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 就這么走了……
風逍終于順從寶寶和楚穎穎的扶持拉著龍霄從地上站起，寶寶終于忍不住問道：“哥哥，這個小弟弟是誰，長的好可愛。”
“他不是你的小弟弟，”風逍笑著說道，然后將龍霄拉到自己身前，“霄兒，這是你的奶奶，這是你的小姑姑。”
“奶奶，小姑姑……我叫霄兒。”
“啊！”寶寶小口微張，露出一臉可愛的驚訝。
“霄兒……這是你的兒子嗎？”楚穎穎的反應比之龍威還要不堪，嘴唇顫抖的都幾乎說不出話來。
“嗯，是我的親生兒子。今天四歲零兩個月，生日是五月七號，他的媽媽是北冥家的獨女北冥語蝶。”風逍微笑著說道。
寶寶可愛的眼睛瞪大老大，嬌聲道：“他是哥哥的小寶寶？那我是姑姑？我真的當姑姑了嗎？”
“嗯，爸爸說，你是我的小姑姑。”龍霄一臉乖巧討喜的笑著。
“唔！哇！我當姑姑了耶，媽媽我當姑姑了耶！媽媽……我把我的糖果，還有玩具都給哥哥的小寶寶玩好不好？”
楚穎穎激動的幾乎手足無措，看著龍霄半天都說不出來。巨大的驚喜一個連著一個，讓她幾乎認為自己是在做夢。龍霄伸出雙手，脆聲道：“奶奶，抱……”
楚穎穎連忙一臉慈愛的抱起他小小的身體，緊緊的摟在自己懷里，眼淚怎么止都止不住：“……逍兒有孩子了，是我的小孫兒……我當奶奶了……”
身后響起了一聲刺耳尖長的剎車聲。那輛車開的實在太快，停的時候差點撞到旁邊的舞龍石雕上。但能安然無恙的狂飆到這里的人物又豈是一般。車門幾乎是被砸開，一個老邁的身影在哈哈大笑中邁了出來。龍威連忙跑了過去，半責怪的說道：“爸，你怎么自己開車來啦。”
“哈哈哈哈，我聽說我孫兒愿意回家了，我能不急著過來看看嗎？”
風逍走到老人身前，慚聲道：“對不起爺爺，是我讓您老人家擔心了……”
龍天問大手在他肩膀上一拍，滿面紅光道：“一家人說什么對不起，是我們這些長輩欠了你很多，只要你肯回來就比什么都好。有你這聲‘爺爺’，我終于可以沒有遺憾了的上路了，哈哈哈哈！”
龍威笑著搖頭：“爸爸，你老當益壯，離上路還遠著呢。而且，今天不光你的孫子而來，還帶來了你的曾孫。”
龍天問老眼一瞪，大喊道：“你說什么？”
不用龍威回答，他的老眼已經死死的盯在被楚穎穎抱在懷里的龍霄身上，然后快步沖了上去，顫抖著雙臂將他從楚穎穎懷中搶過。
“小娃娃，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龍霄……你是我的曾爺爺嗎？”
“龍霄……龍飛九霄，好！好！好！哈哈哈哈！！我這個老頭子已經幾十年沒這么開心過了，哈哈哈哈！”
龍天問抱著自己的曾孫，直笑的眼睛里溢出了老淚。的確，龍威已經幾十年沒見父親這么高興過，而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
龍家四代首次團聚，那些守在暗處的龍家之人無不被感染的熱淚盈眶。此情此境，風逍想笑，卻怎么都笑不出來。只能沉默的看著。他有些不敢去想如果這個老人知道龍霄的命運之后會是怎樣的痛心。
龍家大院已經很久沒這么熱鬧過，熱烈的氣氛持續了很久，摻雜著老少的開懷大笑聲。吃過龍家四代第一次團圓飯后，龍家大院終于安靜了下來。
有些累了的龍霄終于在楚穎穎懷中睡去。寶寶用她亮晶晶的眼睛不斷打量著這個小人兒，仿佛在觀察一個小洋娃娃。然后她忽然問道：“媽媽，我什么時候可以給哥哥生小寶寶？”
楚穎穎先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后小聲說道：“這個……你自己去問你哥哥。”
“那哥哥現在和爸爸爺爺在做什么呢？”寶寶也小聲說道，以免吵醒這個熟睡的小小孩。
“他們啊，在談男人之間的事。”楚穎穎微笑著說道。
聽風逍講述了他去端木家后發生的一切和龍霄的來歷，龍威沉默下來，龍天問則哈哈大笑道：“好一個端木世家，幫我們培養了一個800智商的天才龍子……算是便宜他們了。還有北冥家的丫頭，真是一個難得的好女孩，配做我龍家媳婦。只是……”龍問天忽然老眼一瞇，看著風逍說道：“逍兒，我看的出你表情沉悶，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龍威也點點頭看向了他。他看的出來，風逍一直都是在強顏歡笑。
風逍長長舒了一口氣，說道：“你們是我的親人，我也沒什么好瞞你們的了。霄兒他……最多還能活四年。”
“什么！？”龍威和龍天問同時從座位上猛的站起了身來，動作太過劇烈的龍天問身體搖晃間幾乎要摔倒。
“是不是霄兒得了什么絕癥？”龍威皺眉問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龍家就算傾盡全部也會把他留住。”
風逍慘笑一聲，“我倒多么希望他得的是絕癥，這樣我就可以用無數種方法救回他……但這一切都是狗娘養的天命，我和霄兒之間，只能存其一啊！！”
當龍天問走出那間壓抑的房間時，他原本紅光滿臉的老臉已經是慘白一片，連腳步也沉重的如同灌了鉛一般。
風逍和他們說了可以說的一切，雖然他沒有解釋混沌之體是什么和意味著什么，但他的意思他們完全的懂了。驚喜之后，是一個轟頂的晴天霹靂。
“霄兒他知道嗎？”龍威問道。
“知道。”風逍答道。
“你準備怎么做？”
風逍搖搖頭，看著蒙著一層陰暗的天空：“如果不是因為我有太多不能死的理由，我真的很想直接了結自己。但……如今我能做的就是尋找那不知是否存在的希望……這段時間，滿足霄兒的一切愿望。”
龍威點點頭，沒有再說話。如果讓他選擇，他同樣會選擇風逍。非他自私，而是他不能死的理由實在太多了。
當老少三人走出來的時候，龍霄已經在院子里等著他們。他蹦蹦跳跳的來到風逍面前，開心的叫著“爸爸”。從他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悲傷與對命運的不滿。
“霄兒，告訴爸爸現在想去哪里玩？”風逍撫著他的小腦袋問道。
“去哪里都可以嗎？”龍霄眼睛一亮，開心的問道。
“嗯！”風逍微笑著點頭：“就算你想去天上，爸爸也會帶你去。”
龍霄想都沒想，笑嘻嘻的說道：“我想去我出生的地方，因為那里很安靜，空氣讓人感覺好舒服，而且那里的人都是關心和喜歡霄兒的人，雖然我好喜歡爸爸，但我很想回到那里去，還想一直待在那里。”
龍威和龍天問都明顯一愕。風逍輕輕說道：“霄兒真的想回那里嗎？”
“嗯！可以嗎？爸爸。”龍霄一臉渴望的問道。
風逍沒有猶豫，微笑著說道：“好，我說過，不管霄兒想去哪里，爸爸都會答應你。”
龍威和龍天問沉默在那里。如果他們是普通人，他們會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馬上阻止。但精明如他們已經隱約猜到了什么。
龍天問走向前去將龍霄抱起，“霄兒，你想什么時候去端木家？”
“嗯……現在就去！我好想那里。”龍霄笑著說道。
“好……別說這么簡單的事，就算再難的請求，你曾爺爺拼了老命也會去完成。那么，就讓曾爺爺送你過去，我倒要看看那里的人誰敢對我龍家的人不滿。”
“謝謝曾爺爺。”龍霄扯了扯他的花白胡子，開心的笑了起來。
龍霄的離去發生的太快，太突然。十幾分鐘后，當一家小型軍用直升機降落在龍家大院門前時，楚穎穎依然沒有反應過來。
“霄兒為什么要去端木家？我不同意，我不能讓我的孫兒待在別人家里！有人欺負他怎么辦，他生病了怎么辦……你們怎么可以這么依著霄兒。”楚穎穎急聲道。
龍威拍了拍她的肩膀，搖了搖頭道：“如果有那么一天，我會和你解釋的。”
楚穎穎：“……”
“霄兒，這只小烏龜給你。如果有人要欺負你的話，你就讓它把他拍死。”風逍把小玄武放進龍霄的小小口袋里，然后對它露出來的小頭警告道：“給我乖乖的聽霄兒的話，要是霄兒被欺負了，就算你是玄武我也要把你熬成一鍋烏龜湯！”
小玄武的腦袋縮了縮，連忙撓動了兩下前爪表示答應。
龍霄拍了拍小玄武的腦袋來表達自己的善意，然后看著風逍說道：“爸爸，讓媽媽不要怪霄兒，也不要太想霄兒。霄兒每天都會通過視頻電話和爸爸媽媽見面的。”
風逍露出微笑，說道：“我會和你媽媽說的，爸爸會照顧好你媽媽的。”
“影，拜托你了。”看到龍天問的眼神示意，龍威嘆聲道。
影點點頭，躍上了駕駛座位。龍天問也拉著龍霄進了直升機，然后重重的把艙門拉上。直升機很快就起飛，空中灑下龍霄大聲的呼喊：“……爸爸再見……爺爺再見……奶奶再見……小姑姑再見……霄兒會一直想你們的……”
“就這么……走了？”楚穎穎看著天空慢慢變小的黑點，喃喃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