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虎姐

  人活在這個世道上,必須要有隊伍。芸芸眾生裏麵誰也不能幸免。沒有隊伍的在以前叫做孤軍奮戰,放到現在,那就是孤魂野鬼了。做蠅頭小利的生意,你需要和同行站在一起,不然人排擠人,長此以往自然生意就做不下去了。做大生意的更是如此,脫離隊伍的,就如同現在的雷家,破敗衰亡。


  蘇青河指著某個方向,說道:“這個世界最大的隊伍,永遠是國家。”


  那個方向,是京城的方向。


  徐小樓不知道說什麽好,他並不讚同對方的這個言論,但卻清楚有些話能說,有些話不能說。


  在某些時候,當個啞巴才能活得時間更長。


  蘇青河突然衝他眨巴眨巴眼睛,說道:“對了,有個朋友想單獨見一下你。”


  眨眨眼。


  眼神中滿是戲謔。


  這種表情出現在蘇青河臉上,讓徐小樓感到有些意外。


  同樣感到意外的,還有挽著他手臂的沈瀟瀟。


  這位女子一直沒說話,或許是剛才那個話題有些敏感,身為大家族出身的沈瀟瀟也不敢隨意發表言論。


  隻不過,在聽到對方說有個人想見一見徐小樓的時候,處於女子的第六感,沈瀟瀟心中猛地一緊。


  特別是蘇青河還特別加重‘單獨’這兩個字,本就聰慧的女子頓時覺得即將有不妙的事情發生。


  徐小樓撓撓頭,問道:“誰啊?還必須單獨見?”


  蘇青河再次眨巴眨巴眼睛,說道:“對啊,必須是單獨的。”


  ……


  把一臉狐疑的沈瀟瀟送上直升機,交代飛行員把人安全送到附近的一座酒店。


  李玥玟任雅閣眾人已經被安排在那個酒店等待了。


  這剛見麵就要再次分別,沈瀟瀟滿眼不舍,上飛機的時候,抱著徐小樓的手臂,小手狠狠掐了掐對方腰間的肉,小聲說道:“我在酒店等你,今晚必須回來。”


  徐小樓裝作齜牙咧嘴的模樣,其實以他現在的身體素質,別說對方掐他一下,就是拿著菜刀砍,都不一定能砍破皮膚,他訕笑道:“放心吧,晚上我回去找你。”


  登上另外一架飛機,瞧見蘇青河站在外麵不打算上機,徐小樓挑眉問道:“你不過去?就我一個人?”


  蘇青河笑道:“不是給你說了嗎?那人說要單獨見你,我也不能例外。”


  “到底是誰啊?”


  “你去了就知道了。”


  蘇青河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好似想起了什麽,交代道:“從那裏回來之後,來找我一趟,我這邊還有點事情要和你說。”


  直升機起飛。


  徐小樓看著地麵黑乎乎的景色有些出神。


  天色已晚,涼風襲人。


  徐小樓有暈機症狀,所以隻是看了一小會兒,就閉上眼睛假寐。


  大概半個小時後,直升機在一片湖畔前停下。


  內蒙這邊的湖畔眾多,但之間相隔頗遠。


  徐小樓睜開眼,計算了一下,從自己出發,到現在落地,行程至少有五十公裏往上了。


  他走下機艙,對飛行員揮了揮手,問道:“你準備什麽時候來接我?”


  在路上時,他和飛行員聊了幾句,對方聲稱把他送到地方之後,就會離開。


  那飛行員笑著大聲說道:“你們叫我了,我就來接你們。”


  說完,他把直升機起飛。


  徐小樓在地麵破口大罵,“老子怎麽聯係你,老子的電話又沒電,而且老子也沒你電話啊!”


  突然,他感到一股危險的氣息。


  這股危險好熟悉。


  下一秒,他的後背傳來一股劇痛。


  接著整個身子朝湖麵飛去,撲通一聲,掉入湖麵。


  一位亭亭玉立的女子出現在他剛在佇立的地方,拍拍手,笑道:“小徐子,別來無恙啊!”


  湖麵陷入平靜,過了好半晌,徐小樓終於憋不住氣了,浮出水麵,大口呼吸一口。


  他怎麽也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裏遇見對方,訕笑道:“虎姐,你怎麽從邊疆出來啦?”


  ……


  被叫做‘虎姐’的女子輕輕一招手,湖中心便有一尾小舟緩緩飄來。


  女子腳尖輕點湖麵,如同飛燕一般飄落至舟上。


  她招了招手,處於水下的徐小樓便腆著臉遊過去,爬上小舟,用內力把衣衫蒸幹。


  此女姓胡,名芷潔。從小在邊疆那種惡劣的環境下長大,偏偏還生的麵容皎白,渾身皮膚吹彈可破,她身披一件藍色輕紗,內蒙的夜晚頗涼,而她卻絲毫沒有半點冷意。


  女子躺在小舟上,雙手枕著腦袋,問道:“小徐子,出來這麽多年,都不知道給我寫一封信?”


  對方姓胡,因為脾氣暴烈而被徐小樓取了個外號叫‘虎姐’,意思倒是和母老虎掛鉤。


  深知對方脾性屬於那種一言不合就開踹的,徐小樓頓時苦起臉,做起了艄公,一邊撐船往湖中心而去,一邊說道:“虎姐,我忙啊,你是不知道我出來的這幾年,天天忙的暈頭轉向,別說寫信,我連拿筆的功夫都沒。”


  “哦?是嗎?看來是我錯怪你了。”


  胡芷潔眯著眼眸子,看到對方身穿的還是那件迷彩T恤,看到上麵自己親手縫上去的妙手神醫四個大字,一時間心情大好,說道:“那我給你道歉好不好?”


  徐小樓好似聽到什麽驚奇的事,瞪大眼睛,掏了掏耳朵,反問道:“你說啥?”


  “我說我給你道歉啊。”女子眯起眼睛,笑道。


  徐小樓撓撓頭,說道:“大名鼎鼎的虎姐竟然會給人道歉?邊疆的男人們要是聽見了,還不得個個嚇到尿褲子?”


  女子豪邁大笑,坐起身,一把攬住徐小樓的脖子,香yan唇瓣啃咬了徐小樓一臉。


  一臉口紅唇印的徐小樓就勢抱住女子軀體,躺在舟上。


  這世上有一種關係,是永遠無法隨著時間或者其它事物而淡忘的。


  當年胡芷潔身患重疾,在邊疆那等惡劣的環境下,醫資設備缺乏,患了重疾,就相當於宣布了這個人的死亡。幸好徐小樓和爺爺去了,才稍稍改善了這種情況。


  胡芷潔是徐小樓親手醫好的,那天她清醒過來,就跪在徐小樓麵前發誓,說會用這輩子來報答這份恩情。


  徐小樓連連擺手說不用,人這一輩子就那麽點長,怎能輕易地就許諾出去?如果真的要報答的話,別說一輩子,陪我一晚上就行了。


  胡芷潔當時還沒反應過來,直到身後幾名聽懂這渾話的漢子哈哈大笑之時,才回過味兒來。


  那天,她掙紮了片刻,眼神變得堅定。


  她看著徐小樓那張賤兮兮的笑臉,吐出一個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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