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妖狐
天鳳之火在湖麵燃燒。
處於湖中心的那女子立即衝出湖麵，曼妙的身姿在空中盡覽無餘。
隻見其一招手，不遠處的岸邊便飛來一襲黑色的輕紗，瞬間來到她身前。
披上輕紗，女子在空中翻了個身，飄然落回岸邊。
她終於轉過臉。
那張，不正是沈瀟瀟嗎？
為何龍神會說她不是？
“如果你女朋友是一隻修行至第四境界的妖狐，那麽，你可以當做她是。”龍神冷冰冰地在其腦海中說道。
妖狐，在傳說中一般都夾帶著貶義。
狐媚者，禍國殃民，妖狐的每次出現，都是夾帶著災禍。其中有有名的，便是當年的封神大戰……
當然，也有一些民間傳說，妖狐化成人形，與孱弱書生相戀……
但這些故事版本，卻僅僅是口口相傳，誰也沒有親眼見過。
妖狐一脈，即便是在萬千妖族之內，也當屬聲名狼藉的存在。
理由，正是因當年的神魔大戰開啟之前，妖狐一脈突然了背叛十萬大山，投靠了人類陣營。
當年，三皇聖人之一的女媧，其座下有一塊黑石，吸汲聖人氣息，吸收日月精華，脫離石胎，化作石妖，被聖人女媧賜名石磯娘娘。
妖狐首領妲己投靠人類陣營後，便是跟隨了石磯娘娘，等同隸屬女媧麾下。
這件事，全天下都知道。
妖族與人類勢同水火，在知道這個消息以後，自然是妖狐恨之入骨。
所以，在察覺到對方的本體之後，龍神的語氣變冷。
……
……
沈瀟瀟當然不是妖狐。
所以，不遠處一襲黑色輕紗的女子，自然就不是沈瀟瀟。
隻不過，為何對方會生有和沈瀟瀟一模一樣的麵容呢？
徐小樓心頭疑惑。
“我也不知，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女的絕對是妖狐，而且，修為在第四境界以上，待會兒你要是和她麵對麵，你記住，千萬不要和她的眼睛對視！”龍神提醒道。
“不能和她的眼睛對視？為啥？”徐小樓疑惑不解。
“因為妖狐一脈擁有一個特殊的能力，叫做狐媚之眼，是一種高等幻術，即便是第五境界的高手也不能完全無視。”
“如果對視了，會咋樣？”
龍勝冷哼哼說道：“我從你記憶中看到過，當年的封神大戰，便是妖狐首領妲己引起的……你想想，她一隻狐妖，能在你們人類的王朝中作威作福，靠的是啥？是力量？肯定不是！要知道你們人類得天獨厚，第五境高手隨便一抓就是一大把，沒理由會放任她一隻妖狐在朝廷中存在……所以，她靠的自然就是狐妖的這個特殊能力，狐媚之眼。”
“這個高等幻術，不需要什麽複雜的印決來施展，修為低於她的存在，隻要和她的眼睛對視一眼，便會心神淪陷，成為她的禁臠。修為高於她的存在，也需要莫大的毅力，才能在這個幻術下堅守心神。”
“這幻術還有一個最令人頭疼的特點，那便是隻要中了狐媚之眼，頃刻間，她便能讀取中術者的全部記憶，不管是過往曾經，還是所修煉的功法，一眼就能全被讀取……”
“當年，狐妖一脈隻有不到一百隻的數量，但卻能在萬妖種族內排名靠前，依仗的，便是這個高等幻術。”
“但妖狐的背叛，也同樣是因為這個幻術……”
“這個幻術太逆天了，因為她們可以大量獲取別人腦中的知識和情報，所以，妖狐一脈就幾乎掌握著全天下最多的情報……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終於在某一天，萬妖聯名，要讓狐妖一族滅絕。”
“當時的萬妖首領，正是我的父親。是他親手下令，讓妖狐覆滅。但不曾想，妖狐首領妲己早就猜到了本族命運，早就提前選好了新的靠山，就在萬妖聚集準備去追殺他們的時候，竟是提前一步，將整個妖狐一脈，帶領出十萬大山，投靠了女媧麾下的石磯娘娘……”
聽到這些，徐小樓在心中感慨，有龍神傍身，簡直就相當於隨身帶著一本《萬妖寶典》——但凡是有關妖族的資料，不用查，一問便知。
就在這時，他發現湖畔處的情況發生了變化。
隻見那長相和沈瀟瀟一模一樣的女子在湖畔旁站立了片刻後，突然單膝跪地，抬起頭，吐了吐she頭，俏皮說道：“大長老，我就是出來隨便逛逛，用不著您親自出來找我呀。”
天空中，那隻渾身燃燒火焰的鳳凰低下頭，眼神寵溺，周身火焰收斂，化成火紅的羽毛，繼而翅膀一震，落在湖麵上。
一陣水花而起，被高溫蒸騰成水霧。
天鳳站在水霧中，卓立於湖麵上，眼神寵溺，說道：“小七，國師已經回來，咱們妖族籌備千年的計劃，馬上就要開啟，你在這個節骨眼上亂跑，若是誤了大事，可不是像小時候那樣挨幾個板子就能了事的。”
天鳳的聲音很蒼老，而且，是女人的聲音，聽在耳中，令人覺得很舒服。它口吐人言，自然，徐小樓也會能聽懂的。
站在湖畔旁的女子站起身，俏皮一笑，黑色輕紗裙裳在清風中飛舞，飄飄若仙，“哎呀，您還說打板子的事兒，我都多大了，不準說。”
天鳳輕笑兩聲，說道：“好，好，不說，不說。對了，你沿路可曾遇見過人類？國師剛才告訴我，說是十萬大山有幾個人類進入，其中有兩個是第五境界的大修士，其中一個更是連他都不願意招惹的劍修。”
名叫‘小七’的少女眼珠子偷偷咕嚕一轉，搖頭說道：“沒有見啊。”
天鳳點頭，說道：“那我就先回去了，每次依靠天鳳的力量才能出來片刻，對我的精神損耗很大……小七，祭壇還有一個時辰就要開啟，你收拾一下，趕緊過去，千萬別誤了時辰。”
少女撒嬌道：“放心吧長老。”
……
徐小樓躲在樹叢後，屏氣凝神。
為了防止自己的氣息被天鳳察覺到，他將渾身氣機隱藏起來，甚至連呼吸都不敢發出。
此時，他在心中和龍神作著交流。
“那隻鳳凰剛才說的啥意思？什麽叫依靠天鳳的力量才會出來片刻？”
“恩，剛才我就覺得奇怪……很簡單，你剛才看到的天鳳，應該不是真正的天鳳。”
“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說，這應該是妖族一名修為通天的大妖，吸納了天鳳的力量，從而造成的一種假象……額，我記得當初我在位的時候，天鳳涅槃，化成一個蛋，就藏在十萬大山的一個結界中。隻不過，那個結界處於我龍神宮殿的深處……”
龍神突然停頓話語，好似在感應什麽，過了片刻，她才說道：“對，沒錯，就是這個結界，還有……我的宮殿……它們竟然全部搬到了這裏。”
徐小樓問道：“啥？你是說，你的宮殿，和那個存放天鳳蛋的結界，就在前邊的這片湖下麵？”
龍神回答，“是的，氣息絕對錯不了。”
“那，咱們要不要下去看看？”
“我不建議這麽做，你別忘了，你是人類，是妖族的死敵……而下麵的這個結界，很可能便是整個妖族的聚集地。你貿然闖入，下場隻有一個，那就是被群妖攻擊。哪怕你是第五境的仙人，也依然凶多吉少。”
“你不是龍神嗎？有你在，把你的身份亮出來不就行了？”
龍神冷哼哼說道：“我真懷疑你腦子裏裝的都是啥東西，真的如那蘇青河所說，裝的全是肌肉？”
提起那個名字，徐小樓就惱火，“我說的難道不對？你是龍神，是萬妖首領，你一出現，它們還不得像恭迎皇帝一樣來恭迎你？”
龍神冷聲解釋道：“人類的朝代曆史都會更迭，我們妖族就不會？你可別忘了，在遠古之前的時代，我們妖族才是這片天地的主宰，我們發展的曆史文明，可不比你人類差多少……你想想，假如你們人類某個朝代的皇帝消失無數年，突然有一天出現在王朝中，你覺得那些已經把王朝權利全部掌握在自己手中的臣子們，會怎麽對待那個失而複返的皇帝陛下？”
徐小樓愣了片刻，隨即明白對方話裏的意思。
會怎麽對待？
用腳指頭想一想，也能想到。一朝天子一朝臣，龍神已經消失了上千年，如果這湖底下，便是妖族的王朝的話，那麽，這個王朝就已經經過千年的更迭……在這種情況下，龍神突然蹦出來，有很大可能性，迎來的不是恭迎，而是刀劍槍戟……
龍神的聲音變低沉，說道：“更何況，剛才聽他們的言語，以及剛才看到天鳳的身影，我總覺得此間的事情非常複雜，如果我貿然露頭，很可能，就要徹底死在這裏。”
就在這時，湖畔旁那少女突然轉過頭來，朝徐小樓隱藏的樹叢嫣然一笑，豎指噤聲。
那笑靨嬌俏動人，秋波之中，滿是盈盈笑意。
徐小樓的視力很好，瞧著對方那玉蔥纖指與桃色花唇，登時如遭電擊，神魂俱醉。
才和沈瀟瀟相隔不過兩天，卻已經宛如隔世。
此時瞧見對方那張和沈瀟瀟一模一樣的俏臉，徐小樓心中突突亂跳。
“笨蛋！都警告過你了！不要與她對視！”龍神氣急敗壞在其腦海中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