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3章 逃
瞧見剛才的那一幕，徐小樓真的很興奮。
這與先前在山洞時的戰鬥不同。
當時，沈瀟瀟被媧神附體後，即便她是直接幹掉了這條老龍，徐小樓也不會覺得太過驚奇。
畢竟‘女媧’的名頭在那裏掛著，他從小耳濡目染這位‘人類之母’的傳說。
聽了太多，‘女媧’的強大，早已深入他的心田。
但現在不同，現在是一個人，在戰一條龍。
雖然那個人也很強大，但其和‘女媧’比起來，更像是一個觸手可及的存在，不遙遠，很真實。
……
……
龍尾掃到地麵。
徐小樓早早躲開。
李砡卻沒有躲。
隻見他漆黑的雙眸淡漠沒有情緒，他隻是把手中比眼眸更漆黑的寶劍舉起來，然後隨意擋在左臂旁。
恰好，就格擋在迎麵而來的龍尾前。
龍尾如同一座小山。
掃來時，夾帶劇烈的風浪與塵土飛揚。
地麵本就有一條溝壑，在它掃來時，便出現了一條更大的溝壑。
站在遠處的徐小樓絲毫不懷疑，如果自己被這條龍尾掃中，頃刻間，他的身體便會被拍成一攤肉泥。——這是對方夾帶著滔天憤怒的一擊，自然力量也是極大的。
然而，就在這時，那條龍尾靜止了。
……
……
一聲炸響，響遍平野。
煙塵彌漫中，徐小樓揉著眼，便看到一幕令他驚奇的畫麵。
隻見李砡的左臂旁，出現一團光。
那團光，便阻擋住了那條龍尾。
光，便是劍氣。
不知何時，也許就是在龍尾臨近身體的那一刹那，寶劍的光芒炸開，化作一麵巨大的、好似一麵透明鏡子般的屏障。
那屏障，便是散發著淡白色的光。
砰砰砰……
屏障破碎。
碎片再次化成劍，將龍尾切割出無數細小的傷口。
李砡抽回手中武器，驟然飛起，麵無表情地朝老龍頭顱飛去。
……
“我說……你準備看到什麽時候？”
就在這時，正觀看在興頭上的徐小樓，聽到眉心傳來一道疲憊的聲音。
“額？咋了？”
“我說……你如果想留在這裏等死的話，麻煩你先考慮一下我好嗎？我還年輕，我不想陪著你一起死。”龍神疲憊說道。——如果按照某種意義上來算，除卻龍神關在神農尺世界時的時間，她也不過是位十三四歲的小姑娘。所以，在生氣時，盡管語氣疲憊，但說出來的話，卻給徐小樓一種小女孩兒嗔怒責怪甚至有些撒嬌的感覺。
“你這話說的，我怎麽就想死了？”
“你真覺得，李砡能打過他？”
徐小樓皺眉，他眯眼朝遠方的戰場望去。
隻見李砡手持寶劍飛上飛下，每一次揮劍，便能在應龍身上增添一道傷口。
盡管那傷口很細小，但隻要足夠多，也能給應龍帶來足以致命的傷害。
這一點，從此刻應龍接連不斷的痛苦咆哮聲，便能推測出來。
“難道不是嗎？我看李前輩占盡上風啊？”徐小樓不解問道。
“占盡上風？”
龍神嗤笑一聲，語氣輕蔑，好似在嘲笑一個傻子。
“沒有達到第五境巔峰，便永遠不知道這個境界的可怕……你當‘入聖’級別的強者，就像你們洧水村種的大白菜那般不稀奇嗎？”
“哦，你到底想表達什麽……你現在說話的語氣，特別像一位我非常討厭的人。”
“哦？是像蘇青河嗎？嗬嗬嗬……簡單來講，入聖！是這個世界戰鬥力的天花板。這種境界的強者，在麵對同境界以下的敵手時，有著絕對不可逾越的優勢……那個李砡的確很強，甚至超乎我想象的強。但剛才我仔細感受了一番，他的境界好似非常不穩定……”
說到這裏時，龍神的語氣便疑惑，她停頓了下，繼續說道：“我無法給你描述這種感覺……總之，他的境界很不穩定，也許是心魔的原因，也有可能因為其它方麵。但總歸來講，他此時的境界，絕對不是第五境巔峰，應該是在第五境上品，無限接近巔峰……”
“所以，即便他很強大，我依然不看好這場戰鬥。”
“我的建議是，這裏的戰鬥，便留給李砡自己解決，咱們能有多遠就跑多遠。”
徐小樓撓撓頭，問道：“這樣……會不會有些不厚道？”
龍神冷笑道：“我隻是建議，具體怎麽選擇在你……不過，你覺得自己留下，又能做點什麽？”
徐小樓再次抬頭，朝戰場的方向望去。
恰在此時，持劍飛行的李砡感受到這目光，轉過頭，與他對視。
瞬間，徐小樓感到雙目刺痛，就如同被葉子掃過眼球般，疼痛難忍。
他知道了，對方此時的精神已經癲狂。
剛才那一眼，分明是夾帶著濃濃的殺氣。
“我覺得……我如果上去幫忙，很可能下一秒就死在他劍下了。”徐小樓肩膀顫抖，作出如此總結。
“那你還在等什麽？”龍神再次冷哼，聲音盡管冷酷，但依然抹滅不了身為女孩兒的嬌脆。
抱起剛扔在地麵的靳廣印，另隻手攬住沈瀟瀟的身體，他打了個冷顫，說道：“還是走吧……死在應龍爪子下，是我倒黴，但要是死在李砡的劍下，那可真是虧大了……”
說完，他急速朝妖界的出口飛去。
急颶的風，虎嘯而過。趴在他肩膀的狐狸眯著眼，心想道，‘嗬嗬嗬，這就是人類啊。自私……並且在關鍵時刻為了自己的性命，甚至可以拋棄隊友以及朋友……原來人類也並不複雜，這和我們妖族對比起來，不都是一樣的嗎？’
……
……
在十萬大山中。
在某一座山頭上。
蘇青河一臉淡然地拿出墨鏡，戴在鼻梁。
他腳步穩健地走到一台儀器前，盯著上邊的屏幕自言自語道：“基本情況就是這樣了……徐小樓至少有八成幾率，會按照我的交代去做，剩下有兩成幾率會拒絕。而拒絕的原因，嗬嗬嗬，自然是因為那可笑的自尊心以及某種聖母心理作祟……如果是那樣的話，那他就去死好了。”
屏幕上顯示的地方，是那片湖畔。
湖畔，便是妖界與十萬大山的出入口。
“時間應該差不多，這個時候，他應該要出來了。”蘇青河從懷中口袋掏出兩樣東西。
一樣，是礦泉水。他擰開，喝了一小口。
另一樣，是平板電腦。這個電腦連接徐小樓衣領處的紐扣。
那個紐扣，不但是一個微型攝像頭，還是一個GPS定位裝置，上麵有無線電，可以直接把所拍攝到的畫麵，傳遞到這塊簡單的屏幕當中。
他把礦泉水隨手放在地麵上，然後拿著平板電腦，來到山頭的崖畔處。
這裏，有一台大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