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拜師(一)

  在側院的院門處,剛才被李砡冷冷瞥了一眼的尼奧,頓時渾身如被冰水澆了一遍似得,下意識打了個寒顫,然而就在他準備轉身離開之時,突然身後傳來一個聲音,更是差點把他的魂嚇走一半。


  “那個……黑家夥,剛才那位劍神好像很不高興啊!”


  尼奧出於條件反射,下意識轉身來了一個回旋踢,按照他的判斷,身後那人應該就站在距離自己不到一米的位置,這一腿,肯定能提到對方的臉上。然而卻什麽都踢到,落地後,發現一位男子滿臉汗水的站在兩米多遠的青石路麵上。秉著燈光,看清了對方的臉麵,尼奧皺眉想了幾秒鍾,認出對方。


  這人,正是靳學義。


  這位已經做了三姓家奴的男子先前收到新主子蘇青河的吩咐,過來觀察小院子內的動靜。他早就發現了黑人尼奧,隻不過出於不想打草驚蛇的心理,並未驚動對方。他一直在院門側邊的某個位置,扒著牆沿觀察院子裏麵。


  剛才李砡那個冰冷的眼神投過來,自然是發現了這二人的存在,但按照李大爺的脾氣,懶得跟這種小蝦米計較什麽,隨即遁走。


  靳學義向前走幾步,舉起雙手,表示自己不是外人,走近之後小聲說道:“走吧,這裏沒啥可看的了,或者說,你有看人家生死離別的愛好?”


  黑人尼奧點頭,與對方離開這裏。


  ……


  客廳內。


  火鍋吃完了。


  李砡非常沒有高手風度地打了一個大大的飽嗝,隨後抽出桌子上擺放的金針牙簽,一邊剔牙,一邊說道:“小子,你在那屋子內放了什麽東西?為何李爺我進去之後立即感覺到好似有人在偷覷我?”


  蘇青河心中一悸,但表麵卻是裝出風輕雲淡,沒有隱瞞,而是非常坦誠地說道:“那種一種儀器,可以檢測修行者的具體修為,對第五境界以下有效,但對前輩您這樣的高人,自然是無效的。”


  他笑著解釋道:“先前曾在那間屋子裏,對幾個人使用過,但後來忘記拆除。這可不是晚輩故意想做什麽,還請前輩不要放在心上。”


  李砡剔牙剔出一塊肉渣,吐在地上,隨口說道:“李爺我行駛光明磊落,你就是真的想看也沒什麽。”


  他眼神瞥向身邊的眾位女子,剛才自他坐下後,蘇青河便招呼來一群妙齡少女圍在身旁伺候,女子個個都是貌美如花,環肥燕瘦,什麽樣的款式都有,自然也是賞心悅目之極,吃飽喝足看美人,李砡甚是愜意,當瞧見沈瀟瀟那張清美的俏臉時,多停留了幾秒鍾,隨即轉過頭,對蘇青河說道:“隻不過你偷摸著在院門處藏了兩個人,鬼鬼祟祟,這等行徑讓我非常反感。再加上李爺我這會兒心情本來就不好,你說,你該怎麽補償我?”


  那兩個人,自然就是靳學義和黑人尼奧。


  靳學義是蘇青河派去的沒錯。


  但黑人尼奧不是。


  那邊的情況,蘇青河了如指掌,也不多解釋。


  他似乎早就料到這李劍神要事後發難,也似乎早就準備好了應對之法。


  他掏出一張黑色的卡片,遞給身旁佇立的風韻婦人。


  他笑著說道:“這是一張透支卡……”


  蘇青河意識到對方可能不懂透支卡是什麽意思,想了幾秒鍾,重新組織好語音,說道:“這張卡片代表著取之不盡的錢財,我聽說前輩這次從邊疆出來,七天後就要回去。那在這段時間內,前輩的一切花銷,全部就交給晚輩來結算吧。有了這張卡片,前輩看到什麽心儀的東西盡管拿走便是。”


  蘇青河指著身邊的婦人,介紹道:“這位姐姐名叫王素丹,今年三十七歲,別看年齡大,但處事穩當,見過不少世麵,很會伺候人。這七天,就由她負責前後服侍前輩,這張卡片,也就由她拿著,您想要什麽,隻需要拿走便是,她來結賬。”


  一臉微笑的蘇青河突然朝前湊了湊,眯著眼笑道:“前輩,別看這位姐姐年齡大,但她手下可是培養了一群妙齡少女,是很大的一群……現在你看到的這些隻是冰山一角,而且都能保證隨叫隨到,各個擁有不凡的手藝技巧。更何況,這位姐姐自身也是非常會伺候人的,功夫不比那些生瓜嫩芽差了去。”


  李砡原本想要拒絕身後跟著一個拖油瓶耽誤自己花天酒地,但聽了這話之後,頓時眼睛綻放異彩,抬起頭,看向那位名叫王素丹的婦人,表情甚是滿意,連說兩聲好字。


  半老徐娘的王素丹原本是位混跡風月多年的行家老手,對男人,比對自己還要了解透徹,自然明白對方這眼神是何種意義,她大方地接過那張卡片,梟梟走到李砡身後,乖巧地叫了聲爺,說道:“李爺您有什麽吩咐盡管說,我一定全力照辦。”


  這張卡片在全球不超過百張,是可以無限透支的信用卡,不可申請辦理,是幾家國際銀行聯合推行,隻給那些擁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發行。


  深知這張卡片來曆的王素丹在拿到卡片的那一刻,內心樂開了花。


  七天時間,掌管這張卡片,她隻要把麵前這位李爺伺候好了,到時候讓對方隨便鬆一鬆金口,那這張卡等同於就是她的私人卡片,想買什麽,還不是一揮手的功夫?

  王素丹從十三歲開始就投身風月,二十多年來,自然是把男人的秉性給摸透了,至於如何讓男人鬆開那張金口,她有的是辦法。


  一想到這,她伸出雙手,在這位李爺的雙肩上輕輕按了起來,手法熟稔老道,力氣拿捏恰到好處,李砡舒服地閉上眼睛,隨口說道:“那行,咱們現在就出發吧,李爺我時間緊……”


  他話說到一半,突然感應到一陣腳步聲。


  下一刻,這間客廳的門口,出現了一個人。


  此人的身材魁梧高大,隻是微弓著腰,麵容憔悴,眼神更是暗淡猶如死灰。


  這位突然出現引起眾人注意的男人,正是靳廣印。


  他手中提著一把木尺,扶著門沿喘氣。


  ……


  人生總是有悲有喜。


  靳廣印在過去的二十多年來,雖然生活在爾虞我詐的家族中,但在步步維艱的父親羽翼庇護下,也算是喜大於悲。盡管說近些年來父親的日子越來越不好過,但由於他天生就是個豁大性子,依舊能活的肆意灑脫。


  沒錯,就是灑脫。


  靳廣印這人沒能繼承他父親靳浩然的深沉心思,但卻把靳浩然年輕時候的風流瀟灑遺傳下來,遇事從不苦惱,但自從前段時間走了一趟饒州市,從那時候開始,他的人生就似乎開始走黴運,一直到現在,到今天,父親為了救他,把命給了他。但靳廣印又是非常灑脫非常磊落的性子,他愁苦,他悲傷,但卻很少讓這種情緒長時間影響自己的心性。他寧願把所有的負麵情緒隱藏在內心的最深處,然後對安排他不公命運的老天爺豎起一根中指,罵一句操N媽的!


  所以,他扶著門沿緩了片刻,收斂起悲傷的表情,裂開嘴,笑問道:“老前輩,能否帶上我一起走?”


  李砡看了他一眼,招了招手。


  靳廣印手心突然傳來一股刺痛,下意識鬆開手,那柄木尺就從手心脫落,緩緩飄到李砡麵前。


  李砡轉過頭。


  木尺就憑空消失了。


  李砡繼續享受肩膀上那雙小手的輕按指壓,隨口說道:“我為什麽要帶上你?”


  靳廣印咧嘴一笑,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連磕三個響頭。


  力氣極大,額頭滲血。


  他笑道:“我想拜你為師,鞍前馬後。”


  李砡皺起眉心,俊臉頓時布滿煩躁之意。


  這走了老的,來了小的,怎麽都是愛給人下跪?

  遺傳的軟骨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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