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原來，這就是第五境
佛鍾劇烈顫抖，一道又一道的嗡名聲傳來，震耳發潰。
站在佛鍾前的二人皆是麵喜。
洛洛說道：“成了，劍陣開啟了。”
呂清塘點頭——那道被長生刀斬破的口子正在緩慢愈合，呂清塘氣喘籲籲，胸口起伏不停，他好不容易打破這佛鍾，當然不能眼看著它再次愈合。舉起刀，再次落下。他大聲說道：“滾到一邊去，不要礙手礙腳！”
“好！”洛洛笑了聲，眼睛不經意間露出狡黠。
隻見她打了個響指，頓時佛鍾嗡名聲愈盛。
那口子裏，有一道鐵劍衝出。
接著，是兩道，三道……
呂清塘眼睛一瞪，頓時感覺到不妙，想要出手製止時已經晚了——洛洛應該早就在內心計劃好了，在第一道鐵劍衝出來的時候，已經快速朝後掠去。原本以二人的境界差距，即便她在刹那間飛到酒館上空，呂清塘也可一手將她拿下，但現在情況不同——那些鐵劍衝出來的時候，迅速朝他的身體而來。
鐵劍，自然是劍元天罡陣的鐵劍。
衝過來的時候，自然也就夾帶著劍陣的威力。
劍元天罡陣原本就是針對第五境界大修士而創造出來的劍陣，五境之下，幾乎沒有對手。
當初那些魔人在遇到劍陣之時，也隻能依靠魔族的天賦，硬抗著走進劍陣——但即便走過，也是落得筋疲力盡，被徐小樓一劍斬之的下場。
劍元天罡陣還有一個特性，隻有身為酒館女主人才知道——此劍陣一共可以開啟三次，三次過後，便會徹底消失，而在最後一次開啟的時候，會將劍陣的力量發揮到最大。也就是說，此時的劍陣，是有史以來最強大的姿態，即便是呂清塘這等已經暫時邁入第五境的大修士，也不敢硬抗。
眨眼間，大約有幾十把鐵劍衝出，繼而朝呂清塘而來。
鐵劍激射在身上，在灰褐色的皮膚上留下一道淺淺的傷痕。
一股疼痛感傳來，接著就是無數把飛劍從佛鍾而出，朝他鋪天蓋地激射。
無數把劍，匯聚成龍。
呂清塘終於臉色大變，飛快朝後掠去，“臭娘們兒，原本還想留你一命，看來是我心軟了，待會兒捉住你之後，定然抽筋扒皮，讓你承受地獄之苦！”
“哦嗬嗬嗬，那也得要你先捉住我才行啊。”洛洛此時已經腳踩‘縛神’紅菱，飛到酒館上空。
她朝酒館外望去——戰場激烈，那些異國修士每一位都如同吃了藥一般，神情亢奮，嘴裏喊著‘我主萬歲’、‘打到東方修行者’、‘偉大的米國必將踩在中原大地上’……反觀本國邊疆的修士卻是沉默不言，下手卻一個比一個狠，特別是那美貌如花的青鋒仙子手裏變換出一柄三尺長的寶劍，在戰場上穿梭如蛟龍，凡是被她寶劍觸碰到的人，皆是倒地不起。異國修士手中的那些光劍非常可怕，青鋒仙子在戰場上衝殺的時候，曾被其中一把觸碰到身體，頓時皮膚如同被高溫火焰炙燙過一般，疼痛難忍，同時也令她心驚不已，以青鋒如今的修為，別說俗世中的火焰，就是被高溫的焊槍直接炷在身上，也不見能傷害到她。所以說，那光劍的溫度，當真是可怕……
戰場上煙火連天，絢麗的真氣色彩勾勒出血與火的殘酷畫麵。
洛洛突然心頭微動，她聽到一陣熟悉的笑聲。
“啊哈哈哈哈，這裏好熱鬧啊！”
一個男人，出現在佛鍾前。
洛洛看清那人臉麵，蹙眉疑惑了片刻——黑發披肩，身穿獸皮衣，胡子幾乎要垂在胸膛上，渾身精壯的古銅色的肌肉，在劍林劍雨中佇立，身上強大的氣勢迸發出來，洛洛站在酒館上空，都能感受到此人強大的實力……
第四境巔峰！
這人竟然擁有和她一樣的境界實力！
在整個邊疆外界中，擁有這個勢力的，除卻如今在外民奮戰的青鋒仙子，以及那個沉寂無數年的異國修士米傑爾之外，好似沒其他人了吧？等等……
這男人看著好熟悉，以及那熟悉的氣息……
他……他是徐小樓？
站在佛鍾旁，站在劍林中的男人，看了看正在躲避劍林攻擊的魔人呂清塘，皺眉片刻，仿佛感知到什麽，抬起頭，看向天空。
“喂，洛洛，好久不見啊。”徐小樓呲牙喊道。
“我曹，徐小樓，真的是你？”洛洛驚喜回答道。隨即，她反應過來，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額，好像她與對方也沒隔多長時間沒見）但不知為何，在此時看見對方時，竟真的產生一種，如同對方所說的好久不見的感覺。洛洛招招手，喊道：“喂，徐小樓，你快點過來，那個人是魔族，第五境界，很危險！”
徐小樓愣了下，一伸手，一柄木劍，就從身體周圍驟然出現，飛向腳下。
踩上去，身邊周圍那些鐵劍一同朝呂清塘而去，路過他身邊時，竟是自動讓開道路。
徐小樓飛到洛洛的身邊，“喂，借我一根繩子。”
不等洛洛反應，他快速掠到對方身邊，身手拽住對方衣袖。
刺啦一聲，撕下來一根布條，將長發困在腦後，然後揉了揉臉，絡腮以及下巴的胡須就脫落下來，風吹來，臉麵如同被清水洗滌，繼而變得幹淨。
徐小樓瞬間變得精神抖擻，除去那一身獸皮衣顯得紮眼之外，俊朗非凡。
洛洛把眼下的情況簡單說了下。
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倒酒館之外，徐小樓問道：“我記得以前你說過，這個劍陣你不能控製，但為何現在我那些飛劍都在受你指揮？”
洛洛答道：“劍元天罡陣最後一次啟動，我能控製，當初建立這個陣法那人，把最後一次的控製權交給我們，估計是知道這最後一次開啟，便是酒館最危急的一次了……先不說這個，你的修為境界怎麽在短短幾天就提升這麽多？”
徐小樓歎了口氣，“裏麵十年，相當於外麵一天，你說呢？老子在裏麵都待了三十四年了！”
“李玥玟呢？”
“她？”徐小樓撓撓頭，“應該快出來了吧……”
……
佛鍾內的世界，十年相當於外麵一天。
但因為出現了破口之後，這個規則同時也被擾亂了。
李玥玟看著盤膝坐在自己的佛像佛頂之上。
這尊佛，已經被徐小樓修刻成她的模樣。
故而，她在這個世界中，就是佛。
這個世界，馬上也要變成她的世界了。
那些飛劍從水麵炸起，繼而衝出破口之後，天地變得安靜起來。
李玥玟坐在佛頂之上，閉著眼睛，認真感受這個世界的氣息。
好似一切都沒變，但仿佛又有一些不同。
她蹙眉想了想，分析出了是哪點不同——是規則，就是時間的規則。
天空那個破口還在。
那個破口裏麵是一片虛無，非常可怕的虛無。
李玥玟從佛頂站起身，朝那邊飛去。
來到那個口子前，她才發現，遠處觀看隻是約莫手掌般大，但走進以後，卻發現這破口竟是約莫有三四米長，仿佛這天空就是一層幕布，被強行撕裂開一道裂口般。
她站在裂口前，閉上眼睛，再次感受了片刻。
裏麵的一片虛無，也是規則。
於是，她心中確定了一些東西。
她笑了笑，回到佛頂，心頭微動，天空那個裂縫，就緩緩愈合起來。
重新坐下，她開始專心吸納天地湧來的元氣和信仰。
她終於明白，這些信仰之力的作用。
也明白了，所謂的佛祖，到底是怎麽回事。
……
眾生的信仰，是一種非常神奇的力量。
它們可以讓修行者掌握一種足以對抗天道的能力。
這種能力，就是規則。
同時，李玥玟也明白了，為何她在進入第四境界以後，會念由心生，會覺得自己應該放緩修煉，而專心去吸納這些信仰之力。
因為在他的心底內，有一個無聲的聲音，一直在潛移默化地影響著她的精神，讓她下意識這樣做。
那個聲音，告訴她，想要成為第五境的強者，你必須就這樣做。
……
現在，她明白了。
人類的第五境強者，都會掌握至少一種規則。
掌握一種，便是強者，掌握越多，越強。
這些規則，便是天道。
掌握規則，就等同於竊取天道。
故而，人類修行者，都是在逆天而道。
信仰之力，便是能讓修行者更貼切地感悟天道。
李玥玟笑了笑，她知道這個聲音，也對這個聲音非常的信任和心安——她知道，這世界上可能所有人都會害她，但這個聲音，永遠不會。
……
女子站起身，暢快地笑出聲。
腳下的佛像，好似活了過來。
轟隆，轟隆……
如同天雷般的響聲傳來，伴隨著這聲響，佛像雙手擺在身前，左手作托寶瓶狀，右手拇指內扣，中指彎下，作出一個標準的佛門法印。
無數的石塊落下，砸在水麵上。
這一刻，李玥玟一襲白衣，漂浮在天空之上，真如佛門菩薩。
李玥玟很開心，她輕聲說道：“原來，這就是第五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