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3章 拜佛
地球的世界，突然閃現一道驚雷.
有雨漸落，淅淅瀝瀝的雨滴聲，不絕於耳。
佛國內，和尚們盤膝而坐，豆大的雨滴落在光頭上，如同落在了滾燙的圓石，霧氣騰騰。
“新佛，可曾有所悟？”其中一名和尚問道。
空海搖了搖頭。
新一任的十八羅漢首領降龍羅漢站起身，平淡說道：“新佛還有很長的路要走，莫急。”
空海抬起頭，蒼老的麵容微微有些異樣。
降龍羅漢繼續說道：“佛祖臨走前交代，要我等聽命於你，佛祖的話，我們會聽。但你身為新佛，也得做出點令我等信服的事情，或者說表率，你說，對嗎？”
空海沉默片刻，點了點頭。
“新佛能明白，很好。”
降龍羅漢露出不知真心與否的欣慰笑容，他轉身，迎著雨幕朝四周的和尚們望去。
每個人的臉上神色都很平靜，不知在想著什麽。
降龍羅漢笑了。
他一步一步朝外邊走去。
他走的很慢。似乎在等待什麽。
等待什麽呢？
……
……
突然雨幕中，一聲輕響傳來。
隻見最後方的一名和尚，站起身，朝降龍羅漢的背影走去。
不，不應該說是走，應該說，是追。
追，這個字，有很多層麵的意思。
追尋。
追逐。
追隨。
但總結到最後，卻也隻有一個意思。
他追上了降龍羅漢。
雨幕漸急。
噠噠噠。
雨滴落在地麵上，落在降龍那張微笑著的臉上。
他點了點頭。
於是，便有更多的和尚站起身來，朝降龍而去。
空海靜靜地看著雨幕，看著那一道道身影站起身，看著他們離開原地，離開自己，去往了降龍羅漢身後。
這代表的是一個意願。
代表著，自己被拋棄了？
……
……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和尚也是人。
自古都說，但凡沾染上佛門的事情，都是麻煩事。
而佛門事，最麻煩的，莫過於承位。
一個寺廟的方丈，便是眾和尚爭搶的寶位。
一個禪宗的果位，便是無數和尚趨之若鶩的果位。
而，整個佛門的最高的位置，便是佛祖的位置。
這個位置自從佛門存在開始，便一直存在於那裏，從未更改過。
在以往過去的無數歲月，從未有人會覬覦這位置，因為所有和尚都知道，這個位置上的人，是永恒，是不滅的，是永不墜落的。
但現在，這個位置上的那個人，竟然以另外一種方式，離開了這個世界。
於是，這個位置就空了下來。
如今，佛祖的位置，便是全天下所有和尚都覬覦的位置。
和尚大多都不追求世俗金錢，不追求世俗上的一切，這樣的人，一旦開始追求一件事情的時候，就會比正常人更加執著。
或者說，更加偏執，更加渴望。
降龍羅漢，便是最渴望的那個人。
他說道：“佛祖之位，有資曆者，有德者居之。空海禪師有大德，但資曆嘛，還是欠缺一點點。”
“對，他才成佛多久？能有什麽資曆？”跟在其身後的一名和尚出言附和。
降龍笑道：“最重要的是，他太狠了。”
眾和尚摸頭，不明白這話意思。
突然，剛才說話的那人，好似想到了什麽，一拍光頭，恍然大悟道：“對對對，這家夥太狠了，”
……
……
為何說空海狠？
當然是因為曾經的那些事情。
當年在佛國之中，空海是唯一的一個修煉成萬佛朝宗的和尚。
當年在佛國之中，空海放棄了韓夢雪，但實則處處都為了韓夢雪而隱忍。
當年在少林寺內，空海一口氣修煉閉口禪就是無數年。
當年為了某個承諾，空海可以背負一個罵名無數年而不知一聲。
有很多當年，這個和尚好似從不與世界接觸，但實則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與世界息息相關。
這樣的人，好像真的挺狠的。
對自己更狠。
這樣的人，有什麽資格當佛祖？
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慈悲為懷？
眾位和尚心中的想法，千篇一律。
可，大部分人心底又清楚，這些想法，不過是因為有人反對空海。
若是沒人反對空海的話，曾經這位和尚所作的事情，就會換個說法來形容。
那個說法，可能就是偉大。
但人們大多數都隻看結果。
他們能夠看得見的結果便是，空海，不能當佛祖。
因為，反對他的那個人，是降龍羅漢。
曾經的佛國中，佛祖自然就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人。
接著，便是彌勒佛，四大菩薩，四大金剛，十八羅漢。
而現在，經過上一次的天地劫難以後，彌勒佛死亡，四大菩薩死亡，四大金剛也死了，就連人數最多的十八羅漢，最後，也死的就隻剩下一個降龍羅漢了。
所以，降龍，便是如今佛國之中，除卻佛祖之外，資格最老的那一個人。
比起那些後來重新填補上來的菩薩羅漢，他是當之無愧的第二人。
而如今，佛祖離開了。
他，就成了當之無愧的第一人。
第一人，想要做佛祖。
那麽，這個空海又算得了什麽呢？
人們都很清楚這一點。
就連空海他本人，也十分清楚這一點。
所以，他一直沉默。
……
……
空海是個很不善於表達的人。
他不喜歡說話。
他喜歡行動。
雨停了。
清風吹過，帶來縷縷禪香。
雨後，應該是泥土的味道。
為何會有禪香？
隻見空海站起身，便有萬丈霞光從天而降。
他張開嘴，輕輕吐出了一句話。
“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
……
據史書記載，佛祖誕生之時，向四方行七步，舉右手而唱詠之偈句：“天上地下唯我獨尊，今茲而往生分已盡。”意為，吾乃世間最上者。
很多人都聽過這個典故。
降龍羅漢更知道，這個典故，是真實發生的。
所以，當他聽到空海說出這句話時，內心起初很憤怒。
可是，當他下一秒，感受到空海體內爆發出來的七彩佛光後，那原先足以將雨地蒸幹的怒火，便全都消散了。
高等聖人，隻差一步，便是天人之境。
那七彩的佛光，伴隨而來的，還有這個世界的氣運。
氣運來到空海身體旁，直接灌體而入。
就如同他天生就是這些氣運的主人。
於是，降龍明白了，便跪了下來。
他朝著空海站立的身影，深深跪伏下去。
“拜見佛祖。”
瞧見降龍跪下，眾和尚愣住了，但隻是愣住了一秒鍾不到，便全都隨著降龍羅漢的動作，一起跪伏下來。
“拜見佛祖。”
“拜見佛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