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9章 戰後
“你說，就是這個玩意兒讓你變得強大？”
一禪寺的小柴房。
一把大黑傘，靜靜躺在桌子上。
李玥玟一臉素淡微笑，坐在窗邊。
徐小樓與蘇青河分別坐於桌子兩側。
狐妖餘小七則是趴在桌麵，湊出鼻子，在那把大黑傘的傘麵上嗅了嗅，沒有任何味道，隻是覺得當她每次靠近這把大黑傘時，總會打心底處害怕。
徐小樓問道：“就這麽一柄破傘，讓你直接幹掉了，相當於第五境上品乃至快要達到巔峰狀態的應龍？”
大黑傘很沉默，就這樣靜靜的躺在那裏，若不是先前曾見過它爆發出來的威力，徐小樓很難想象，這樣一把破傘，竟然是一件不輸於或者乃至超越了‘佛祖三件套’的神器！
徐小樓問道：“它的作用是什麽？攻擊？不像，倒有點像是防禦型法器……”
這把黑傘很大，如果全部撐開的話，光是半徑，都約摸一米，就算是一個一米89的壯漢，也絕對能夠被遮掩其中。
想到這裏，徐小樓的腦中浮現出一個畫麵，——假使李玥玟撐著這把黑傘遇到一群敵人，假使那群敵人都是手持槍械的人，子彈啪啪啪打在傘麵上，而在傘麵的後頭，李玥玟那張清素的臉龐勾起一抹詭異的微笑，驟然一伸手，天降驚雷……這個畫麵，怎麽想就怎麽樣的酸爽！
“雖然不知道你在想啥，但是……”李玥玟抬起下巴，撇嘴說道：“你現在的模樣真的很欠打。”
徐小樓哈哈大笑。
……
……
那場追襲千裏的戰鬥結束以後，人們大部分都已離開。
對於那些正道各派的弟子們來說，斬妖除魔，乃是己任。但既然已見到妖魔被除，他們也沒有留下來的目的，自然是在一番噓寒問暖招呼聲中相繼離開……
“哎呀，這不是華山派的王長老嗎？最近身體可好？你那64歲的小師妹還會嫁出去嗎？要不然就考慮考慮我吧？”
“我呸，就你這癩蛤蟆還想吃天鵝肉？”
“哎喲，劉老怪，五毒門還沒有將你掃地出門呀？不是我說你，在那鳥不拉屎的地方呆著有啥意思？我昆侖派隨時為你敞開大門！”
“老子活得逍遙自在，倒是你，李老頭，聽說你現在被國家收編了？還在中科院混了一個科研員的身份？當初果然沒有看錯你，就喜歡塵世裏那些權力啊金錢啊之類的身外之物……”
各個修行門派之間，平常都會有來往。
這一點，倒是和人世間的普通人沒有什麽區別。
畢竟，修行者也是人，不是？
在他們離開的時候，紛紛把目光，或是好奇，或是意味深長，或是各種情緒的投在蘇青河的身上……
然而，身為人們目光的焦距點，蘇青河卻是渾不在意。
他抱著體型嬌小的狐妖，仿佛就像一位局外人，與周圍的環境和人群格格不入。
……
……
當然，除了這些人，還有一些抱著其他目的的人們留在了這裏。
一禪寺的小柴房外，十幾名身穿軍裝製服的男人站在門口，他們的表情無比嚴肅，甚至達到了一絲不苟的地步。
這群人，原本有二十個，但在先前的戰鬥中，被應龍殺死了幾個，剩下還活著的這十幾個人，身上也是帶有或輕或重的傷勢。——原本徐小樓說要替他們醫治的，但卻被蘇青河阻攔。
“先不要管他們。”——蘇青河丟下這樣一句話，便不再言語。
如果從人品以及道德方麵來講，別人來援助自己，眼見他們受了傷……甚至還死了幾個人，不管是出於良心還是其它的什麽，徐小樓都無法做到‘坐視不管’……可是，當看到蘇青河看向這群人的那種冷淡眼神之後，大致明白了一些事情。
他隻是想到，這群人，應該早就來到了內蒙，或者說，在最初徐小樓他們與應龍對戰的時候，這些人應該就該出現的……隻是，一直沒出現，自然是得到了某種命令。
繼而，他聯想到這群人的身後的背景，想到了他們的‘老板’是誰之後……對於他們的那點憐憫之心，立即就蕩然無存了。
嗬嗬嗬。
從理論上來講，徐小樓與蘇青河之所以會如此狼狽，之所以被應龍千裏追殺差點被幹掉，究其原因，都離不開兩個字——國家。
畢竟，就連最初，徐小樓之所以進入十萬大山，大部分原因都是因蘇青河的‘教唆’——當時，蘇青河背後的老板，便是國家。
這群身穿軍裝的男人，被留在了小柴房之外。
雪山之上的冷凜的風吹過，他們有些人的臉上已經掛滿寒霜，但表情依然是嚴肅如冰麵。
在遠處的院門處，有一群和尚站在那裏眺望。——和尚們都是境界底下的修行者，在最起初與應龍戰鬥時，因為空海突然離去，他們直麵應龍，即便有金剛伏魔陣加持，但依然是死了不少人……
隻不過，就如同先前那位守候藏經閣許多年的老人臨去時所說，這群和尚，乃是真和尚。
他們參悟佛法，自有大無畏精神，看透的不隻是生老病死，更是數不盡的塵世羈絆。
活著的人精修參禪修佛，死去的人埋了黃土，甚至連超度都不用，讓其塵歸塵土歸土。
但有人能看透這些，有人大無畏，但卻還有一種人，即便已經成佛了，依然不能平淡的看待他人生死。
……
……
雷城有一座荒廢的園子。以前，這裏被稱作禁地，是指專門被用來囚禁犯人的地方。但是，因為建立它的人，如今已經死了，這裏便徹底淪為一個荒廢的地方。
冷凜的風卷起地麵的雪，氣氛淒涼。
在園子的角落處，在挨著一片林子的地方，這裏原本有幾個墳堆，但今天，又多了許多個。
李玄心拍了拍手，臉色淡然地從一個土坑中爬出來，將最後一具師兄的遺體抱起，然後輕輕放在土坑裏。
“塵歸塵，土歸土，祝福師兄下輩子投胎一個好人家，別再當和尚了……”
雙手合十的李玄心念了一遍超生咒，隨即準備轉身離去。
剛轉過身，便看到一副令他頭疼萬分的畫麵。
隻見在茫茫的雪地中，有一個身高約莫兩米的壯漢站在不遠處。
而在壯漢的肩頭上，則坐著一位外貌精致好看的少女。
“姑奶奶，該不會又來找我麻煩吧？”李玄心苦著臉說道。
……
……
小柴房內。
在徐小樓看來，這件事情似乎結束了。
在方才，應龍的靈魂即將被李玥玟一擊天雷轟碎之時，徐小樓叫住製止了對方。
之所以如此，不是因為憐憫或者心軟，而是因在他的眉深處，龍神突然給他傳遞了一句話，“留下他的靈魂，我有大用！”
以徐小樓和李玥玟的關係而言，問對方要一個已經在支離破碎邊緣的靈魂，李玥玟自然不會拒絕。
……
“要他的靈魂有啥用？”徐小樓當時問道。
龍神哼了一聲，回答：“按照你們人類的話來說，就是‘固本培元’啊……我們都是龍族，他的靈魂力量雖然此刻已經虛弱到不像話，但對我來說，卻是天底下最好的補藥！”
聽到這話，徐小樓立即聯想到一些事情……他的腦海深處，還藏著沈瀟瀟在昏睡之前，曾留下的龐大訊息……其中，便有關龍族一脈的某個功法……龍族，乃是天龍的子孫，傳說中的天龍九子，實質上，都是從天龍身上分離出來的力量孕育而成。也就說，他們的力量出自同一源泉，可以……互相吞噬！
在當初，應龍殺死天龍九子的其它幾位，便是吸納了他們的靈魂力量，從而使自己變得強大。
甚至，徐小樓從這些訊息中，還了解到之所以應龍緊追著沈瀟瀟不放，究其原因，便是為了沈瀟瀟體內的妖神靈魂碎片。
天龍九子，都是天龍的孩子。
而天龍，確實妖神的孩子。
所以妖神的靈魂碎片對於應龍來說，是這天底下最好的補藥。可以增加修為，可以提升境界，甚至可以得到許多無法用語言訴說的好處。
那麽，這些也可以反過來推論——應龍的靈魂，對於龍神來說也是天底下最好的補藥。
得到應龍的靈魂後，徐小樓直接將之投進眉心的深處。
他腦海浮現一個畫麵——隻見龍神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將不停掙紮扭動的應龍吞入嘴中。
看到這畫麵，徐小樓在內心感慨，果然多行不義必自斃，這條老爬蟲吃了自己的兄弟姐妹，機關算盡，甚至還謀劃要吞食妖族的祖宗，妖神的靈魂，可到頭來，卻是自己淪為了龍神的盤中餐，真是輪回報應爽。
……
……
蘇青河把手中的放大鏡擺在桌子上，終於把目光從那柄大黑傘上挪開，揉了揉眼睛，說道：“基本情況就是這樣了……這把黑傘的材料很特殊，不屬於這世間的任何一種材料，而且防禦力驚人，其內更是有一種很玄妙的氣息……如果非要來形容的話，那就是法則的氣息……徐小樓，你過來一下。”
徐小樓原本在認真聽對方總結，可當聽到最後一句話……頓時精神一震，瞪大眼睛，連退了好幾步。
“幹啥？媽媽的！我問你想幹啥！別想再打著什麽給我好處的名義、實際上是在滿足你想要做實驗拿我當實驗體的目的！老子上過一次當就夠了，絕對不會上第二……絕對不會繼續上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