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拳賽(三)
有些人,天生就能當主角。不論是從外貌說起、還是與旁人比拚內涵學識,身邊的蘇青河乃是其中翹楚。即便是坐在這間魚龍混雜燈光昏暗的地下室內,仿佛都能把周圍所有人的風采都壓製下去,獨顯清輝。然而,這個現象在門口那個男人出現之後,便立即被打破了。
徐小樓盯著他。
他也在盯著徐小樓。
雙方是第一/此見麵,但卻都從手機、相片、資料夾等等各種渠道看到過對方的樣貌。
徐小樓站起身,把內心仿佛要噴湧而出的憤怒全部壓製下去,裂開嘴,露出標誌性的憨笑。
越憤怒,便要越冷靜。
沈瀟瀟同樣站起身,臉色變冷。
情敵。
還真是情敵。
那個男人穿著白T牛仔褲,一米八的個頭,身材看起來消瘦,但從其露出的結實手臂來看,平常應該很注重鍛煉。
短發,令人矚目的是那張陰柔到好似女子般的俊臉,按照徐小樓的話來講,漂亮地很像一個娘們。
這個年輕男人走到就這麽嘴角掛著一絲陰沉的笑容走到三人麵前。
他說道:“蘇少爺,別來無恙啊。”
蘇青河點了點頭,臉上掛著溫煦笑容,回應道:“嗯,王少爺,好久不見。”
……
王瑟。
這是一個在天雲市如雷貫耳的名字。
天雲王家的長子。
能以一己之力把天雲關係龐雜的富二代圈子全部收入囊中的男人。
睚眥必報的狼崽子。
連饒州市第一公子哥蘇青河都頗為忌憚的男人。
以及,徐小樓的情敵。
……
和蘇青河打完招呼之後,這個看著很像娘們的年輕男人轉臉向自己的‘未婚妻’,問候道:“瀟瀟,來了也不提前打聲招呼?還有,你怎麽會來這種地方?這可不是你這樣的女孩子該來的地方呢。”
他的語氣很隨意,話有點多。
聽到‘瀟瀟’這個親昵的稱呼,徐小樓眼皮輕輕跳動了一下。
而身為這個稱呼的主人差點渾身起雞皮疙瘩,兩條細眉深深擠在一起,撇嘴道:“不用,我陪朋友來的。”
語氣雖說夾帶著很明顯的厭惡,但終究是還算是客氣地回答了對方的問題。
聽到朋友這兩個字,王瑟終於再次把目光放在徐小樓身上。
眼神中夾帶著濃重的敵意。
或者說殺氣。
他曾在電話裏威脅過對方。
此時見麵後,卻好似是頭一次與對方交流。
“你就是徐小樓啊?”
“嗯。”
“還記得我上次我在電話裏說的話嗎?”
“嗯,記得。”
“是不是沒理解我當時的意思?那我可以再簡明地給你重複一遍。如果你還敢繼續挑釁我,那你很可能會死。”
“嗯,我知道這個意思。”
徐小樓的語氣很平淡,表情也很平淡。
而他越是平淡,就越能勾動對麵這男人的怒火。
長著一張娘們臉的王瑟怒極反笑:“本來還想著你這種小嘍囉不值得我出手,再加上有蘇青河從中阻攔,我也就打算把你當一個屁放了算了。但既然你自己從饒州跑到我麵前,那我要是再不做點什麽,就有點太說不過去了。”
他雙手握在一起,發出哢哢輕響,說道:“也別說我在自己的地盤欺負人,咱倆待會兒等拳賽結束後,到裏麵玩玩,過兩手?你贏了,你在天雲的這段時間,我不找你麻煩。你要是輸了,也簡單,跪在地上給我磕十個八個響頭,從今以後,見麵就叫兩聲爺爺,怎麽樣?”
聽到這話,沈瀟瀟連忙拉住徐小樓的衣角,搖頭示意不要應承答應。
這位天雲市的第一公子哥在前些年的時候曾被家人送到東北的bu隊裏待過半年時間,別看其表麵陰柔瘦弱的模樣,但若真動手打起架來,絲毫不弱於一位退役的老兵。
可能是天賦問題吧,王瑟生來嗜鬥,在東北待了半年回來後,經常會找一些同樣嗜鬥的人進行私人約架。
打了幾十場,從未輸過。
對手大部分都是被擔架抬著出去的。
後來這事兒鬧得越來越大,以至於家中老爺子放話出來,才稍微老實了些。
沈瀟瀟既然身為王瑟的‘未婚妻’,當然對其的資料了如指掌。
雖然知道徐小樓的身體素質不錯,但和麵前這個傳說能一個單挑十個壯漢的王瑟相比,恐怕也占不了啥便宜。
她小手拉住徐小樓的衣角,眼神示意不要輕舉妄動。
然而,她沒想到這個狗男人下一秒做了一個讓周圍三人都為之震驚的動作。
徐小樓咧嘴一笑,左臂向後伸出,直接攔住沈瀟瀟的細腰,往身邊一拽,後者便順勢依偎在他的懷中。
他挑眉說道:“行啊,但是要加一個條件。你輸了,也不說讓你磕十個八個響頭,一個就成,咋樣?”
俊美男子愣了下,隨即便是一股溫熱從胸膛湧出,直至臉麵變得溫紅。
看著對方這極具挑釁的舉動,看到自己的未婚妻即便落入那男人懷中、卻沒有下意識掙脫的表情,看見徐小樓那張咧嘴憨笑似乎沒啥心眼、但越看越覺得令人想一拳砸上去的笑臉。
最後,王瑟想到這家天雲酒店老板的背景,想到若真是在這地下室裏衝動動手打人所造成的後果,他隻能陰森地笑了兩聲,吐出兩個字。“可以。”
……
王瑟離開這裏,找了附近的一張桌子坐下。
沈瀟瀟冷著臉說道:“還不放手?吃豆腐吃上yin了?”
徐小樓下意識手掌摩挲了兩下,連忙收回手,無辜說道:“說啥呢,誰吃豆腐了,我就是氣氣他。”
坐下。
蘇青河剛才的表現很平靜,或者說,根本就沒有表現,完全就是一副純粹看戲的姿態,就差端盤瓜子一邊磕一邊微笑鼓掌了。
“你知道他今天要來?”沈瀟瀟挑眉問道。
蘇青河瞪大眼睛,似乎很是無辜,反問道:“他每周都會來,你不知道嗎?”
因為被王家老爺子嚴令禁止、不能出門去找人約架的緣故,王瑟隻能把心中的熱情發泄到別的地方。
比如,這天雲酒店每周一次的地下室拳賽。
一周來一次,從未缺席。
蘇青河說道:“而且,他每周都會下彩頭,下zhu金額永遠是最大的。”
話音剛落,地下室內震耳欲聾的音樂聲驟然響起。
天花板上的鐳射燈來回旋轉,最後集中照射在一個角落處。
那裏有一張桌子。
桌麵分為兩個顏色。
紅、藍。
兩塊不同顏色的區域中,分別擺著一疊厚厚的資料。
那是即將出場的拳手的資料。
桌子後麵站著一個身姿綽約豐腴的年輕女人。
她隻是微笑的站在那裏,沒有說話。但來這裏的熟客都知道她接下來要做什麽。
蘇青河微笑著解釋道:“開始下zhu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