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5章 未來可期

  徐小樓沉默了片刻，隨即轉過頭，看向正皺眉苦思的蘇青河。


  “別看我，那是你爹。”蘇青河隨口說道。


  是啊，那是他的父親，就連他都不知道的事情，蘇青河又怎麽可能知道？


  徐小樓穩定了一下情緒，選擇暫且不想這些，問道：“所以，你才會算計我？”


  ……


  ……


  楚一鳴搖頭。


  徐小樓驟起眉頭，不知對方到底要表達什麽。


  “我沒有想過要算計你……這裏的禁製，雖然名為誅仙，和當年通天教主的誅仙劍陣通名，但威力卻是天差地別，而且，這個禁製也並沒有針對你做什麽……”


  “事實上，隻是因為這裏隻有你一名仙人，所以它才會自主開啟。”


  “再退一步來講，如果你是抱著惡意前來的，那麽，你現在很可能已經被這個禁製給吸汲完仙力，虛脫到連站都站不穩。”


  聽到這話，徐小樓放下心，但同時，心頭疑惑如同烏雲般蒙住心田，一時間覺得這件事情更加撲朔迷離起來。


  然而，不等他繼續開口詢問，楚一鳴卻是主動解答起來。


  “人類修煉到第五境界以後，便是仙人，無數年來，你是除卻祖師爺之外，頭一名走到這裏的仙人，就連當初你的父親來此的時候，也不過第四境界巔峰，才能躲過禁製的威力，安然離去。不然，當初他就要把性命交代在這裏了。”


  “當初，你父親最想挑戰的人，是我們武當派張真人。嗬嗬嗬，他可能並不知道，我武當祖師爺在無數年前就已是仙人之體，又豈是他有資格挑戰的？”


  “當時，掌門在閉關，劍俠王屏不在，我們幾個擺出武當七絕陣對戰你的父親，但終究還是敗了……”


  “我不服，就質問他，如果夠膽量，就到後山來找掌門一見高下？”


  “嗬嗬嗬，現在想起來，我當時真的很愚蠢，並且墮入了魔障……掌門師兄閉關已經多年，不問世事，我竟然因為心中怨恨，就把這禍端給引到師兄麵前，這種心思，當真是惡毒……”


  聽到這話，徐小樓突然就臉紅起來。


  雖然知道對方不是針對自己，但一想到他現在做的事情，不正是把無緣由的禍端，就這麽給帶到了武當？


  想起這個，他就低下了頭。


  “你父親徐戰風聽聞我武當山還有高手，就笑著衝進了太和殿，來到了這座山頭……”


  “他很高傲，或者說，他也有足夠高傲的理由，年紀輕輕就突破到第四境界巔峰，在如今天地元氣貧乏的塵世中，當屬驚才豔豔的存在……可是，直到他來到這裏，看到這座禁製後，便內心清楚，無論他擁有多麽高的天資，也絕對不可能是我武當祖師爺的對手……”


  “不止如此，他還感覺到處於廟中正在閉關準備突破第五境的掌門師兄，當時，我掌門師兄便已經隻差一腳，就能踏入仙人之境。”


  “然後呢？”瞧見對方話語頓住，徐小樓連忙追問道。


  對於他而言，父親的一切過往，都是十分神秘的，能從對方口中聽到有關於父親的事跡，他心中很是欣喜。


  楚一鳴歎了口氣，“徐戰風真的很強大，不止是天賦強大，更重要的，是他擁有一顆強大的心……那天，他就站在山廟前沉默了幾分鍾，我們從他臉上看到了挫敗失落等各種情緒，但唯獨沒有看到氣餒……”


  “事實上，他也隻是沉默了幾分鍾後，便再次大笑起來……”


  “他說，今日你不方便出關，你武當山的高手也都不在，我勝之不武，但我並不覺得是自己敗了，所以無鋒劍我還是要帶走！”


  “我今天就給你們做下一個約定，日後你若出關，便可來找我，不管是生死戰也好，切磋也罷，隻要你勝了，這柄劍，我不隻會雙手奉還，還會對你武當派下跪道歉。”


  就算是徐小樓這等厚臉皮，聽到這話後，也不由自主地低下頭，內心念叨，‘這話……可真無恥啊。’


  沒錯，這話確實很無恥。


  徐戰風衝到武當山踩場子，恰逢武當山高手不在，或者高手在閉關，趁著如此情況，本就勝之不武，贏了後，說出的這段話，這無論怎麽聽，都覺得有點耍無賴的味道……


  比如，你若是真覺得勝之不武，為何不將無鋒木劍還回去？

  你若真覺得勝之不武，為何……不在這裏等著？


  等到那已經達到仙人之境的張真人回來和對方一較高下？

  當然，徐小樓不會去罵自己的父親。


  楚一鳴也沒罵。


  這位身穿藍衣的年輕人鬆開手，無縫木劍飛起，緩緩飄到了徐小樓的麵前。


  “劍你收好，既然已經和你父親做下約定，那麽，在我師兄未曾戰敗你父親之前，這柄劍，仍舊是你徐家的戰利品。”


  氣量。


  這便是氣量。


  徐小樓隻覺得滿臉通紅。


  ……


  ……


  山廟前站著的三個人，除卻楚一鳴之外，另外兩人都沒說話，隻是靜靜的聽。


  這段可以列為武當山自建派以來奇恥大辱的事跡，從楚一鳴的口中說出，似乎沒有給這二人造成任何的羞辱之意。


  事實上，就連楚一鳴在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他自己，也沒有想要躲閃的意味，仿佛隻是隨意說說，仿佛就和鄉村內大媽大嬸嘮嗑誰家長誰家短一樣平淡。


  “那……那我以前曾聽我師叔說過，當初我父親是戰勝了張真人，才拿到了這把木劍。”徐小樓接住劍，拿在手中，覺得手心有些熾熱。


  楚一鳴點頭，“恩，在外界傳來，是如此的。祖師爺不在意名聲，也不想因此給掌門留下心魔，故而主動交代下來，除卻我們幾個以及掌門，其他人，誰也不準把這件事情外傳，甚至，他還親自動手，將凡是看到過這件事情始末的人們洗去記憶，篡改記憶。於是在為數不多知曉當天經過的人們心中，便留下了張真人敗給徐戰風的假象。王屏回來後，同樣經過祖師爺之手，對此時深信不疑……”


  “祖師爺用心良苦，所做的這一切，全是為了掌門……”


  “他知道，掌門師兄一旦突破到仙人之境，前途將不可限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