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又見青雲
他失落對生活絕望，得過且過的話，方順安心頭一窒，脫口而出，“小師叔……”
若勸慰，他又不知如何來勸他。
他總不能說小狐狸終究還會出現的，讓小師叔耐心等著。
這有背他身為佛門中人該懂得的清規戒律。
方順安張口，張了半天終究閉口不語。
冷無炎苦澀一笑，抬頭看向他，“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我的心早入了紅塵，前些日子從經常回去的路上，我還想著到了寺中跟師傅說還俗陪著她和娘的事。不管她妖性是否祛除，也不管她是人是妖，有我看著她，她多少會收斂些，這一輩子我也能和她相守。隻是我終究是失去了這個機會。”
說著心中這場沒有結果的愛戀，冷無炎端起眼前的茶碗苦笑出聲。
聽著小師叔跟自己個啥都不懂的小和尚，談紅塵男女之間的感情。
方順安有些懵逼，紅塵男女之間的感情真就這麽讓人著迷嗎？
讓小師叔這個深懂佛法，修為比方丈還要出彩的他就這麽甘願墮落。
想他也許隻是才涉身其中迷茫。
方順安沒有安慰他，出手撫上他的手腕問，“小師叔，如給你時間，你真的回不到之前了嗎？”
“我曾嚐試過回去，可我的心根本靜不了。”冷無炎看著眼前完全不懂愁滋味的小師侄，搖頭低歎。
若能回去，他又何苦現在這般痛苦。
佛門六苦，他算是明白了。
他對白諒諒這算是求而不得，對母親是得而不知珍惜吧。
方順安不再說什麽。
他不知如何說，也不知如何讓小師叔回到之前那個冷清，芝蘭玉樹般的風姿。
也許這就是他們出家之人說的有緣吧。
這算是善緣也是孽緣呢？
看著眼前的小師侄因自己說這些終於說出來的心事而沉默。
冷無炎知道自己終究還是給了他壓力和反麵榜樣了。
淡然一笑，也給他了承諾，“不說這些了。我決定了。等清水鎮的事解決，我就送你回去。”
方順安點頭，終於小師叔給自己說了回去的期限。
他有很多事都不理解，他也可以找方丈大師或是師傅問明白。
聽他送自己回去，方順安心報著希望問，“小師叔，那你呢？你送我回去還出來嗎？”
冷無炎沒直接回答他的問題，看了他一眼低歎，“我已心在紅塵，回去又能怎樣，終究是心不在佛門了。”
結果卻是明顯。意思送他回去後，他還會離開，再不會待在佛門。
一時兩人沉默。
說到他療傷的事，方順安再次道，“小師叔，你的傷……”
說到自己逐漸恢複的真氣，冷無炎倒直白，“我的傷今日隻是一次治療，還有幾次。明天的那個時辰我們再去萬家藥房。”
“恩，那現在我們該做什麽？去集鎮繼續打探消息也是……”方順安點頭，此時還未到中午，對於接下來的時間他自覺問。
“先去下衙門，問下衙門查出的線索再做計較吧。”冷無炎起身，說著抬腳出外。
“小二，茶錢。”看他說著就走，方順安懷中掏出幾個銅板後麵跟上而去。
“大師……”小二剛提了水壺上來，還沒給他們倒茶呢。兩人這就下了樓，留下他一臉懵逼的看著兩人下樓梯出去的身影為難。
“既然他們走了，這茶就先放著，待有其他客人來了再上。”掌櫃的看如此，出言交代。
小二雖滿臉狐疑還是應和，重新拿回茶壺。
兩人到了衙門。
衙門口守門的衙役看他們到前出手阻攔，“兩位大師，你們若要化緣還請去其他地方去，這裏不是你們能來的地方。”
看著攔住他們的兩人，冷無炎眉頭蹙了蹙還是有禮道，“貧僧是南山寺的高僧，奉方丈之命特意下山到清水鎮捉妖。還望施主通融下。”
“你們是南山寺的高僧？”他的話，兩人顯然不相信。
兩個和尚穿著僧炮，脖子上戴著串珠，倒像那麽回事。
就算清水鎮最近出現怪異死人案，但大人日理萬機，他們就一句話他們就讓他們進去，不是給他們大人添麻煩嗎？
“是的，貧僧是方丈智空大師的高徒空見。”冷無炎點頭，說著自己在寺中的法號。
兩衙役狐疑，對看了眼湊在一起低聲商議了片刻。
還是之前說話的那衙役出聲問道，“你們說你們是高僧，可有什麽憑證，或是文書類的？”
南山寺在幾個月前就被新登基的皇上定為國寺。
這點他們是知道的。
但隨便一個江湖人穿著一身僧袍說自己是國寺出來的和尚，他們就要禮遇有加，這不是給有心之人可趁之機嗎？
“貧僧沒什麽憑證，但確實是聽說清水鎮有妖邪出沒，特意懇請師傅下山降妖。”對方的戒備和警惕，冷無炎無奈，還是說著來意。
“你說你是高僧，那可否給我們兄弟施展下佛法？”兩人對看了眼，幾乎一齊提議。
冷無炎身上在他離開南山寺的時候，隨他們離京腿傷愈全在父皇禪讓後隨後登上皇位的二皇兄封南山寺為國寺也順便讓公公捎來給了他一枚金牌，代表他身份的金牌。
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他雖有金牌在身這一路並沒顯示身份。
對方的刁難，他蹙眉，還是道，“這有何難？”
說著對著眼前一指。
衙門前擺放著的一蹲大鼓隨他手指微動輕鬆而起。
“這……”看著堪比他們一人都高的大鼓被對方輕鬆用一根手指舉起，兩人吃驚的嘴巴大張久久都合不上。
“這樣你們該相信了吧？”方順安適時開口。
“相信，相信。大師，快請。”兩人回神，連連點頭。
其中個依然守著門，另外個帶著他們向裏麵進。
到得前院，那人停步，“兩位大師請稍侯，小的這就進去裏麵稟告我家大人。”
那人說著，對他們抱了抱拳當先進入裏麵。
整個前院隻留方順安和冷無炎兩人。
看著那人匆匆入內的背影，方順安由衷低歎，“這衙門的人也夠勢力的。若他們知道小師叔你是三殿下……”
“順安。”但他後麵的牢騷沒說完就被冷無炎嗬斥，“出門在外，最好低調些。別忘記我們的目的是什麽。”
“哦，”方順安被嗬斥，悶悶應聲，乖乖跟著他一起等著。
後堂，清水鎮的鎮長也既縣令李縣令聽了那人進來的通報，從凳上直接起身不置信道，“什麽？你說外麵進來兩個和尚，他們自稱南山寺的和尚，更有法力捉拿這裏的妖邪？”
說完，他跟著看向一邊軟塌上坐著歇息的道長。
這道長還是他自鎮中出事後張貼告示尋找的能人。
這不，前幾天李府出事他就差點抓到妖邪，不過他也受了傷。
想到如今又有能人上門說能抓妖，他不覺看向道長，希望他能說一二。
道長看李縣令看自己，知道自己在上次抓妖的過程中給他展現了個好印象。
畢竟李府他們之前就有察覺，所以衙役和他都悄悄潛伏在李府後院。
隻是沒想那妖邪手段那麽了得，不但打傷了眾衙役連他也打傷了。
而他就在當場，若不是道長出手相救，以一人之力拖住妖邪，恐怕他們這些人那晚都會成為妖邪的口中之物。
這不，聽下人說又有人充大師，還在他們麵前展露了些能耐。
他就不覺不滿斥問，“隨便個人耍點小能耐就說是大師。要真有能耐，妖邪也早抓到了。怎就偏偏這時候入衙拜見？”
說完，跟著詢問道長的意見，“道長，以你之見呢？”
“雖然貧道是看了懸賞告示撕告示插手這件事。但上次的事確實驚動了妖邪。大人可以一見，但你不能單獨見他們。”道長想了下道。
“為何？”李大人納悶。
道長想了下道，“上次我們那麽多人圍剿妖邪，終究還是讓她逃走。貧道當時也跟她鬥了一番，雖然貧道吃虧，但她也沒討到好。要不她最後會落荒而逃？”
看李大人認真聽著他的話，他話鋒一轉，“你說萬一她忌憚我們，假冒個什麽大師的進來，如今貧道有傷在身，修為也沒恢複，大人我們衙門又人丁單薄。”
“好，本官這就接見他們。看看他們到底是何方神聖。”李大人聽如此，應道，跟著招呼那衙役帶兩人進來。
冷無炎兩人得衙役說大人有請，跟著衙役穿過前院中院後到後院。
“大人，人帶到了。”隨衙役出聲，李大人和道長跟著看向他身後的來人。
“是你們？”道長一看到衙役身後的人臉色巨變。
“正是貧僧。”冷無炎也沒想能在這裏遇到熟人，大方上前施禮唱了聲阿彌陀佛。
看道長跟對方打了招呼，跟著神色慌張如臨大敵的樣子掙紮著從塌上起來，李大人嚇了一跳，心中疑惑更深。
要知道當時可是道長正麵對付那妖邪，他們隻看到一團黑煙，根本連影子都沒看清楚。
道長這樣子，不由的他也跟著緊張慌亂起來，“道長他們是……”
道長自知道李大人擔憂什麽，安撫握上他的手臂，低聲對他解釋，“他是老道兒認識的一個小友。確是南山寺方丈的高徒空見大師。”
說著坐起看向冷無炎，“大師，別來無恙。”
“道長也無恙。沒想我們能在這裏遇到。”當時就是他說自己是妖怪，才導致後來發生那麽多事，雖然對方看樣子身上有傷，想到這些，冷無炎神色跟著不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