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0章 如果能在一起
徐景山說道：“我不管你爹說什麽，我是你爺爺，這種事情放在我老徐家，就是一件敗壞門風的事情，這樣的事你都做得出來，我看你眼中也隻有你那個一生下你就不負責任跑出去的親爹了，我這當爺爺的，算是白養了十幾年。”
徐小樓就怕這老頭說這話。
以前小的時候吧，還經常會和老頭吵兩句，但隨著年齡漸長，知道這老頭兒的不容易。
他一個人將一個嗷嗷待哺的孩童撫養成人，這其中的艱辛，可不是三言兩句就能說的清楚的。
徐小樓就記得以前李嬸給他說過，當年自己還沒斷奶的時候，就是爺爺徐景山抱著他紅著臉滿村子亂跑，敲響一家大門張口就說，可否給我孫子續一續奶shui？如果不是看他德高望重，看他尋常在村子裏行醫濟世懸壺，說不準早就被那些聽到這種流氓問話的漢子出門拎著鋤頭給砸破腦袋。
小時候冬天換尿布，洧水村可沒有什麽熱水器，冰冷的井水洗衣服，那是常有的事情。李嬸就說過，當年爺爺為他洗尿布的時候，那一雙滿是老繭如同樹皮般的大手，可沒少生出凍瘡來。
一想起這些往事，徐小樓就算被罵的再如何狗血淋頭，就算他乃是天人之境的強者，也不敢反駁半句話。
子欲養而親不待，現在爺爺活了，自然是他該回報孝心的時候了。
“爺爺喝口水，別渴到了。”徐小樓輕聲說道。
徐景山冷哼一聲，說道：“沒心情喝，你快點說，往後你到底該怎麽辦？”
徐小樓想了半晌，看了看站在不遠處的林月林星兩姐妹，看了看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麽懷有身孕的紅妝，轉頭瞅了瞅一臉平淡好似修煉佛家功法眼觀鼻鼻觀心的青鋒仙子，以及坐在娘親身邊偷偷對自己做了個鬼臉的女兒徐平。
最後，目光放在了臉色不悅但眼神卻透漏著關心和心疼的沈瀟瀟。
看了又看，最終，他歎了口氣。
“如果能在一起的話，還是很好的。”
啪。
徐景山將一根不知從哪兒弄來的木尺砸在徐小樓臉上，憤恨拂袖而去。
徐小樓低下頭，撿起尺子，卻不敢站起身。
既然相愛，為何不能大被同眠？
放棄任何一個，他都不願意。
……
……
徐景山離開了。
在場的，就隻剩下徐小樓一家子。
這幾位女子，每一位，都是非常有個性的女子。
比如紅妝，她是一條龍，還是最尊貴的龍神，若是按照以往的性格，別說讓她和一堆女人共享一夫，就是若發現自己的夫君在外麵亂來了，首先的，就是要把那狗男人用龍爪給撕成碎片去喂狗，然後將其外麵的女人全部給抓回來承受龍息之煎熬。
但現在，她已經不是龍神了，她是徐小樓的老婆，就好比天上仙女墜落凡塵後，愛上了一位放牛郎，一心一意全都在放牛郎的身上，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龍嫁給了人，也就變成了一個普通的小女人了。
小女人，都喜歡大男人。
大男人三妻四妾，也就變成了這位小女人漸漸可以接受的事情了。
紅妝為自己歎了口氣，摸了摸還未鼓起來的肚子，心想，不管你父親如何，你娘我，這輩子是跟定他了。
林月林星更不用說，姐妹花雙雙嫁給了徐小樓，其中委屈，又是誰能了解的？
不過她們的心境卻是和紅妝相反。紅妝是天上仙女墜落凡塵。而她們則是地上凡人攀上了天仙。
沒錯，在她們眼中，徐小樓就是天上的神仙，能以凡人的身份，嫁給一位上仙，自然的，接受程度，就比紅妝稍微容易一點。
林月看著徐小樓蹲在地麵，那耷拉著腦袋的模樣，好是讓她心疼。不過再細想一下，男人想要三妻四妾，不受點苦難哪兒能行呢？據說就算是在古代，除卻皇宮貴族以及富人商賈外，男人想要討個小妾，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徐小樓這一下子娶這麽多老婆，這才隻是挨了打和挨了罵而已，細想下來，也不算委屈多少了。
林月微微一笑，拉著妹妹林星回屋了。
這種頭疼以及尷尬的場麵，還是交給院子剩下的人去處理吧，畢竟她們兩姐妹如今已經是徐小樓的正牌妻子了，以徐小樓的性子，就算再鬧，也不可能給她們離婚。
既然如此，她們兩個還有什麽可擔心的呢？
院子外。
徐景山走到田野中，唉聲歎氣連連。突然看見前方不遠處有一個白衣倩影，腰肢極細，想了片刻立即知道了對方的身份，他走過去，說道：“姑娘，我家徐小樓應該沒有禍害到你吧？”
李玥玟早就察覺到老人的到來，隻是有些不知該如何麵對，或者說，終究是恰淡性子使然，不喜和相對陌生的人接觸，故而裝作不知對方已來到身後。隻不過，一聽到徐景山問出這句話後，李玥玟立即秀眉微蹙，心情極其不悅。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啥叫禍害我了？不過一想對方問這話也是好意，便忍著怒火，平淡回複：“沒有，我和他，隻是朋友。”
徐景山連說了三遍那就好，笑道：“我家小樓子做事太混，你願意當他的朋友，也是他的福氣了。這位姑娘，我給你安排一間住所吧，今晚住下，明早你要去哪裏，我安排人送你。”
李玥玟搖頭說不用。
徐景山本就是客氣，便也不再寒暄，點頭笑道：“那行，看姑娘也是修行者，可以禦劍飛行。待會兒我讓我那不孝孫子出來給你送別就是。”
聽到這話，李玥玟笑了。
“他？他現在恐怕沒空吧。”
……
……
徐小樓真的沒空。
院子中，氣氛彷如凝固。
這種氛圍已經僵持了十幾分鍾了，眾人無言，就連性子最是閑不住的徐平，都穩穩當當坐在椅子上，除了微風吹過，發絲會拂動幾下之外，就像是一座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雕塑。
終於，又過了幾分鍾，這僵硬的氣氛，被一聲咳嗽打斷。
紅妝咳嗽了一聲。
徐小樓立即如獲大赦，趕忙抬起頭問道：“咋了？不舒服？”
紅妝搖頭。
徐小樓說道：“如果不舒服的話，你就先去睡覺吧，你懷著孩子，天氣冷，不能受寒。”
紅妝想道，我是龍，不是人，哪兒會有受寒這個說法？不過，她看到徐小樓衝她眨巴了兩下眼睛，立即就明白了夫君的意思，站起身，點頭說道：“那好，我就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