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萬水水
“這麽好的事？”方順安扭頭。
冷無炎點頭，“恩，我想了。不管是不是真的，咱去看下，說不定是個契機。”
“小師叔，你真要去？”方順安吃驚，眼帶不置信看向他。
要知道小師叔性格冷清，向來也不是信別人說什麽的人。那什麽藥房真會無緣故給人施藥還看病的？
冷無炎點頭，給自己找著借口，“恩，也許能查出鎮上待嫁女失蹤的線索。”
連他自己都難相信一個從未謀麵連長相都不知道的女子，他就偏偏相信她的話。
甚至對他身上的傷也無緣故抱了一絲期望。
不錯，確實是期望。
方順安看他心意已決。
心中雖詫異，還是點頭起身接他喝光的粥碗，“也好。那咱等下先去那什麽萬家大藥房看看。若沒線索還是假的，咱再找地方安身。”
他們在門口吃，一是為了方便他人，二是為了快些喝到熱粥讓身體暖和。
待方順安把喝光的粥碗交還給賣早餐的店家，他們就去了冷無炎說的地方。
自然給小奶狗買的熱饅頭也跟著揣在方順安懷中。
按照麵紗女子說的，兩人到了那胡同。
入眼是兩排一溜的低矮房子。
隻一家有粗衫麻衣婦人開門，就在門口拿著梳子梳頭。
是條比外麵大街相對狹窄很多的小街道，整個街道除了這一家，其他房舍的門都關著，冷冰冰的。
冷風從對麵街口吹進來，吹得兩人自覺打了個寒戰。
“你說的萬家藥房就在這裏？”方順安狐疑問著身邊同樣凝眉的小師叔。
冷無炎收回心底的狐疑解釋，“那女子說的就是這地方。想她也沒必要騙我。”
這時代的女子哪像這婦人一樣，大清早獨自出門在門口梳頭。
看那婦人身影消瘦，應該不是那種不顧世俗的蠻婦。
想到麵紗女子的交代，問人就能知道，他雖心中些微鄙棄婦人的行為，還是硬著頭皮上前問路。
“大嫂，貧僧在這兒有禮了。”
婦人抬眼，露出一張消瘦卻算清秀的臉。
是個和尚，婦人目光雖有詫異，還是對他指著方向，“萬家大藥房呀。你從前麵走第二個路口，入內就能看到那迎風掛著的招牌。”
“好，多謝了。”冷無炎道，對婦人點點頭，轉身走向方順安。
待他過去，婦人已挽好頭發轉身進去，那門也跟著關上。
一切都好像被安排好了的樣子。
冷無炎帶著方順安到了婦人所說的那兩座房舍跟前，倒真見到有個小胡同。
進去，就看到那在風中迎風飛舞的招牌。
不是鎮上那些寫著大字的牌匾，是個掛著旗的藥房。
壓著心底的狐疑，兩人到前。
是家有三間房子的藥房，倒是比周圍那些看著隻有一間的房舍大得多。
門卻是關著的。
雖然進來這街道少有的安靜，安靜的他們連過來街道的人聲都聽不到。
這地方，方順安不置信喃問，“就這裏？”
“應該就是這裏。你看那邊的告示。”冷無炎蹙了蹙眉，說著給方順安指點一邊門口牆上貼的著的一張告示。
方順安也湊近了看，上麵確實寫著免費給人看病贈藥的告示。
想著他們這一路遇到的那些形形色色的人，這樣的免費看病施藥卻沒個人到前，也沒人來看病怎樣，這讓他有些想不通了，“倒真是給人免費診病施藥的。不過這麽便宜的事，怎就沒人在內？”
冷無炎也有著同樣的疑惑。
但他想著反正已來了也找到了地方，不如喊下門，說不定真能見到那女子。
“去喊門看看。”
“好吧。”方順安看了眼麵色冷清的小師叔，終究還是忍住心中的詫異上前喊門。
隨他喊門，裏麵倒是傳來應聲。
兩人就這麽站在門口等著。
門很快從內打開，竟是前一晚他們在客棧吃膳時見到的驕蠻丫頭。
“你，你們……”女子顯然沒料到是他們。
“你們找誰？”簡單詫異之後，她再次擺起之中的驕慢姿態，雙手抱臂問著他們。
冷無炎麵色一沉，他可沒忘記這丫頭的野蠻和驕橫。
那一巴掌，他可是從有記憶就沒被人那麽羞辱過的。
然對方好像並沒追究昨日的事，自己當時盯著她看也確實失禮。
他很快收斂心神說著來意，“我……們找一位麵帶麵紗的女子。她說她是醫者，還說我的病讓我來這裏看看。”
“你說的麵紗女子可是我姐姐？”女子挑了挑眉，眸中有些懷疑，但她還是問。
“恩，應該是令姐吧。”冷無炎點頭。
對方也沒說她是誰，如今看來應該是她的姐姐吧。
“那你們先進來，外麵天寒地凍又偏僻，也虧得你們能找到這裏來。”少女倒沒為難他們，說著讓開門讓他們進來。
一進門她就對裏麵喊叫起來，“姐，姐，外麵有人找你。”
隨少女呼喊，一聲輕柔清脆的聲音跟著從內傳來。
少女也跟著從旁邊的一個掛著門簾的房門入內。
熟悉空靈滿帶柔和的聲音，冷無炎跟著放鬆口氣。
看來沒來錯地方。
這是個麵有兩個房間大的大廳。
一邊牆上掛著字畫，字畫下就有張桌子，桌子後有個火爐。
另一邊稍遠的地方有幾張小桌子，旁邊放著凳子，身後也是小火爐。
整個大廳雖然除了大門關著，裏麵倒是相通。因這幾個火爐大廳中空氣倒是很暖。
想來是主人招待客人的地方。
整個大廳的布局除了光線幽暗了些，倒是雅致又溫馨。
如果不是滿房間中藥香味，他們真以為自己找錯了地方。
腳步踩在木質地板上的聲音沙沙傳來，一位身著白衫麵帶同色麵紗的女子從花廳裏麵撩簾進來。
“大師，你來了。快請坐。”女子說著，招呼他入坐。。
冷無炎和方順安一起坐在下麵的小桌上。
女子跟著拿起一邊火爐上的水壺倒水沏茶。
給他們兩一人一杯熱茶女子這才落座。
“大師可是決定要治病？”女子看他們端起茶喝了幾口，這才問。
“恩。在下這次到來這清水鎮也是有事，奈何身上的傷有些阻礙。所以就……”冷無炎有些難為情，但想著人家告示都那麽說的，倒沒隱瞞來意。
女子點頭，也給自己倒了杯茶喝，“好。天寒地凍，兩位先喝杯熱茶暖暖身。隨後跟我入內，我和我小妹一起幫你診治。”
雖狐疑好好讓喝茶做什麽，冷無炎還是跟方順安喝光茶碗中的茶水。
這茶水味道怪怪的，有青草的香味，也有不知名的藥香。
但喝進肚中，瞬間就覺周身暖洋洋的，毛孔舒展，整個人都說不出的輕鬆舒服。
雖行走過很多地方，也見識過很多事，甚至宮廷的茶什麽也都喝過。
但這茶冷無炎自問沒喝過。
放下茶碗，他本能問，“不知姑娘這茶是什麽茶？在這天氣喝著真好。”
說到這茶水，女子低笑出聲，“嗬嗬，這是舍妹閑來無事自配的藥茶。這天氣喝正好，所以我一到天冷就備著這茶。”
說到自己的妹妹，眉眼之間難掩寵溺和自豪。
雖然親自聽那少女喊姐姐，兩姐妹一個溫柔似水一個驕慢跋扈，冷無炎不覺多問了句，“剛才喊你的就是令妹？”
女子同樣放下手中的茶碗道，“恩，正是舍妹。舍妹雖然脾氣性格頑劣些，但對醫術的研究不比我這個做姐姐的差。大師若喝完了就請跟我來。”
“好，”冷無炎沒反對跟著起身，方順安看如此也跟著起身。
女子看方順安也要跟，住腳阻止，同時給他指點之前那少女進去隔壁的一個門簾，“這位小和尚，你就別進去了。那邊有休息的地方，若困了你可以進去裏麵歇息會兒。”
方順安為難看向自家小師叔，“這……”
清楚他的顧慮，冷無炎對他淡淡一笑交代，“那你就去那邊歇息會兒。我進去看看就成。”
“好吧。”方順安雖擔憂，想著小師叔的能耐，還是乖乖應道。
看他們進去，自己低歎了聲跟著進入那房間。
倒是個客房，有床有桌有塌。
裏麵也有火爐倒是暖和。
想著反正是等，他幹脆盤腿坐在塌上打坐調息。
跟著女子出來花廳進入條長長走廊。
四麵擺放幾個架子上麵排放著一排排擺放整齊的瓷瓶藥瓶。
倒像那麽回事。
大概走過跟外麵花廳出去的距離，眼前渙然開朗。
冷無炎看到跟外麵藥房一樣的櫃台，藥架還有床鋪。
依稀還能看到一邊放下的簾子內有患者正在歇息，跟白諒諒長相俏似的少女從裏端著個盤子出來。
“病人安置好了，也吃了藥？”麵紗女子對她的出來自覺問。
“恩，姐姐。這大和尚……”少女放下手中端著的藥碗應聲，對冷無炎的到來自覺詢問。
然她後麵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姐姐嗬斥，“水水，休得無禮。”
說完看都不看妹妹氣惱輕哼放下碗走向一邊的身影，她坐回櫃台後，讓冷無炎在他前麵的高椅上坐下道，“大師，舍妹頑劣，還望大師見諒。大師請坐，我這就為你請脈。”
“好，”冷無炎應，倒沒拘束，直接把手腕放在她拿出來的脈枕上。
女子跟著把纖手放在他手腕上。
一時平靜，還是冷無炎難掩心中尷尬出聲，“姑娘，你們姐妹可是姓萬？”
女子眼皮都沒抬自覺介紹自己和妹妹的名字，“是呀，我們姓萬。舍妹叫水水，我叫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