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兔死狐悲
“您再問問?”
索額圖問出這句話,本來是沒有任何問題的。作為臣子,有職責為皇帝查漏補缺。
而索額圖作為太子的叔公,又是太子堂的領頭人,自然更有指正太子疏漏和不足的義務。可是,索額圖卻忽略了一個重要的關鍵點,那就是現在的太子,已經是皇帝。
皇帝,至高無上,為天之子。
索額圖還一副指正太子的樣子,而且是當著群臣的麵,這就有些過分了。
“好!”
太子很生氣,但麵上卻還是忍了下來。
他能登基,雖然是太後的懿旨。可若是沒有索額圖不遺餘力地支持,他可能會把太子之位給丟了。
太子不可能直接聯係兀良哈,而是望向梁九公。
梁九公則很快用傳訊玉符連通遠在孜川小城的兀良哈。
一番對話後,消息終於傳到了朝堂這邊。
四阿哥將被抓的逍遙坊的人,還有那些準備進駐逍遙坊的散修,釋放了九成九,隻有少數前明餘孽依舊被鎮壓著。
當兀良哈跟梁九公的對話結束,朝堂上一片死寂。
四阿哥捉了人,擺出了要跟逍遙派死磕的架勢,可是等逍遙派的人出發後,四阿哥居然把人給放了。
“諸位愛卿,你們怎麽看?”
太子的表情十分凝重。
“雍親王此番所為,你們說,這是意外呢,還是存心而為?”
“我大清雖然一統天下,但這四邊不寧,若是在這時候跟逍遙派起了衝突,咱們能不能贏?”
“萬歲,奴才以為,此事,還得問過雍親王才好!”
納蘭明珠沉聲開口。
太子掃了納蘭明珠一眼,眼神陰鬱。
對於納蘭明珠的回答,太子是真的很不滿意。若不是為了大局的穩定,太子是真的想拿下納蘭明珠。
這個混蛋,從他還是太子的時候,就對他各種的不滿,幾次三番的挑事,試圖將他的太子之位給廢了。而今,他已經登基為帝,成了大清的萬歲,可這納蘭明珠,還是對他很不滿。
如此奴才,簡直就是該死!
“朕,問你們的是怎麽想的!”
太子冷冷地望著納蘭明珠,“若事事都要去問當事人,朕要你們何用?”
“是不是朕想要知道逍遙派的人會采取什麽應對之策,朕應該去找逍遙派的宗主來問一問?”
索額圖對他這個皇帝,缺少必要的敬重,依舊將他當成那個沒有登基的太子。
而納蘭明珠,則是各種的屍位素餐,混日子。
混賬,混蛋,都是不可饒恕!
太子心裏在咆哮,麵上雖然強自鎮定,但是他的心裏,已經如同火山爆發。
“奴才萬死!”
納蘭明珠知道太子這是在借此發泄自己內心的不滿,連忙跪下,請太子降罪。
“萬死?哼,那你去死好了!”
太子是真的受夠了!
他現在不再是儲君,而是大清的帝王。
“萬歲……?!”
納蘭明珠懵逼了,是真正的懵逼,大腦都不會思考了。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太子剛才,似乎是讓他去死。
不但是納蘭明珠懵逼,朝堂上的人都懵了,傻了。
納蘭明珠,可是出身葉赫那拉氏,而葉赫那拉氏,乃是滿清八大姓之一,是真正的名門出身。而且,他本人已經是化神境界的大修行者,是大清的中流砥柱人物。
“怎麽?不想死嗎?”
太子冷冷地望著納蘭明珠,“既然不想死,就別在朕的麵前說這些虛偽無比的言語,朕聽了,很惡心!”
太子瞬間化身毒舌郎君,一句句惡毒的話從他的嘴裏說出來,真正是讓人聽了寒心。
“奴才,請乞骸骨!”
納蘭明珠跪在地上,緩緩開口。
作為朝堂大員,大清的砥柱人物,太子用這樣的言語來說他,他但凡是還要一點點的顏麵,也是沒有臉麵繼續留在朝堂之上。
“滾!”
“要乞骸骨是吧?”
“好,朕,準了!”
太子實在是不想再繼續忍著,當即怒聲開口,“你現在就可以滾了。還有,從今天開始,葉赫那拉氏之人,九代之內,不得入仕!”
滿清八大姓氏又如何?
在絕對的皇權麵前,都是不堪一擊的。
“萬歲爺,請三思!”
“三思啊,萬歲爺!”
當太子一怒傳下如此旨意,朝堂上的眾臣更加懵逼了。然後,所有人都開口了,紛紛請求太子能收回成命。
然而,太子卻是不想再忍了。
他是太子的時候,隻是儲君,上麵還有康熙壓著。可現在,康熙已經駕崩,他成了皇帝,乃是九五之尊,所有人都該聽他的話,而不是跟他為敵。
納蘭明珠,既然沒有這種覺悟,那麽,這樣的臣子,他用不了。
“哈哈,哈哈哈……”
納蘭明珠聽到太子的這一番言語,聽著朝堂上眾臣的勸言,忽然放聲大笑。
他不再跪在地上,而是霍然起身,站得筆直。
“萬歲既然如此說,納蘭明珠領旨,謝恩!”
納蘭明珠望了太子一眼,轉身便向外走去。
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他納蘭明珠乃是成名已久的化神境大修士,即便是康熙在朝的時候,也是對他禮敬有加。
可太子不過是剛剛登基,還沒有做出一點的成績,本身更僅僅隻是元嬰境界,居然對他這個化神境界的大修士,毫無敬意。
古人說,士為知己者死。
可惜,太子並不是他納蘭明珠的知己。
“萬歲爺,還請收回成命!”
索額圖跟納蘭明珠素來政見不合,兩人是老對頭。可看到納蘭明珠以這樣的方式退出朝堂,不是索額圖想看到的。
“朕意已決!”
太子哪裏可能妥協?
他早就看納蘭明珠不順眼了,如今有機會將納蘭明珠從朝堂之上驅逐,太子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萬歲!”
索額圖跪在地上,誠摯開口。
他是真的在用心輔佐太子,然而,太子的所為,讓索額圖心寒。
納蘭明珠被驅逐,讓索額圖感到了一絲的寒意。
兔死狐悲!
索額圖看著太子那冷峻的麵容,從太子的眼神裏,看到了太子對他的厭惡和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