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6章 氣運
修行破境是一件很難的事情，特別是針對妖族而言。
以前蘇青河曾在佛鍾的小世界內，剛踏入修行一途時，說過一句話。
他說，修行，原本就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這句話，是針對他個人而言。
或者籠統點來講，是專屬於人類而言。
在遠古時代，在遠古時代以前，這片天地，幾乎遍地是妖族。
妖，便是當時天地的主宰。
即便是天道，也不會隨意插手妖族之事。
因為妖族，有妖神。
妖神，乃是傳說中的第六境界，是足以比肩天道的存在，據流傳下來的破碎曆史來推測，在當時那個年代，有許多妖族後代曾言，說他們偉大的妖神殿下，可以飛向九天之上，可以與天道正麵硬抗而不敗。當然，這隻是傳言，具體真假不得知。不過這也從側麵上說明了妖神的強大。
妖族有妖神，故而妖族有大氣運。
一個種族有大氣運，便會誕生無數英雄豪傑。比如，人類後來的崛起，便是無數英雄人物如萬花爭豔一般脫穎而出，然後將人族氣運拔升到了頂點。繼而，替代了妖族。
……
……
屬於妖族的時代已經過去。
它們就像是被天道拋棄的寵兒，想要修煉成精，至少需要百年以上的時間。
成精之後，算作正是踏入修行一途。
再過幾百年的努力，也許能突破到第三境界，或者運氣好的，能突破到第四境界化作人形。
但，能修煉到第四境，便等同於頂頭了。
被天道拋棄的種族，便是如此待遇。
這種情況，讓整個妖族已經有上千年，沒出現過太過驚豔的大妖。
這也讓經曆神魔大戰和封神大戰以後本就日漸式微的妖族，變得更為雪上加霜。
這一切的一切，無一不是在昭示著，妖族龐大的氣運，已經徹底沒了。
當妖族的氣運從昌盛到衰落，妖族得天獨厚的軀體優勢，也轉變成了桎梏它們的劣勢。
封神大戰後，天地元氣稀薄，能修煉的，能踏入修煉者一途的，皆是得天獨厚驚才豔豔之人，但和人類相比，妖族的體質盡管更為強大，但對於和天地元氣的吸納與溝通，卻是比人類差上太多太多。
所以，妖族想要更加快捷的修煉，便渴望擁有人類的身軀，並且，去學習人類的修煉功法，企圖突破自身桎梏。
開口能人言，便是最開始的一步。隨後便是熟悉人類的軀體，利用全新的軀體，來感應天地元氣，利用人類特有的功法，來提升自身實力。
這種情況，下到不出名的小妖，上到那些已經足以引起天地共鳴的大妖，皆是如此。
火神祝融說道：“但是，應龍不同，它是龍族，是這田地間最尊貴的種族之一，它的身體，本就得天獨厚，所以它沒有朝人類的方向進化，而是選擇返本歸元……”
“所謂的返本歸元，便是追溯自身的祖先，天龍，乃至是妖神。”
“它覬覦祭壇中的天鳳之蛋，便是想要吸納天鳳的力量。”
“它殘殺自己的同胞，將天龍九子幾乎趕盡殺絕，便是要吸納它們的靈魂，來壯大自己的靈魂，繼而去向天龍靠攏。”
“小子，剛才我感受了一下神農尺，發現其中的封印已經破開，也就是說，當年被神農封印在尺內的龍神，定然已經出來。如果被應龍知曉這件事，你小子定然會被他捉去，煉魂拷問之下，你的命還能否留著，就是未知數了。”
“至於你剛才所問的第二次封神計劃，我不能告訴你太多，畢竟我在十萬大山待了無數個年頭，外麵的世界是如何，我也不清楚。我隻能告訴你，我的一些推測……”
火神祝融抬頭望天，目光深邃，仿佛要透過夜空中的雲層，去望向那九天之上傳說中的天道。
他歎了口氣：“申公豹乃是妖族，但你完全可以把它當做人族來看待，當年它投身於元始天尊旗下，忠心耿耿，即便是後來的兩次影響深遠的修行界大戰，我沒有參與，但在十萬大山中也有所耳聞，那申公豹，對人族的貢獻，絕對不比那薑聖差多少。”
“所以，申公豹即便與妖族有協議，但我推測，這家夥，定然是對妖族有所企圖才對。”
“他與應龍都是活了幾千年的老妖，到最後，誰算計到誰，誰也說不準。”
徐小樓一直在聽，手中動作也沒停下，他把烤好的兔肉用無鋒木劍分成兩半，把其中一半，遞給正在幽然感歎的火神。
祝融搖了搖頭，說道：“不用了，我這副軀體，無法進食……總之，小子，你若是想要活命的話，就現在立即調頭離開這裏，不要再趟這片渾水，你現在的修為雖然不錯，但和整個妖族的勢力相比，卻仍是不夠看，不說那已經吸納同胞實力直追天龍的大長老，即便是申公豹，想要殺你，也費不了多大的力氣。”
徐小樓點頭。
地麵那隻狐狸楚楚可憐來回踱步，脖頸上的火繩熾熱燃燒著火焰，徐小樓看見了心疼不已……
心疼，是真的心疼。
他的心髒處，那隻五彩斑斕的蟲子，似乎是在氣惱他見到主子如此受磨難而無動於衷，就如發了瘋似的，不停噬咬他的心髒。
經曆過火神祝融一箭*胸膛後，新生出來的心髒很快就出現了許許多多的傷口。
不過，他畢竟是當代藥神門最傑出的一名弟子。
他的《醫典》，便是全天下最適合治療的功法。
所以，即便心髒被噬咬出無數傷口，隻要未被如同先前被一箭爆掉，他便能利用《醫典》，進行無限次修複。
一邊被咬，一邊修複。
這個過程很難熬，以至於他的精神有些萎靡，有些不想說話。
似乎是注意到他的話變少了，祝融也沉默了下來。
這時候，徐小樓突然發現那隻狐妖抬起頭，朝自己望了一眼，眨巴眨巴了眼睛。
徐小樓不動聲色，但心中卻是一震。
狐妖看似在隨意踱步，但因火繩的長度，它隻能在篝火附近來回轉悠。
徐小樓突然問道：“祝融前輩，既然你知曉了這些，為何還要幫助那應龍？要知道，它若是真的召喚來妖神的力量，那對於整個人類而言，將是一場滅頂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