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5章 一筆劃算的買賣
“那麽，我接下來要怎麽做？”
徐小樓皺眉問道：“或者說，我要如何去突破到聖人之境？”
雪靈仙將八卦鏡收起來，說道：“你不需要刻意做什麽，隻需等待。”
“等待？”
“恩，等待。”
徐小樓真是煩透了這種交談方式，語氣有些焦躁說道：“你們都是挺有意思，明明什麽都知道，但偏偏什麽都不說，整天搞得跟猜謎似的……你說讓我等，那我應該怎麽等？難道我現在回地府，會忉利天，就守在我的肉身旁邊看著它？看著看著，就看出來一個聖人之境？”
這隻是一句氣話。
但沒想到，雪靈仙卻真的點了點頭。
“你的肉身經過涅槃以後，應該能達到第五境上品。到時，應該還會有一個契機出現，讓你直接邁入第五境巔峰，成就聖人之境。”
“應該？什麽叫做應該？”
“應該就是，如果你真的就那樣傻坐在肉身旁邊，什麽都不做，就那麽看著的話……就還有另外一種可能，便是失敗。”
“雪靈仙，有沒有人告訴你，你說話的方式，聽討人厭的。”
“沒有。”
得到一個平淡的答複，徐小樓徹底敗下陣來。
他轉過身，準備離開了。
和這樣一個好似‘三無’的女人再繼續交談下去，他很可能要精神崩潰。
“對了，我建議你去少林走一趟。”
背後的女子突然說道：“還有，走出這裏之後，咱們的對話內容不要對任何人提及，這座宮殿可以隔絕天道的窺視，但在外麵，你的一言一行都在天道的注視下，有些話該講，有些話不能講。這次去少林，你帶上青鋒吧。”
“誰？”
雪靈仙不再言語。
徐小樓撓頭。
帶上青鋒？
青鋒仙子？
一想到這個名字，他就感到頭疼無比。
……
……
離開這座宮殿，徐小樓望見門外有一位披頭散發的女子。
“哇，鬼啊！”
女子當然不是鬼，隻不過現在狼狽的樣子，和鬼沒什麽區別。
身上有多處傷口，嘴角蜿蜒血液，一直蜿蜒到胸脯上。
因為她穿的衣服，是徐小樓先前用樹枝樹葉編製而成，很容易就被破壞了。
其實這裏是青鸞門，青鋒仙子的住所就在山下，如果是想要換一件衣服的話，也是很輕鬆的事情。但青鋒沒去，她一直在門外，且，一直在衝撞麵前的這扇大門。
女子的精神已經徹底亂掉了。
被人奪了守宮砂，那人就在門後，這讓向來心高氣傲的女子絕對咽不下這口氣，繼而不顧及祖師同樣也在門後，不停用凝聚出來的一點仙力，去衝撞麵前這扇被施加了禁製的大門。
每一次衝撞，都會被更為強大的力道反擊回來。
她已經衝了六十多次了，但那扇大門卻如世間最堅硬的磐石般紋絲不動。
此刻見到‘肇事主’，女子直接就發瘋了。
“賊……賊子！”——她的結巴病又犯了，說話舌tou打結……“你……你！”
你了半天，最後一個你字，她氣得幾乎想把牙齒全咬碎了，才擠了出來。
“我什麽我？”徐小樓小心問道。
“你！”
“你是不是結巴？”
“我，我不是！”
“那你一次性把話說完好嗎？”
“我說，說你，你，瑪德大頭鬼！”
徐小樓心情舒暢，對方終於罵出一句完整的話了。
突然，門開了。
一道巨大的吸力傳來。
這股吸力不是針對徐小樓的，但他依然能從其內感受到無邊的法力波動。
正準備祭出仙劍、將麵前這個賊子給斬成稀巴爛的青鋒仙子，還沒反應過來，整個身子便被那股吸力吸進了門內。
砰的一聲。
大門關閉。
門後的大廳中。
雪靈仙隻留給青鋒仙子一個背影。
撲通一聲，心中無限委屈的青鋒直接跪在地麵，清淚流落臉頰。
“祖師，為何要袖手旁觀！”——她好似隻有在麵對徐小樓的時候才會結巴。
雪靈仙空洞的聲音傳來。
“這是你命中的劫數，當然，福禍相依，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青鋒仙子抬起臉頰，如梨花帶雨。
“如果這是劫數的話，那我寧願死在這個劫數中。”
雪靈仙轉過身，隻是一個轉身的動作，便彷如世間最美的畫。
她平靜說道：“每個人的生死，都不應該是自己決定的。”
她招了招手，頓時，四周牆壁上的壁畫彷如活了過來一般，開始流轉。
壁畫上，刻畫有許多隻存在於山海經內的怪物。
那些怪物，便是遠古妖族。
隨著雪靈仙招手的這個動作，那些畫麵離開牆壁，在虛空幻化出實體……有三眼六角的，有生四條手臂的，有的一張嘴、幾乎就占滿了整張臉的……雪靈仙看著這些畫麵，感受到其內傳來的恐怖氣息，一時間整個身子都僵在原地，不敢隨意動彈。直至那些虛幻的怪物來到她的臉前，竟是直接朝她衣衫盡碎、隻有數十片樹葉遮掩的身體撲來時，她才終於開口大叫起來！
“不要擔心，這些，是我賜予你的力量。”
轟的一聲！
整個大廳劇震。
青鋒仙子不停掙紮的身軀漂浮到天上。
那些虛幻出來的怪物不停朝她的身軀湧入。
站在大廳中央的雪靈仙平靜說道：“當年我刻畫這些東西的時候，為了尋求真實，便在天地搜尋來它們的魂魄注入牆壁之中。現在，我把它們都賜予你，算是……算是給你的回報吧。”
回報？
被強X了，然後給的回報？
青鋒仙子腦海中，突然閃現這樣一句話。
但下一秒，她的大腦就再也無法思考了。
渾身疼痛……痛入骨髓的痛。
每一個虛幻的怪物，都是一道靈魂。而經由雪靈仙控製洗禮過後，這些靈魂，都變成了純粹的力量。
青鋒仙子隻是第四境的修行者，一下子湧入如此多的力量，自然是痛苦的很。
終於，大約幾十秒鍾過去。
女子身軀輕飄飄落在地麵。
她撐著地麵，緩緩站起身。
她發現，自己竟然已經達到了第五境界了。
這，這等同於，祖師硬生生造出來了一位仙人？
這該是多麽了不起的本事！
“不算是仙人，你隻是力量達到了，但境界卻不穩，而且，你和仙人最本質的區別，就是還未掌握法則力量……好好體悟，好好消化這些力量，等到百年之後，你應該就能真正進入第五境仙人之境。”
青鋒仙子想了又想，最終還是跪在地麵，朝祖師磕了三個響頭。
對於修行者而言，一個境界的差距，就是天差地別。
從第四境，直接躍到了第五境。
盡管隻是單純的力量方麵，但，對於青鋒仙子而言，這已經是質的飛躍。且，這是一份天大的恩情。
失了身。
步入五境。
這筆買賣，在外麵不知有多少人，搶著來做。
青鋒仙子擦幹淚水，長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