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胸口疼
客廳中不時有人上樓,不時有人走下。
來來回回。
起初走上樓梯的人大多信心滿滿,但直到看見那些下樓與之擦肩而過的人,看到他們臉上都掛著失望以及費解的情緒時,便逐漸不再那麽有信心了。
徐小樓和沈瀟瀟站累了,想找個地兒歇息。
而隨著時間推移,樓下的人越來越少,最後隻剩下不到十人的時候,也終於有空閑的椅子騰出來。
徐小樓讓沈瀟瀟先坐下,隨即皺眉苦思。
四十多位醫生,除卻之前離開的十幾名西醫,還餘有不到三十位。
已經上去的,無一例外,全是沉著臉離開。
這代表著他們都對那病症束手無策。
徐小樓不禁心想,‘這到底是什麽病?’
終於,等到廳內隻剩下五個人的時候,徐小樓從椅子上站起身,低頭對沈瀟瀟說道:“那我上去了。”
沈瀟瀟輕輕點頭。
……
來到樓梯口。
兩個保安伸手攔住。
徐小樓掏出那封推薦信,遞了過去。
其中一名保安接住,並拆開。
隻看了一眼,便立即臉色變得恭敬起來。
紙張上麵隻寫了一行字。
‘徐小樓為我肖雲弟子,已出師。’
紙的落款,是一個印章印記。
印記上清晰標明——饒州市中醫藥協會公章。
……
肖雲的名頭響亮,素來有‘藥神’的稱號。
那位手持信件的保安示意徐小樓稍等片刻,隨意連忙朝樓上跑去。
過了一會兒,又跑了下來,說道:“你可以上去了。”
徐小樓微笑點頭,抬步拾階而上。
客廳中,餘有的幾名醫生紛紛皺眉不解。
他們沒看到那信件的內容,但從保安恭敬的神色中也可以看出,這位身穿迷彩服、氣質猶如土包子的年輕人,應該不是個簡單貨色。
隻是,這穿著,真的好土。
……
走上二層。
麵前是一條長廊。
牆上貼有壁紙,掛有十幾幅應該是出自名家之手的壁畫。
長廊很寬敞,地麵鋪就紋路優雅的地板磚,擦的明亮如鏡。
盡頭,有個中年人在等待。
正是這家別墅的男主人,梁書燦。
徐小樓微笑著走過去。
路過幾間關著門的房屋,想來應該是書房和臥室。
長廊內的空氣很清晰,但隱隱中,仿佛有淡薄的藥草味參雜其中。
走到男人麵前,佇定。
梁書燦開口問道:“你師傅近來可好?”
徐小樓禮貌低頭:“還好。”——剛才在樓下時,那封信他已經拆開看過。盡管不知為何自己竟然成為了‘藥神’的弟子,但多了個名頭,可以扯旗辦事,總歸要方便一些。
再者,推薦信是蘇青河給的。
徐小樓相信,對方應該不會害自己。
對話繼續。
“黛麗剛發現病狀時,我就去找過肖老,但當時肖老也表示束手無策。”
梁書燦皺著眉頭,語氣有點懷疑,說道:“既然你師父都沒辦法,你覺得你有本事把我女兒治好嗎?”
徐小樓點了點頭:“師父不行,不代表徒弟不行。我可以試一試。”
聽到這話,梁書燦露出欣慰的神情,“好,年輕人能有這自信,很不錯。”
他讓過身子,“進去吧,希望你的醫術,能配得上你這份自信。”
徐小樓再次禮貌點頭。
……
走到門口。
一股濃重的藥草味撲鼻。
徐小樓微微一愣——他從這味道中,聞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
在門口佇立片刻,他抬步朝裏麵走去。
砰的一聲輕響。
門關了。
這是一間興許有五十平方左右的大臥室。
衣櫃、梳妝台、書桌、落地窗、粉紅色的窗簾……
最後,他的目光落在那張兩米長的大床上。
床上躺著一位年輕女子。
她拿著手機,看著手機屏幕。
她好似在偷笑。
徐小樓咳嗽一聲。
躺在床上的女子這才抬起頭,看了他一眼,隨即把手機放在唇邊,說道:“蘇哥哥,你的人來了,先不說啦。”
鬆開手指,放下手機。
她在床上坐起身,靠在床頭,笑著說道:“你好,徐神醫,我是梁黛麗。”
……
這個女人長得很美。
絕大多數女人的美麗,來自妝容和風韻。她們身上大多都有特別美麗的部分,或者是獨特的氣質。甚至說,有些女人的五官單獨來看,並不好看,但湊在了一起,卻能給人一種非常賞心悅目的感覺。
但此時安靜躺在床上的這位女子,卻是全身上下無一處不是美麗的。
她的五官,身姿,無論是單獨去看某個部分,還是看全部,都是極美。
最要命的是,她今年才隻有十六歲。
稚澀的眉角未開,清亮的眼眸如同一麵鏡子。
她穿了一件連體長裙,簡簡單單的衣著穿在她身上,都像是世間最清麗,又最貴重的衣衫。
徐小樓愣了好久,終於回過神,低頭走到床邊,問道:“你認識我?”
梁黛麗展顏一笑:“認識啊,蘇哥哥誇讚過的你醫術呢。”
徐小樓撓撓頭,“哈哈,謬讚謬讚。”
突然,他鼻頭一皺,隨即眉頭也皺了起來。
通過剛才這女子說話,吐露出的氣息,他又問到了那股不尋常的氣味。
梁黛麗伸出手,眼神中透露著天真,“怎麽治?需要把脈嗎?”
興許是想到徐小樓是蘇哥哥介紹來的,便對他的醫術非常有信心,抬手伸到他的眼前,晃了晃,說道:“最好不好給我煎藥哦,我怕苦。”
徐小樓笑了笑,伸出手指,在她的腕間輕輕一搭,說道:“良藥苦口利於病,治病,哪兒有不吃藥的道理?”
“唉,人生本就已經夠苦了,所以才想少吃點苦。”梁黛麗突然閉上眼睛,說出這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語。
徐小樓愣了下,隨即想到昨天沈瀟瀟曾說過關於‘病嬌女’的言論,隨即心中了然。
他摒棄雜念,動用《醫典》內力,順著對方的手腕朝她身體內部探去。
一邊檢查,一邊詢問。
“我聽說,你是胸口疼?”
“嗯,大概是這裏。”梁黛麗閉著眼睛,抬起另一隻手,指向胸膛的某個位置。
“不對不對,有時候是這裏。”她搖了搖頭,又指向另一個地方。
一說起病情,她臉上的微笑不見了,換上一副憂愁模樣,說道:“總之就是整個胸膛,間歇性的,無處不疼。有時候隻是輕微的疼痛,就像是有什麽東西在裏麵鑽動一般。有時候是劇烈的疼,就像有一柄刀子在不停地割我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