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突變
清靜的小院中,仿佛隻有中年男人手指在鍵盤上忙碌的聲音。
外麵的確是刮風了。
靳學義從屋內出來時,臉上掛著滿足的笑容,他裝模作樣地緊了緊皮帶,眯著眼說道:“少爺我好久沒這麽舒坦了。”
身穿紅色長裙的少女,漫不經心地走到屋門前,側身朝裏麵望了一眼,發現一臉羞憤的李玥玟正在整理衣服。她拍著手笑道:“這位姐姐,需要幫忙嗎?”
李玥玟立即恢複一臉清淡。
等了許久,少女沒有等到回答,可能是覺得沒意思了,她轉身朝中堂走去。
中堂裏的木樁上,徐景山被五花大綁著,仍舊是低著頭。
他的腳邊位置,滴落有一灘灘的鮮血。
他就像一個死人。
但少女知道,他沒有死。
梁黛麗拎著裙角,來到徐景山的麵前。
“還是不肯說嗎?你怎麽這樣的倔強,一把老骨頭了,就不能少受點罪嗎?”
仍是沒有得到回應。
……
院子內。
靳學義來到中年男子的麵前,低下頭,靜靜的看著對方忙碌工作。
電腦屏幕上,顯示一個地圖。
地圖上有幾個光點。
這些光點分別分布在饒州、內蒙的幾個位置。
靳學義問道:“這些都是什麽?”
中年男人抬起頭,笑了笑,回答:“其中一個是徐小樓的位置,他在饒州,目前隻能定位在洧水村附近。一個是咱們的主子,身處在家族的位置。還有一個是靳浩然,也在家族。至於剩下的,都是一些無關痛癢的角色。”
“哦,這裏隻剩下你一個人了嗎?其他人呢?”
“其他人都被派出去了,靳廣印逃跑,但他受傷很重,應該跑不了多遠。我安排兄弟們去附近巡邏,並且開出高額賞金,隻要靳廣印一露頭,咱們可以第一時間得到消息,趕過去進行追捕。”
靳學義看似在隨口閑聊,“那如果找不到他呢?”
中年男人笑著回答:“這個就不是咱們該關心的事兒了,咱們隻需要把主子交代下來的事情辦好就行。不過我想,如果真的沒找到,主子肯定還有其它的安排。”
這時,靳學義突然彎下腰,輕聲問道:“其它安排?小明,雷諾離開的時候,有沒有特意交代過什麽?”
聽到這句話,被叫做‘小明’的中年男人立即眉頭緊皺。
他有些吃驚,有些生氣。
他姓騰,名叫小明。
但在家族裏,即便是某些長老人物見到他,頂多叫他一聲小騰,從未有人敢當著他的麵,稱呼他為小明。
隻因為這個名字,太過於普通。
而且,他今年都40多歲了。
這個名字,被人叫出口,就顯得有些輕佻,甚至,帶著些調笑。
然而,這卻不是讓他吃驚和生氣的理由。
令他吃驚和生氣的原因是,對方竟然當著他的麵,直呼自家主子的姓名。
這就犯了他的大忌。
誰都知道,滕小明對於自己的主子忠心耿耿。
他就是主子的一條狗。
一條瘋狗。
別看他平時一副和聲和氣的樣子,也別看他總是低著頭忙碌自己的工作,那個軍式筆記本似乎從不離身,也別看他就像一個工作狂。
當他發起瘋來的時候,絕對能讓所有人膽戰心驚。
曾有一次,家族內,有人對雷諾不敬。
竟然膽大包天地伸手,去摸了摸雷諾的頭發。
性情沉穩的雷諾倒是沒說什麽,隻是隨意地使了一個眼神。
站在一旁早就按捺不住的騰小明,立即撲了上去。
那人的雙手雙腳皆被折斷。
是的,他就是一條瘋狗。
“靳少爺,請對主子的稱呼客氣一點,你可以稱呼雷長老,或者雷叔,都行。同樣的話,我不想再聽到第2次。”
考慮到對方的身份,滕小明麵沉如水,咬著牙提醒道。
“哦,不想聽到第2次?那你大可放心,因為你再也聽不到了。”
話音剛落,靳學義突然伸出手,由上而下驟然探出。
他的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刀。
一把很鋒利的刀。
這把刀的鋒刃很薄,仿佛在太陽的折射下,閃出一道詭異的光亮。
滕小明看到了這道光,準確來說是看到了這把刀。
在這個緊要的關頭,他來不及思考對方為何突然要下殺手,他隻能用最快的速度,去躲避,去招架,去逃命。
然而,對方早就算到了他的退路。
他向左側身,刀刃便朝左而來。
一簇鮮血濺出。
在他的努力下,這把刀終究是出現了偏差,刺在了他的肩膀上。
滕小明就勢滾落,隨即又立刻起身,用最快的速度做好戰鬥準備。
他沉聲問道:“你清楚你在幹什麽嗎?”
中堂內的一老一少聽到動靜,急忙走出。
鷹鉤鼻的老人準備上前幫忙,但卻被少女伸手攔下。
眼見對方做好防備姿勢,無法進行追擊,靳學義揮了揮手中的短刀,笑著說道:“當然清楚,隻不過,我沒心思和你解釋。”
他突然把手指放在唇邊,吹了一道嘹亮的口哨。
哨聲,代表著信號。
有兩個人,從牆頭外一躍而起,落入院中。
院子的大門被撞開。
十幾個身穿統一西服的男人,手中拎著槍xie,衝了進來。
頓時,院子裏擠滿了人。
……
滕小明的肩膀受傷了。
傷口不停朝外流淌鮮血。
他迅速從背後掏出一把裝著消聲器的手槍。
他的槍法很好。
他有自信,在自己被對方掃射而死之前,一定會帶走對方一個人。
然而,對方的注意力,卻絲毫沒有停留在他的身上。
靳學義手中提著短刀,眼神專注地看著中堂方向。
就在自己這一行人衝進來的時候,他看到中堂門前的少女,迅速從兜裏掏出一個小瓷瓶。
靳學義知道少女的身份,更是知道她擅長什麽。
所以,當看到少女掏出那個小瓷瓶之時,他立即心情緊張起來。
他抬起手,指著中堂內的木樁,指著木樁上的老人,對少女皺眉說道:“隻要你們放了他,我可以讓你們走。”
被綁在木樁上的老人終於抬起頭,那種滿是溝壑和鮮血的老臉,似乎淒慘的笑了笑。
他似乎在笑。
而少女卻是笑得很大聲。
“可別嚇唬我呢,我要是手一抖,你們說不定都要死在這裏了。”
就在這時,院子外傳來一陣汽車的轟鳴聲。
滕小明臉上浮現一絲喜色。
靳學義暗罵一聲糟糕。
他知道,這是對方的人手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