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4章 破碎的杯子
徐小樓站在虛空當中，乍一看，還真有些‘英雄’的姿態——表情是沉靜的，眼觀鼻，鼻觀心。
無數道氣劍在天空急速飛行，每穿過一個機甲，都會引起一串燦爛的火光。
問世間誰最了解劍，誰最擅長用劍？
當屬曾經地球上的劍神李砡無疑。
這位劍神在臨死的時候，將自己的靈魂分開，其中一部分，便是給了徐小樓。
故而，徐小樓的劍氣當中，就擁有隻屬李砡的磅礴殺氣。
這殺氣濃鬱到但凡劍光掠過，都會在空氣中留下一股濃濃的黑色煙霧，令人望之生畏。
可惜，這群機甲，不是人。
它們是機器。
盡管徐小樓能夠明顯感覺到它們的體內擁有生命氣息，但是，這生命氣息，卻和人類的生命不一樣。
人類會怕，它們，不會。
蘇青河皺眉，在空中停滯著，眼神冷淡地望著地麵發生的一切。
他的表情仿佛終年不化的冰雪，似乎比那些機甲表麵的金屬還要不近人情。
當看到視線所及的最後一個機甲爆炸、在原地化成一團火焰以後，他才開口，對身邊站著的趙增說道：“可以確定的是，這些機甲是生命體，暫時不知是否有靈魂存在，這一點，最好可以抓一隻活的進行研究，可惜，都被徐小樓殺死了。”
趙增問道：“你就不會給徐小樓說一聲嗎？讓他留一個活口？”
蘇青河搖頭，說道：“以他現在的狀態，你就是和他說話了，他也聽不到。”
“什麽意思？”
“劍元天罡陣是一種群體性攻擊陣法，每一柄氣劍，都是屬於陣法當中的一部分，想要控製如此多的氣劍，那麽，他徐小樓就必須將自己的神識分成足夠多的小部分，進行控製。在這樣的狀態下，他的心神幾乎全都投入到這個陣法當中，也就和佛門的‘靜坐’、‘打坐’類似，除非是遇到什麽重大的打擊，或者他自己主動將心神收回，不然的話，誰也無法叫醒他。”
“佛門？那是什麽東西？”
“哦，就是一群光頭閑著沒事創建的一個專門騙人的組織罷了，不足為提……趙增，我現在對你的能力很感興趣，你能詳細給我說一下嗎？我需要統計下來，也好對以後的戰鬥進行合理分配。”
“啊？我還需要戰鬥？開什麽玩笑，我是來尋求保護的，而且，我的能力，並不適合參與到戰鬥當中。”
蘇青河轉身，在虛空當中變化出來一個桌子椅子和筆記本電腦，就那樣坐在椅子上，然後把筆記本電腦打開，頭也不抬地說道：“當然是需要戰鬥的，我有預感，在加下來的日子裏，咱們都會很危險，所以，你的說法就有些錯誤了，你不是來尋求保護，我們，也沒有必要和義務去保護你，如果用一個恰當的名詞來形容咱們之間的關係的話，我覺得應該是，結盟。”
趙增皺眉不語。
蘇青河繼續說道：“我想，你應該也感覺出來了，在聯盟總部那裏出現的空間蟲洞，應該就是連接十幾萬光年的那個世界通道，它突然出現在這裏，並且開啟了，那就代表著一個信號，它代表著，那邊，要對咱們宣戰了……”
宣戰，便意味著是戰爭。
戰鬥和戰爭，是不一樣的。前者隻能局限於小規模的作戰，盡管慘烈，盡管你修為和戰鬥力達到了徐小樓那般天人之境，盡管你舉手投足之間，可能就足以毀掉一個世界，可那終歸，隻是戰鬥，和後者有著本質上區別。一旦發生戰爭，那就是一個種族與一個種族之間的角逐，往大了點說，就如同他們接下來要麵對的事情一樣，是一個世界與一個世界之間的角逐。其間的慘烈程度，其間的個人能夠發揮出來的作用，都是很渺小的，每個人都會在這場戰爭當中扮演一個渺小的角色，因為生存，而變得苟且起來。所以，就是結盟。你趙增想要依靠我們得到保護，那麽，你就必須表現出來足夠的戰鬥力、或者作用。
趙增沉默了片刻，歎了口氣，說道：“好了，我明白了，那麽，我就正式介紹一下我的能力，以及，我能幫你們做到什麽吧。”
……
戰鬥很快結束。
徐小樓收回劍元天罡陣。遍地狼藉，硝煙彌漫這座城市的各個角落，這裏彷如經曆了末世，還活著的人們在地麵、在廢墟當中望著原本屬於他們的家園大聲哭泣，還有很多，是指著天空質問，他們最信任的，也是保護他們很多年的聯盟組織的人，此時此刻，在哪裏？徐小樓聽到了這些質問，表情有些複雜，雖然他知道那些咒罵的話語不是在指向他，但秉著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的原則，那些死去的、弱小的人，他們的亡魂就好似在耳畔縈繞一般，讓他覺得心裏越加的不舒服起來。
“哦，需要我給你做一下心理輔導嗎？”蘇青河察覺到徐小樓異樣的表情，知道這個男人在想什麽，就撇嘴問道。
“得了得了，我還不想被你洗腦成瘋子，我，我就是心裏有些過意不去而已，過一會兒就好了。”徐小樓連忙擺手道。
此刻，他們降落到一座還算完好的大廈的樓頂，蘇青河落地後，便一揮手，在原地變化出一個小型的簡易的辦公室——他的精神力妙容無窮，可以模擬出他已知的所有東西出來，從理論上來講，甚至，他能完全模擬出一個生命、也就是將自己曾經的夥伴也模擬出來。徐小樓曾問過他這個問題，說是可以嚐試著將同伴給變相的‘複活’出來。
“哦？那我問你，被重新模擬出來的生命，也就說，被我重新模擬出來的同伴，你覺得還是曾經的同伴嗎？打個比方，我將你的女朋友沈瀟瀟‘變相複活’了，你覺得，她還是曾經的沈瀟瀟嗎？”
“額，不是嗎？”
“嗬嗬嗬，就像你很喜歡一個杯子，你不小心將它打碎了，那麽，你重新去買一個一模一樣，難道它就是你原來的杯子了嗎？”
徐小樓頓時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