答案了，在薑月的心裏，張方的地位果然很重要。這也難怪，哪個女孩不喜歡有才的，長得帥的，而且還很懂浪漫的男人呢。嗬嗬，自己竟然還要去和張方競爭，真是可笑。
見淩羽的嘴角扯出一抹苦澀地輕笑，薑月忙道：“別誤會，我隻是……”
“別了。”淩羽搖搖頭，看著她的眼睛，眯眼笑著，“我陪你一起去吧。”
薑月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她不禁看向淩羽的眼睛，所見卻還是始終笑眯著的一條線，笑的那麽不真實。
的士停在第一中學的大門前，因為是周六，學校大門緊閉，隻留下一旁的側門。進入學校便是一個大廣場，空蕩蕩的，還有十幾分鍾就十二點了，薑月的步伐顯得十分匆忙，這讓一邊緊跟的淩羽心裏越來越難受。
果然……她果然在意張方，而自己竟然厚著臉皮想跟他搶。
正前方是教學樓，教學樓後麵是宿舍區，穿過宿舍區便是學校的操場，再後麵是學校的後山，那也是淩羽今表白的地方。不過看樣子，今是用不上了。
剛走到宿舍區，操場上的陣陣喧鬧聲便鑽入耳膜。淩羽發現自己的腳步越來越沉重，花這麽多錢去追一個馬上就要成為別人的女孩，有意思嗎？難道晚上還要請他們‘夫妻’到山上看自己的獨秀嗎？
淩羽將手插入口袋中，摸到了一個不大的方盒，盒子裏是一個藍色的玻璃戒指。以他的財力還不足夠去挑名牌戒指，這隻是以前在商店裏買的玻璃製品，雖然便宜但做工十分精細。自己曾經無數次幻想把這枚戒指套在薑月的手上，總感覺這個女孩就是自己生命中的一切，隻要能和她在一起，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也可以。這就是愛情，淩羽經常這樣對自己。
但是這永遠隻是幻想，不覺間，淩羽握著盒子的手大力起來，盒子尖銳的邊角深深刺著他的手心。
很快，他們便走過了宿舍區的最後一棟樓。
淩羽難免有些驚嚇，偌大的操場上人頭攢動，視線掃過，估計都有好幾百人，是張方的號召力太強了，還是薑月的名氣真的破了？
“薑月來啦！”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人群開始騷動起來，數十名男女衝了過來，將薑月圍在中間，而淩羽卻被無情地排擠在一旁，甚至沒人多看他一眼。操場上歡呼雀躍，數十張課桌拚在一起，上麵擺滿了零食和飲料。
張方和薑月被包圍著站在一起，與眾人談笑，那般配的樣子活脫脫的就像一對恩愛的情侶。
淩羽獨自一人踱步走到操場的邊緣坐下，看著這歡樂的一切，明明知道自己是多餘的，可是為什麽要來呢？難道是來看他們牽手的嗎？
“哎呦，你們倆真有夫妻相啊。”一女生看著他倆感慨道。
“是啊！真像一對啊！”
“以後你倆結婚，千萬別忘了叫我，我等著喝喜酒呢！”
“也別忘了我，否則我跟你們急！”。
……
一群人的推波助瀾和有意撮合，惹得薑月一臉羞色，張方卻十分受用，笑的合不攏嘴，還時不時看向那孤坐的淩羽，眼神中盡是毫不掩飾地挑釁和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