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9章 突變
“額，為啥不搭理他們？”
“我對和尚們沒啥好感。”
“同樣同樣！”
仿佛遇到知己的徐小樓，點頭說道：“但人家好歹也是來幫忙的。”
孟婆笑了笑，“幫忙？難道他們不是在幫自己？”
聽到這句反問，徐小樓愣住。
是啊，這句話聽著，好似是一句玩笑話……但實則，是最大的實話。如今天地受難，馬上要麵臨浩劫。天地間的每一個生命體，都有責任去阻止這場浩劫。覆巢之下無完卵，如果通天臨世，誰也無法幸免。
所以，不管是誰去天庭幫忙，追根揭底，都是在幫助自己。
“想通了？”
孟婆微笑。
此時兩人在天穹白雲中穿梭。
徐小樓點頭，探出神識，發現他們飛離的方向，好像是西北方。
突然，孟婆停頓住。
她伸手。
手心朝下。
一道靈光飛來。
手心，便出現了一個破碗。
孟婆閉上眼睛，似乎在從破碗中感受什麽。
過了片刻後，微笑說道：“有意思，這條小龍一脫困，就叫嚷著要去殺一個名叫鄭成文的普通人……讓我來看看，之前是發生了啥？”
又過了片刻後，孟婆那張老臉好似閃過一絲紅色，但轉瞬即逝。
她眯著眼，眸子深邃。
“嗬嗬嗬，這種男人，該殺。”
在一位麵容幾乎六十歲靠上的老太婆臉上，看到了如同十幾歲少女臉紅的神色……這種感覺很奇怪。
至少在徐小樓看來，這甚至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發生了什麽？”他好奇問道。
“沒什麽。”孟婆搖頭，臉色已經恢複如常。
“哦，好吧。”
徐小樓接著問道：“那咱們接下來去哪兒？”
孟婆回答，“我要去取一件東西。取完之後，我就要離開了。”
徐小樓急了，“離開？去哪兒？臥槽，你們把我坑成這樣，說走就走了？那我咋辦？”
孟婆搖了搖頭，“天地混亂，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使命，我也不例外，你，當然也不例外……隻是現在說這些，還有這為時過早。”
“為時過早？那什麽時候才不算早？臥槽，我最煩你們這群人了，說話就愛打玄機，話隻說一半，另一半就交給別人自己去領悟……有什麽話不能一次性說完嗎？還有，你剛才帶我去天庭，到底是要做啥？去看一看，轉了一圈，然後讓我摸了摸那個什麽氣運神兵？我總覺得你好似有一堆話要對我說，但卻又一直憋著不說的樣子……”
孟婆微笑，“你知道的，天道一直在看著咱們。”
“啊？”
徐小樓連忙抬頭。
突然，他感覺到一股玄奇的力量，似乎在窺視著自己。
徐小樓皺眉，朝遙遠的天穹望去。
‘果然啊……這股力量，應該就是天道的力量了。它，果然一直在看著我們。’
孟婆揮揮手，表示暫時停止這個話題，轉而說道：“剛我把那條小龍和那隻小狐狸放走了，他們應該是去京城了。那咱們接下來，就去下一個目的地。”
……
轉瞬，來到了雪山。
“咱們來這裏幹啥？”徐小樓撓頭問道。
孟婆還未回答，突然，一道白色光芒衝天而起。
光芒衝起的位置，便是一禪寺。
徐小樓微笑，看著那光芒隱去，裏麵一道女子身影顯現而出。
女子的臉很清淡，女子的腰很纖細。
徐小樓上下打量了一眼，嘖嘖稱奇說道：“果然是安逸生活比較養人啊。”
來人，正是如今這座雪山的主人，李玥玟。
看到徐小樓肆無忌憚的眼神，深知這男子隻會過眼癮的李玥玟，隻是撇了撇嘴，旋即把目光看向了孟婆。
她眼神中，絲毫不掩飾敵意。
“來者何人？”
她的話語很簡單，一如既往。
徐小樓突然就想起前段時間的那件事。
那天，他被應龍追殺幾乎上萬裏，逃來逃去，先後經過擁有修真基地的京城，擁有七十二峰底蘊的武當山，以及擁有一位修為和身份摸不到底的空海和尚的少林寺，都沒能擺脫那條老龍……最後，他來到雪山之上求助。
當時，李玥玟那一句，‘上來領死’
當真是簡短到了極點。
霸氣到了極點。
囂張到了極點。
……
自那以後，徐小樓就發現，有時候打架啊，能少說話就少說話，如果非要說……那就學李玥玟這般，把繁瑣的一句話濃縮成幾個字，意思簡單直接，語氣冷酷到極點，也就瀟灑到了極點。
麵對李玥玟的質問，孟婆隻是笑了笑，並未答話。
氣氛有些尷尬。
徐小樓上前，一把攬住女子的肩膀，像和關係最好的哥們兒打招呼般，就差舉起拳頭朝對方Xiong上錘一下，以表示一下自己的思念掛念之情，“嗨呀，別一見麵就板著臉，本就是很好看的美女，這天天板著臉的，姿色就大打折扣了，要不憑你這身段和臉，恐怕早就把自己嫁出去了，還用天天守在雪山上跟傻弟弟在一起生火做飯？這位是……算是咱們的朋友吧，夫唱婦隨，我的朋友，就是你的朋友，對吧？”
突然，手臂就被凍住了。
隻是一道靈魂體的徐小樓也不覺得尷尬，連忙後退幾步，抖了抖手臂，冰屑紛飛。胳膊恢複如常的徐小樓依舊腆著臉，大言不慚說道：“我看啊，你這脾氣除了我能受得了，全天下也找不到第二個男人了，幹脆等我把沈瀟瀟救醒以後，她做大，你做二？可別覺得委屈，畢竟萬事都要講個先來後到的道理……”
李玥玟突然笑了，如冰上開花。
女子語氣清淡，說道：“沈瀟瀟醒了。”
……
沈瀟瀟醒了。
這簡簡單單的五個字，便是直接讓徐小樓愣住了。
彷如萬年冰坨的李玥玟似乎很擅長用最簡短的話語，去表達出複雜繁瑣的許多意思。
沈瀟瀟醒了。
在地府忉利天內，徐小樓將地藏王的三分之一的靈魂送到雪山之上，送到了沈瀟瀟的體內，幫助其修複了靈魂方麵的傷勢……算一下時間，此刻應該是醒了。
隻是，這一個明明就早在預想之中的結果，卻讓徐小樓眼眶通紅起來。
從沈瀟瀟失蹤，到現在……一共也才過去不到半個月的時間。
但時間啊，為何徐小樓卻覺得如此漫長！好似過了一整個世紀。
為了救沈瀟瀟，他在短短不到半個月的時間，經曆了太多太多了。
突然，身後傳來異動。
徐小樓轉過身，瞧見原本在身後佇立的孟婆消失不見。
“不好！”
本能察覺到不對勁。
徐小樓李玥玟臉色大變，瞬間便回到了一禪寺，回到了那件小柴房內。
一禪寺的上空，憑空出現一片烏雲。
小柴房內，徐小樓冷眼看著房角。
隻見孟婆站在那裏，頭頂，沈瀟瀟的軀體懸浮。這位看似心慈麵善的老婆婆為何會作出如此舉動？她說道：“不對，應該說是她體內的妖神靈魂蘇醒了，而她本人的靈魂，卻仍處於混沌的狀態，這樣一來，倒是有些麻煩了……”
徐小樓強忍住心中滔天的怒氣，咬牙問道：“你要做什麽？”
李玥玟在瞬間就將三件佛器取出，單手握著大黑傘——看樣子，隻要一言不合，她就要衝上去了。
孟婆微笑說道：“小姑娘，莫急，莫急。你手中的黑傘，乃是當年媧神從天道身上撕下來的一塊天幕，雖說強大，熟稔掌握了，便可以掌管附近空間的一切規則，但很顯然，你現在還不能熟練掌握，想要攔住我，沒可能的……至於你手中的三件佛器，嗬嗬嗬，其內佛力已經因你救弟弟而耗盡，徒有其表，甚至連某些尋常的神器都不如……這樣的你，也隻能對付尋常的第五境上品高手，就像上次那條老爬蟲。但對付我，真的不夠。”
孟婆轉而看向徐小樓，“至於你，現在隻是靈魂狀態，你可別忘了，我是孟婆，是守衛奈河橋無數年的孟婆，對付鬼魂的手段太多太多了，現在的你，天生被我克製，如果不想受重傷的話，我勸你最好不要對我動手。”
不像李玥玟，孟婆的話很多，但每一句，卻都非常有道理。她看似勸導，但身上迸發出的力量，卻仿佛是在印證她的說法一般，讓徐小樓和李玥玟深深忌憚。
“你到底要做什麽？”
徐小樓雙拳緊握，怒吼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