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石門
一路奔波周轉。
徐小樓在本地買了一輛越野車，爬山涉水，最後來到一座連綿的山脈前，才終於停車。
此時已是深夜。
遙遙望見遠處的天空仿佛有一道紫色微光隱隱浮現在山頭。
徐小樓指著那道紫光，說道：“那裏就是邊疆的外界關卡了，平常不會發出光亮，今天應該是知道咱們要來，故意放出光亮來指路。”
李玥玟漠然點頭。
開車到山腳下，丟了越野車，徐小樓眼神變得感慨，望著遼闊的山脈歎息道：“終於又回來了。”
這座山脈，就是邊疆。
這裏延脈千餘裏，其間有大河*，便是峽穀。
那道紫色的光亮，便是從峽穀那方傳來。
因為山脈聳高的緣故，徐小樓看不見峽穀，但他知道峽穀就在那裏，更是知道如果過去，就必須翻躍眼前的這座大山，也知道，想要翻躍眼前的大山，走到那座峽穀所用的時間，需要足足十個小時。
徐小樓帶著渾身猶如遍布寒意的女子，開始爬山。
……
山路通幽，前方是一片黑暗，兩人未帶手機，甚至未曾準備手電筒，所以每一步，都走的相對艱難。
徐小樓一邊走，一邊說道：“這座山脈底下有法陣，不知何年就有了，具體誰也沒有考證過，或者有人考證過，而我不知道，畢竟我在裏麵的那些年幾乎每天都忙碌，很少和人聊起過這些。這個法陣擁有一個特性，那就是任何電子設備或者說隻要是用電的設備，進了這座山脈，都會失效。所以這裏沒有燈，一到晚上，就會漆黑一片。”
他的話語明顯有些淩亂，也許是心情緊張的緣故，就連走路都顯得一絲不苟。
身周是茂密的樹林和草叢，時不時有野狼或者烏鴉的叫聲傳來，讓氣氛顯得有些詭異。
風有點大，空氣有點冷。
李玥玟指著遠處仿佛在天邊的紫色光亮，問道：“那個光呢？”
徐小樓感歎說道：“那裏是進入邊疆外界的出入口，那裏駐紮了一群……”
他想了想，說道：“一群很厲害的人，具體有多厲害，沒人知道，我當年在裏麵曾聽人吹牛說過，說是守衛那裏的幾個人一旦真動起手來，可以輕鬆把一個國家給碾平，這肯定是誇大的說法，但也從側麵上推測出，他們的厲害程度，遠超咱們的想象。那道紫光，便是他們的力量。”
李玥玟瞪大眼睛，看著那道紫色光亮，心想，‘這該是多麽強大的力量，才能綻放出這等相隔百裏地依舊清晰的光？’
兩人一直走，一直說。
從夜晚走到黎明。
從黎明說到太陽爬上山頭，把刺眼的陽光灑下大地。
終於走到一條大河旁邊。
那道紫色亮光在黎明之時便已收斂。
遙遙望見遠處有一個山鋒。
山鋒很奇怪，仿佛是被人用斧頭生生劈開了下來，斷成兩截。
山鋒底下，便是一道石門。
徐小樓抬頭望著一線天的峰頂，歎息道：“走過那道門，就是邊疆的外界了。”
……
石門處有一個小茅屋。
茅屋門口站著幾個人。
這裏是邊疆唯一的出入口，守衛在此的，一共有五個人。
徐小樓帶著女子朝石門的入口走去。
五個人，分別是五個老人。
其中為首的站在最前頭，白發蒼蒼，披散在肩上隨風舞動，身形高大，穿著一身藏青色布袍。
徐小樓走上前，拱手作輯，說道：“老人家，一別多年，身體近來可好？”
那人麵容肅穆，點了點頭，說道：“還行，我們就不要客套了，你快點進去，裏麵的人等急了。”
徐小樓訝然問道：“這麽著急？”
老人歎了口氣，回答道：“他們從昨天淩晨就一直來煩老夫，問老夫，說是這姓徐的到底什麽時候回來？昨晚更是煩了我整整一宿，讓我們這群老家夥耗費元神燃起光亮給你引路。真是急昏了頭，也不想想，難道你還會不認得路？不過還好，你總算是回來了。”
徐小樓笑了笑，說道：“那行，改天我出來了，再來跟幾位老人家敘舊。”
五位老人讓開身子。
徐小樓抬步而入石門。
李玥玟注意到，除卻剛才說話的那位，另外四位老人的臉色各異，有欣喜，有悲憫，有淡漠，有鄭重，他們皆是滿頭華發，就如同當初雷城之外的風雪。
李玥玟停駐腳步，問道：“有沒有見過一個女孩兒？”
徐小樓愣了下，這才想起，身邊女子之所以跟隨自己來此，是因為一個非常重要的目的。
女子說話的語氣非常平淡，可就是因為平淡，讓這五位老人的心中不免有些不滿。
他們在這裏守衛邊疆最重要的一道關卡，即便是國內的某些領導人或者說某些修為高深聲名遠揚的修行者見到他們，也都要抱著一種謙卑尊敬的心態，說話也從來都是客客氣氣的，怎的聽這女娃娃的語氣，雖然平淡，怎麽就有一種盤問的意思？
徐小樓注意到五位老人的表情變化，心中暗道一聲糟糕，連忙向前一步，把李玥玟拉到身後，拱手作輯，抱顏道：“老人家莫生氣，我這朋友最近家中遭遇橫禍，性情大變，她剛才所問的女孩兒，便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所以語氣難免有些唐突，我在這裏代她給老人家賠個不是。”
老人們這才心中緩和。
為首的那位身穿藏青色布袍的老人想了想，說道：“最近邊疆的情況比較複雜，上頭說了，隻要是人類修行者想要進去，一律放行，所以有不少人來湊熱鬧，昆侖山的青鸞門，武當山的牛鼻子，蓬萊的散修……若說是女孩兒，青鸞門大多是女修，隻是不知你問的是哪一位？有沒有什麽特征？”
徐小樓從懷中掏出一張照片，遞給老人，說道：“就是她，具體特征是身上肯定帶著一把刀，或者是長布條之類的包裹。對了，她身邊應該還跟著一位老人，鷹鉤鼻，兩人是師徒關係。”
老人盯著照片想了想，遞還回去，說道：“見過，應該是在昨天下午的時候進去了，這女娃娃長得精巧討人喜，留給我的印象很深刻。”
精巧討喜？
徐小樓在內心撇了撇嘴，臉上卻是露出感激神色，說道：“謝謝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