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林家的現狀
這家洗浴中心的服務很好,至少在效率上沒話說,隻過了不到十分鍾,便有兩個年輕人提著六個暖水瓶來敲門。
水都是百攝氏度的開水。
一共跑了兩趟。
將開水全部倒入木桶後,待看到藥材沉下去一半的時候,徐小樓打開沐浴頭,調到最熱的檔位,把木桶澆灌至八分位置。
再次試了下水溫,尚可。
他招呼林月坐進去。
哪知這女人卻突然轉身朝床邊走去。
洗浴間本就是簡單的磨砂玻璃隔離,所以徐小樓能模糊地看到,床邊的女人伸手入衣內,好似在解什麽……
他連忙回過頭,捂住鼻子,隻覺得腦子裏都著火了。
兩分鍾後。
林月走到木桶前,伸了個舒服的懶腰,說道:“衣服弄濕了不要緊,但裏麵貼身的,可不能濕了。”
徐小樓扭過頭,不敢直視:“趕緊開始吧,我晚上還有其他事兒。”
……
坐進藥味兒刺鼻的水中,林月隻覺得遍體舒泰。她把雙手搭在木桶邊緣上,閉著眼睛,細心享受著渾身暖洋洋的感覺。
突然,她感覺到右手被抓住。
張開眼,看到徐小樓滿臉通紅地把一根銀絲纏繞在她的手腕上,然後拉著銀絲,往後倒退,站在門口佇立。
林月問道:“你這是幹啥?”
徐小樓臉朝門外,撇嘴回答:“號脈。”
……
因為氣氛怪異的緣故,徐小樓咳嗽兩聲,決定說點什麽,打破這有些尷尬有些怪異的氣氛。
“你平常都喜歡吃什麽?”
“我呀,幾乎不挑食。”
“哦,那我建議你以後多吃點補血活血的東西,類似紅棗蓮子黃鱔胡蘿卜,少喝茶,因為茶會讓貧血症狀加重。”
“行的徐大神醫,我聽你的。”
“嗯,你家隻有你和你妹妹嗎?”
“是的,我的父母在前段日子……出車禍死了。”
說到這裏,林月的語氣變得低沉。
徐小樓知道自己問錯話了,有些愧疚,說道:“對不起,我無心的。”
……
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講,徐小樓都不能算是個正人君子。
之所以這時當起了柳下惠,原因很簡單——他怕自己克製不住心中的火焰,如果真忍不住了,撲了上去……想起《醫典》的那句警告,沒有修煉至第三層便破了身子,後果太可怕了。
在林月的家中時,他一直婉拒對方,也正是這個原因。
但見死不救又違背醫師道德,所以內心掙紮過後,他還是選擇救人要緊。
左手拉住銀線。
右手則是伸出食指和中指,輕輕搭在線上。
運轉《醫典》內力,順延著銀線探視過去。
內力如絲般蜿蜒到銀線的另一端,浸入林月的手腕,繼而朝她全身探視而去。
這股力量很溫暖,讓人很舒服。
林月輕輕歎了口氣,她閉上眼睛,說道:“你不用道歉的,人死如燈滅,如果連這一點都看不開,我恐怕早就隨他們而去了。”
她覺得渾身從裏到外都暖洋洋的,大腦放鬆,有了一點睡意。
強打起精神,林月說道:“我和妹妹兩人無依無靠,在這饒州市裏上層圈子裏,就如同古代那破敗皇室的公主……嗬嗬,這不是自誇,我林家當年在饒州的生意冠絕一時,幾乎沒有其它商家能媲比,現在落魄了,也就導致是誰都想來分一杯殘羹。兔死狗烹,嗬嗬,在生意圈裏,這可是每天都會上演的戲碼……”
聽到這話,徐小樓不知該作何置答,頓了片刻,他說道:“錢財終究是身外物,如果他們的目標隻是錢,那就給他們。畢竟你也沒能力給他們鬥。”
這是一句大實話,沒有絲毫嘲諷或者別的意思摻雜在裏麵,純粹是身為局外人給的一點客觀的建議。
但實話往往又最傷人。
坐在木桶已經有些困意的林月,頓時睜大眼睛,一掃憊懶姿態。
她咬牙說道:“他們要,我就得給他們?”
“憑什麽?”
“還有,你以為他們隻是想要錢?沒那麽簡單!”
“我身為林家資產的合法繼承人,隻要得到了我,就可以不費周折、順理成章地拿下整個林家!你知道這意味什麽嗎?”
林月眼睛通紅,“這意味著,我就像一隻沒有任何反抗能力的肥羊,而他們就像一群擁有鋒利弓箭的獵手,都在搶著率先拿下我,或者說,率先拿下整個林家。”
“所幸的是,因為某些原因,他們目前還不敢強行對我怎樣,隻能按部就班地對我追求表白……”
一口氣把憋了好久的心裏話全部傾倒出,木桶中的美人閉上眼睛,如釋負重。
熱霧彌漫,洗浴間的玻璃上掛滿水珠,徐小樓站在門口,左手拉線,右手食指搭線。他透過稀薄的熱氣看向木桶中的女人,因其背對的緣故,他隻能看到對方的背影——那黑色的秀發披散在木桶沿外,如藕玉般的雙肩在緩緩騰起的霧氣中若隱若現。
看到這裏,徐小樓不免聯想到,如果此時是站在正麵與林月四目相對,那會是怎樣的一個畫麵?
徐小樓咳嗽兩聲,問道:“那個朱強,也是你的追求者之一吧?”
林月歎了口氣:“是的,他的父親是本市一家私立醫院的院長,有點小錢,依靠著他父親那點小錢,他也算是勉強擠進了饒州市的紈絝圈子。後來他不知從哪兒得知我林家現在的處境,就動了想追求我的心思。嗬嗬,要是放在以前,像他這種小角色我都懶得搭理。可現在……唉。”
林月突然轉過頭,看向門口佇立的男人,問道:“我說了這麽多,你能猜到那些追求我的人,他們抱得心思是什麽嗎?”
徐小樓愣了下,猶豫了下,有些不確定地反問出三個字:“等你死?”
林月淒婉地笑出聲:“對的,你很聰明。”
“從法律角度上來講,隻要我自然而然的死掉,林家財產的合法繼承人,便會是我的丈夫。而恰好的是,我身體有病這件事,幾乎整個饒州市圈子裏的人都知道。”
“所以,他們都在追求我,或者說,都為了我林家的財產而追求我。”
徐小樓沉默,低頭不知在想些什麽。
林月苦笑,繼續說道:“我不願意把父親一輩子打下來的企業拱手讓人,更不願意自己因為某些不幹淨的理由而隨便嫁人,最關鍵的是,我不想死……可那又怎樣?如果我不嫁人,他們就絕不會善罷甘休的,到最後,一定會狗急跳牆。”
徐小樓眉毛一挑,問道:“什麽是狗急跳牆?”
林月說道:“比如,我這些天就在懷疑一件事,那‘鳳羽草’雖然稀有,但以前我父親活著的時候,隻要肯花錢,就絕對能買到。而最近卻在市麵上突然斷貨,很可能就是他們發出的最後警告……沒了鳳羽草,我的病症加重,隨時都有可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徐小樓沉吟了片刻,輕聲問道:“是藥方泄露出去了嗎?還有,你要是就這麽死了,對他們有什麽好處……”
剛說出口,便意識到自己這話問的有些白癡,他歎氣道:“因為你妹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