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離開

  “啥玩意兒?我答應什麽了?”徐小樓差點跳起來。


  “嗯?你沒答應?”李玥玟懷疑的眼神投來。


  “額……”


  冷靜過後,徐小樓大概明白了怎麽回事,知道自己此時若是否決了,對麵這個女子肯定就會拿著說辭,去找李青山,肯定是說啥也不願意去內蒙了。


  那樣一來,可不止是李青山被揭穿謊言老臉掛不住,更重要的是以李青山那種做事沉穩的性子,既然有意讓自己孫女離去,那就肯定有其間的道理。徐小樓不願意做打亂別人計劃的好事精。更何況,那個別人還是李青山。


  徐小樓想了片刻,撓頭笑道:“哎呀最近事情太多了,差點忘記了,沒錯,我之前答應過他。”


  李玥玟滿臉懷疑。


  但徐小樓不等對方繼續發問,抓起鑰匙,揣進自己的兜裏,大笑著朝後院走去。


  掀開門簾,發現那位皮膚黝黑的糙野漢子靳廣印,就坐在院中小凳子上好似在發呆。


  對方注意到徐小樓的出現,朝這邊看了一眼,撇了撇嘴,繼續盯著小花圃方向愣神。


  徐小樓不太喜歡熱臉貼冷屁-股,隻是簡單打了聲招呼,朝角落屋門內走去。


  依舊是撲鼻藥草味。


  走進屋,徐小樓的神情就變得凝重起來。


  他快速來到床邊,抽出床上老人如同幹柴般的手腕,搭脈審視了一遍對方的身體,沉聲說道:“怎麽回事?”


  床上老人的麵容憔悴到好似一張褶皺的白紙,身體枯瘦如皮包骨,這才一天沒見,就仿佛一汩暴曬在烈陽的幹涸溪道。


  李青山搖了搖頭,說話的聲音很小。


  徐小樓側耳貼了上去,才勉強聽清楚。


  對方說的是,“沒事,沒事,就是老了。”


  ……


  走出屋門。


  徐小樓來到小凳子前,說道:“連你也沒辦法了嗎?”


  凳子上的男人輕輕哼了一聲,“你現在的境界和我一樣,況且內力充盈,你都沒辦法,我能有什麽辦法。”


  靳廣印非常煩躁,站起身,走到小花圃旁邊,指著裏麵一株已經枯萎的花草,“你看,生命跡象都沒了,你就是澆再多的水施再多的肥,有什麽用?”


  徐小樓滿臉悲傷,不再言語。


  ……


  “對了,你們答應我的保鏢呢?當初說好了,等我離開的時候,會找個保鏢護送我。”靳廣印扭過頭,皺眉問道。


  徐小樓同樣皺眉。


  保鏢?


  他還真有一個合適的人選。


  隻不過,對方要價有點狠啊。


  黑人尼奧。


  昨天在家的時候,林月把尼奧的電話交給他,說是應該用得著。


  徐小樓當即就加了尼奧的V信,並表明想請對方護送李玥玟他們去內蒙一行。


  沒想到,對方直接回複了一句。


  “20萬。dollar。”


  徐小樓氣得隻想罵娘,但想到對方的身手,以及大老遠從國外跑回來搭救自己的行為,隻好忍著怒氣回複問道:“10萬行不行?dollar。”


  對方一直到現在都沒回話。


  此時聽到靳廣印的問題,他無奈隻好再次拿起電話,給尼奧發過去一條V信。


  “先給你15萬。任務完成給你補剩下的5萬。dollar。”


  沒過多久,對方回過來一條信息。


  “可以。放心吧,這錢你花的肯定值。我很講信譽的。XXXXXXXX銀行戶口賬號,十五萬,先打過來吧,dollar。”


  徐小樓滿頭黑線,“fuc-kyou!你先過來,我當麵給你賺錢!地址是長寧街仁濟堂。”


  ……


  半小時後,隻穿了一條大褲衩白背心的黑人尼奧快速跑到仁濟堂後院。


  徐小樓忍著一腳把對方踹死的衝動,實現諾言,把錢按照國幣匯率折算一下,轉到對方的賬目。


  他咬牙切齒的說道:“喂,你要是敢黑我的錢,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會讓你一個子兒一個子兒的吐出來,知道嗎?”


  尼奧瞪大眼睛,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咿咿呀呀說了一大串,大致意思是表明自己聽不懂。


  徐小樓隻好把這句話在手機上翻譯成文字,讓對方看了一下。


  尼奧猛然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咧嘴吐出兩個口音怪異的國語字。


  “放心!”


  ……


  一直把三人送到火車站,徐小樓才對淚眼朦朧的李玥玟說道:“不用擔心,這邊有我。”


  李玥玟點了點頭,“我會分別在每天早上七點,中午十一點,晚上五點給你打電話詢問爺爺的情況,我這次過去,最多一個星期就會趕回來,這段時間要麻煩你了。”


  第一-次聽到對方用如此客氣的語氣給自己說話,徐小樓覺得有些不太適應。


  說實話,徐小樓對麵前這位女子挺有好感的,對方身上的氣質就彷如有一股非常奇異的魔力,讓他深深為之著迷。


  此時看到對方這等淚眼婆娑的模樣,他十分心疼,歎了口氣,說道:“放心吧,我這段時間就住仁濟堂。”


  站在一旁的靳廣印始終是一臉平淡無奇的模樣,他不是不懂這女孩兒的心思,知道對方討厭自己,但那又如何?按照李青山所說的話,他靳廣印在內蒙的某個地方當真可以稱之為地頭蛇,想要巴結上他床的女人多到數不勝數,導致他從小就養成一種心態。


  這世界上的女人都應該和他所處地方的女人沒啥區別。


  更何況,他耿直的性格死較真認為那封婚書是作數的,哪兒管什麽婚姻自由戀愛自由,沒有把李玥玟搶回去就已經是他靳廣印最大的禮貌。


  他不耐煩地看著李玥玟在另外一個男人麵前淚眼朦朧,說不出的心裏酸楚,他揮了揮手,打斷這兩人的對話,“趕緊走吧媳婦,咱爸還在家等著呢。”


  李玥玟回過頭,咬牙吐出一個字,“滾!”


  ……


  回到仁濟堂,剛進門,發現李青山竟然自己從床上起來,坐在院中的青石板凳上曬太陽。


  徐小樓走過去,開玩笑說道:“該不會剛才是裝的吧?”


  李青山滿臉病態,搖了搖頭,輕聲吐出一句話,“隻是想曬曬太陽。”


  老人抬起頭,僅僅這一個簡單的動作,仿佛就花去他不少力氣。


  他眯著眼睛,看著萬裏無雲的天空。


  陽光不算刺眼毒辣,李青山的影子格外蕭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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