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危機再現
那位中年醫生走上前來,給沈瀟瀟檢查了一遍,扭過頭,笑道:“沈族長,您女兒沒大礙了。”
聽到這話,沈玉山嗯了一聲。
中年醫生很懂事地笑了笑,離開臥室。
兩個年輕小護士也轉身走開。
頓時,臥室內隻剩下這一對年齡相差三十多歲的父女,以及站在窗前沉默不言的保鏢二叔。
“徐小樓呢?”
剛醒來的女兒,和自己多日未見的父親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在問另一個男人的生死。
這讓沈玉山很生氣。
但盡管很生氣,考慮到女兒如今重傷過後不能受氣。他深呼吸一口,柔聲說道:“不知道。但你也不要著急,我這邊已經派人去打探他的下落了。你安心休息,不要操心。”
這完全是一句寬慰女兒的話語。
他怎麽可能去打探那個鄉巴佬的下落?
那個鄉巴佬最好是死了。
就算沒死,他沈玉山也不打算再讓女兒和他見麵。
沈瀟瀟臉色平靜地說道:“好的,父親,勞您費心了。”
“都是自家人,不用這麽客氣。”
“父親,我想休息一下。”
“好好,那我先出去吧。”
……
沈玉山轉身之後,躺在床上的沈瀟瀟突然抬起手,做了一個招手的動作。
這個動作,是做給屋內的另一個人看得。
原本準備隨家主離去的保鏢二叔停駐腳步。
沈玉山回頭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沉吟片刻,微笑著離開,並且拉上了門。
……
身穿黑西裝的保鏢名字叫王二。
是個很簡單的名字,但履曆卻不簡單。
他跟隨沈家的家主半輩子,風來雨去刀光劍影,用身體為沈玉山擋過槍子,用時間證明了他擇一不二的忠誠。
王二這輩子最不喜歡撒謊,尤其是從未對沈家人撒過謊。
所以,沈瀟瀟把他留了下來。
這個胸口沉甸甸臉色病怏怏的女人輕聲問道:“二叔,徐小樓到底咋樣了?我聽實話。”
剛才父親的話全是假的,這點她內心非常清楚。
“不清楚。”
“什麽意思?怎麽會不清楚?”
“那天我離開之後,就直接帶你到附近醫院輸血搶救,然後把你帶回了家裏。至於徐小樓的消息,我隻清楚他從梁書燦的手中逃走,至於逃走之後是死是活,我就不知道了。”
沈瀟瀟長舒一口氣,她眼神堅定地說道:“二叔,我想讓你幫我。”
“怎麽幫?”
“幫我調查兩件事情。”
“我先聽一下。”
“第一件,幫我去找徐小樓,找到他之後,保護他。一定不要讓他死了。”
沈瀟瀟鄭重說道:“他對我的重要性,不亞於我的生命。”
這是一句很莊重的宣言。
從小看著沈瀟瀟長大的中年保鏢愣了下,沒有點頭,也沒有說話。
沈瀟瀟繼續說道:“第二件,我要你去調查一下當天梁家別墅的二層樓,到底發生了什麽。那梁黛麗怎麽就突然死了?我不相信是被小樓治死的。”
“怎麽查?”
“用盡一切辦法去查,二叔,我相信你的能力。”
“第一件事,我需要去請示一下家主。第二件事,我可以私人答應你。”
“二叔!”
沈瀟瀟麵帶祈求,正準備再說什麽,卻看到對方已經扭頭離開。
她悲痛地留下淚水,摸了摸身邊,發現床上幹幹淨淨,抬頭看了看周圍,同樣的一塵不染。
這裏別說有什麽手機等電子設備,就是連鬧鍾電子表都沒有。
看來,父親是打算把我禁足了。
沈瀟瀟心中如是想道。
她看向窗外,滿心牽掛。
小樓,你可千萬不要有事啊。
……
門外。
中年保鏢走到樓梯口,看到滿頭白發的主子在抽煙。
走過去,沒等對方發問,他就把剛才屋內的對話道出。
“哦,這樣啊,那都答應了?”
“沒有,隻答應了第二件。”
“那我建議你答應第一件,不要答應第二件。”
“為什麽?”
“老/二,你的問題變多了。”
“哦,好的。我明白了。”
……
看著跟隨自己半輩子的保鏢離去,沈玉山掐滅煙頭,佝僂著腰,向自己的書房走去。
他心想,‘那徐小樓已經死了,所以第一件就是讓你去查也無所謂。但第二件……’
他走進書房,走到辦公桌前。
從抽屜裏拿出一份請柬。
再過兩天,就是他沈玉山的壽宴。
而這份請柬,正是準備今天下午送到蘇家的請柬。
沈玉山笑了笑,自言自語道:“希望梁家的小丫頭,到時不要爽約了。”
……
同一時間。
仁濟堂後院。
兩女兩男坐在院中的小石桌旁。
任雅閣喋喋不休地和黑人尼奧攀談,可奈何語言不通,後者大部分是有聽沒懂,盡管有翻譯軟件幫忙,也實在頂不住這女子如機關槍一般的連珠話語。
“woc!那個王瑟也忒不要臉了吧?自己腦子不行被陰了,就拿你撒氣?哦,我不是說你的行為有問題,相反我覺得你做得很對。為了救自己母親,甘願忍受罵名選擇背叛……woc,這事兒聽起來真的很酷啊!”
任雅閣兩眼冒金星。
“拜托你興奮的時候不要抓我的胳膊好嗎?這條胳膊剛才被你砸了幾下,現在還疼的難受。”中年船長鍾正青翻了個白眼,撇嘴道。
尼奧看到翻譯軟件上的話語,抬起頭,然後撓了撓頭。
他不明白,這事兒哪裏酷了?
他當時隻是為了賺錢,哪兒想這些酷不酷的問題?
“喂,夢雪,你說這事兒酷不酷?”任雅閣用胳膊肘捅了一下身邊的閨蜜。
可能是有意為之,纖細的胳膊肘恰好捅到韓夢雪的胸口上。
這位仿佛在發呆的童顏巨ru女孩兒連忙抱住雙肩,紅著臉點頭。
……
小屋內。
李青山仿佛連站起身的力氣都沒有。
老頭兒臉上的皮膚猶如一棵老樹的樹皮,蒼老,而且病態。他說道:“剛才我給他行了針,傷勢已經全部穩定。”
隻是這簡單的一句話,李青山的額頭就生出汗水。
在一旁的李玥玟連忙端了一杯茶,用毛巾擦了擦爺爺的額頭,說道:“不要太勞累了。”
不要勞累?
不得不勞累。
說到底,床上躺著的,也是自己的師侄。
李青山沒有再說話,靠在椅子上,閉上眼睛休息。
鋼絲床上的徐小樓仍在昏睡。
李玥玟眼神複雜。
這位心地善良的姑娘有些掙紮。
她真的不想再讓爺爺辛苦了,但是她又不能見死不救。
她此時好恨。
恨自己為何沒有繼承爺爺的醫術?
為何要去上那個狗屁大學?
到頭來,不還是中途輟學?回來繼承了醫館?
假如自己能早些把心思放在醫館上,說不定爺爺也不會如今病入膏肓。
但現在恨也沒用。
不,是她李玥玟真沒用。
……
長寧街的上方突然有兩架直升機出現。
螺旋槳的轟鳴聲瞬間傳遍整個街道。
仁濟堂的眾人心中一悸,有點草木皆兵。
李玥玟快速走出屋門,來到院中。
和院子裏的三人對視一眼,她們紛紛從對方的眼中看到凝重。
直升機降落。
其中一個機艙中,率先走下來一個壯漢。
壯漢穿著T恤牛仔褲,一身肌肉不屬於米國電影中的施瓦辛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