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5章 都不是錯
蛇尾，人身。
如果在上古時代，在那個還是妖族統領世界的時代裏，看到這樣的存在，天地萬物，都要跪拜於地。
因為，那時候的天地間，隻有一個存在，擁有這等樣貌或者模樣。
徐小樓走出了佛國大門，瞻首四顧。
龍神已化作紅妝模樣，趴在地麵。
一襲紅衣上滿是傷口。
嬌嫩的肌膚，猩紅的鮮血。
她抬起頭，望見了一臉平靜的徐小樓。
她想說什麽，但最後卻是習慣性地蹙蹙眉，輕輕哼了一聲。
噌。
徐小樓原地消失，下一秒，來了紅妝的身邊。
彎腰，將小女孩兒抱起。
再次身形霧化，消失，來到了佛國門口。
他說道：“辛苦了，接下來，就交給我吧。”
紅妝覺得鼻頭有點酸，喉嚨就像是沒什麽東西堵住了一般，哽咽地點了點頭。
徐小樓起身，發現佛國門口站著的，都是老熟人。
李砡。
孫悟空。
武當山眾人，其中，還包括自己的便宜師傅，王屏。
少林寺眾人，隻可惜，裏麵沒了空海。
青鸞門……
當看到雪靈仙時，他皺眉，想要問一下自己的老婆青鋒仙子為何沒來。但下一刻，便把這句話咽回肚子裏……
沒來，沒來最好，這裏的環境太複雜了，沒來，也就代表著少一分危險。
徐小樓目光轉換，看到在雪靈仙的身後，站著一名小和尚。
小和尚，自然就是李玄心。
隻見這位曾經活在徐小樓幻想中修為製高點的小光頭，此刻一臉憤怒和憤恨，無絲毫當年的瀟灑從容。
這是怎麽了？
徐小樓在心頭疑惑，但緊接著，他便發現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李玄心來了。
李玥玟呢？
這姐弟倆，自從相認之後，不向來都形影不離嗎？
突然，他想到了一種可能。
……
龐大的靈氣從身體內衝出。
已經憋了好長時間，那些吸汲自耗費佛祖三千年時間所培養的金色草原中的佛力，終於從徐小樓的身體中，洶湧而出。
他猜到了某種可能，並且，這種可能，在他與李玄心對視一眼後，得到了確定。
李玥玟，死了。
那位總是身著一襲白衣的女子。
那位總是掛著一臉恰淡的女子。
那位具體交往時間不長、但卻在他心中深深種下一個烙印的女子。
死了。
……
元始天尊一直在看。
他的表情很模糊，任誰、包括徐小樓都看不清他的容貌。
那條長長的蛇尾，就如同象征死亡，如同死神的鐮刀般勾人心魄，令人望之生畏。
他就站在天穹上，站在眾人的目光中。
誰都不敢輕易上前。
因為，他手中拿著一柄劍。
徐小樓認識這把劍。
這把劍，曾經的主人，是通天教主。
這把劍，在它曾經的主人手中，曾綻放出令人一想起就渾身顫抖的戰鬥力。
但此刻的徐小樓，並不願意想起這些。
他腦子中，隻有一個念頭。
他，一定要殺死對方。
一定要。
……
清冽的風，劇烈的風，突然就刮來了寒冷的冰雪。
一見到雪，徐小樓就想起了她。
所以，他在風雪中，就咆哮了起來。
一聲又一聲。
他的手中，出現一柄刀。
他望著對方的身軀，望著對方的劍，出刀了。
強烈無匹的刀光，出現在劍群中。
漫天劍氣，轟然破碎。
徐小樓從原地消失，下一秒，就出現在元始的眼前。
磅礴的佛力，壓倒性地出現，朝元始天尊覆蓋而去。
連帶著的，還有仿佛把天都遮掩住的八陣圖。
風之法則。
火之法則。
時間法則。
空間法則。
四種法則力量，同時出現。
同時，朝元始天尊而去。
徐小樓雙目圓瞪，眼眸中，盡是血絲。
已經無法形容他的憤怒了。
如果真的要說，那漫天的、將那劍氣全部轟然破碎的刀光和風雪，便是他的憤怒吧。
……
“他瘋了。”
不知何時出現在申公豹身邊的眾神，其中一位麵容驚訝的神明，喃喃說道：“這股力量好強，同時，裏麵瘋狂的氣息，也很可怕。”
“但這種戰鬥方式不能持久。他的力量很強，我承認，但也隻是和現在的元始天尊持平……”
“額，不對，若是仔細感受一下的話，應該是稍弱才對。”
“現在的元始天尊吸納了伏羲以及女媧的靈魂碎片，可以說天上地下，除了天道以及那被封印在斬魔台中的魔神之外，他便是最強大的存在。”
“徐小樓原本就比他弱幾分，再運用這樣幾乎自毀的戰鬥方式，戰到最後，定然要落敗。”
這位神明，眉心有一顆金星。
太白金星。
曾經身為天界中，最睿智的存在。曾和如今的蘇青河一樣，研究精神力無數年，隻不過，沒蘇青河那等氣運和頭腦，後來將這研究給放下。
但，他的頭腦，也是整個天界中，數一數二的存在。
他能一眼看出徐小樓現在的狀態。
修為比他高太多的雪靈仙，自然也能看出來。
雪靈仙來到申公豹身邊，目光清冷，問道：“你的主子到底要做什麽？”
是的，這真是一個很令人費解的問題。
所有人都在疑惑。
元始天尊，到底要做什麽？
他費盡周折，籌劃了無數年，收集來伏羲和女媧的靈魂碎片。
如果說，為的就是今天，為的就是將那些靈魂碎片吸納到自己身體內，化為己用。那這個計劃就顯得很是荒謬。
為何？
很簡單，別看現在元始天尊狀態甚佳，但在場的都不是傻子，都能看出，他現在隻是吸納了那些細小的靈魂碎片，故而能夠直接化為己用，戰鬥力提升到一個可怕的境界。
但這種情況，以他現在的戰鬥力，去麵對天道的話，卻是杯水車薪。
或者說，是癡心妄想。
若是想要達到當初伏羲以及女媧大神的強大戰鬥力，除非他去吸收更大一點的伏羲和女媧的靈魂碎片……
但就像用嘴巴去嚼玻璃，擁有一個強大的胃和牙齒，即便他能消化那些細小的如同玻璃渣般的靈魂，但麵對稍微大一點的靈魂碎片，就很可能被刺破嘴巴牙齦和胃囊，
到時候，別說消化，他整個人，都會淪落成一個笑話。
元始天尊是一個很睿智的人。
這一點，大家都知道。
故而，大家就無比的疑惑。
這樣一個睿智的人，為何會作出如此不睿智的計劃？
申公豹歎了口氣。
他望著此刻和徐小樓交戰的元始天尊，表情無比複雜。
終於，待到身邊眾神的忍耐力已經到達極限時，他才喃喃說道：“天尊所做的一切，都沒錯，都是，為了人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