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好一個俏沙彌
白諒諒悠醒來。
眨巴了幾下眼睛,總算能適應眼前的光線。
身下是柔弱的草地,人躺在上麵就像躺在一張彈簧床上;眼前綠幽幽的一片,陽光從頭頂參天的古樹葉子間照射進來;耳邊還有不知名的鳥的鳴叫聲。
古樹,幽靜的草地,鳥鳴聲。
不對,她不是看到有火災跟著衝進去救人了嗎?
按理說她就算醒來,此時也應該在醫院,可這裏……
帶著滿腹疑惑她跟著起身,這一動才發現不對勁。
眼前這雪白毛茸茸的一看就是多毛獸的爪子是她的手嗎?
掙紮坐起,左腿一疼讓她跟著倒抽口冷氣。
看去,她的毛腿,有一條正被一個捕鼠夾樣的東西給夾著,旁邊雪白的毛上粘滿血跡,血肉模糊。
白諒諒不覺抬頭對天哀號:老天呀,你這是玩我嗎?好好的讓我沒被火燒死,卻醒來變成了個禽獸,還被捕鼠夾給夾著腿。
但她的哀叫,隻是怪異的鳴叫聲。
這聲音,是狐狸,半天她才意識到自己發出的聲音是狐狸叫聲。
白諒諒本就是個灑脫之人,倒很快回過神來。
老天讓她不死,成為隻狐狸雖然夠坑,但就算是隻狐狸她也要活出別樣的狐生來。
既然是被人夾著腿就此自己穿越過來,那麽她就先救回自己的腿,餘下的事再說吧。
想明白這一切,雖然一動腿處就錐心般的疼,白諒諒還是咬牙忍著疼痛,一點點靠近捕鼠夾。
於是眼前就出現了這麽一幕,在一片茂密四周都是參天古樹的密林中,一隻毛發雪白的狐狸正身體蜷縮著,幾乎蜷成個球,嘴中低叫著什麽,兩隻前爪人性化的用力抓住那捕鼠夾的一段,嘴也湊上用力咬著。就這麽翹起那隻被夾的腿,一點點向外挪,怎麽看怎麽讓人感覺詭秘。
當然白諒諒是無心欣賞這一幕,她隻用心跟眼前的夾子搏鬥。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把腿從夾子中救出來,白諒諒此時周身已大汗淋漓,不知是累的也是疼的。
帶著嫌棄的眼神,它一把把那鼠夾扔的遠遠的,還鄙棄的連吐了幾口唾沫。
這才慢慢把受傷的腿放在地上,這一放再次疼的她倒抽口冷氣。
抱著受傷的腿,她咬牙切齒怒罵,“該死的,若讓我知道是誰在這裏埋個夾子,我一定把他祖宗八代給扒出來。“
想到自己此時是隻小狐狸她跟著改口,”不對,我咬死他祖宗八代。”
縱然如此,她還是很快冷靜下來。
之前她可是外科醫生,就這外傷,這樣的地方,應該能找到草藥。雖然前世她認識的草藥並不多,外傷的藥她多少還認識些。
放亮自己八百度的眼睛它四周察看,倒是很快看到不遠處就有製血也有可以消腫的草藥。
直起兩隻前爪起身,這一動她才想起後腿左腿受傷。
白諒諒隻有放棄前肢走路的想法,先放下兩條前腿,又放下另外隻,受傷的它也慢慢放在地上。雖然還是一陣刺骨般的疼,好歹沒傷到筋骨。
三條腿走路,她還真不習慣,剛邁出一步整個身影就朝一邊晃去,不是她反映夠快,她整個人恐怕就已側跌在地。
就這樣她一步三晃向前走,到了那兩種草藥在的地方,它跟著停下腳步。
先是製血,當然也是它采到用嘴嚼過再吐到前爪上再縛到受傷的腿上,看血還真跟著製住,它才給自己放消腫的藥。
完了,她還臭美的用一片長長的草葉在自己的傷口上包紮了一圈,最後打了個蝴蝶結。
“很不賴,就算是個小獸,我的手藝還是沒退步。”做好這一切,它滿意欣賞著自己的包紮點頭自讚。
要離開,這麽一走路,她再次抱怨起來,“你說這些動物沒事好好的爬著跑幹嗎,像人一樣兩腿走路不好嗎?”
雖然滿心不滿又不理解,但她還是小心在周圍試跑,連試了好幾圈,她總算適應了爬走的姿勢。
雖然走的不夠穩,但咱們天性樂觀的白諒諒同學,還是很滿意自己的成績。
想之前時代見到四條腿的禽獸和人的比較,她不覺滿帶暢想期待,“雖然三條腿不方便,但三條腿走路最起碼比兩條腿快。等我腿好了,我就可以在這林中盡情撒歡了。”
就在她大搖大擺向一邊去看個究竟時,身後突然傳來叫嚷聲,“有狐狸,還是白狐。”
“對呀,一隻白色的狐狸,抓住皮毛一定能賣個好價錢。”
回頭,幾個身著短衫長褲,頭上綁著汗巾,手拿鋼叉古代獵戶打扮的男人,白諒諒茫然,這是說我的嗎?
還沒反應過來,耳邊“嗖”得一聲,看著眼前硬叉進草地上幾寸深的鐵叉,她不覺雙腿一抖。
你嗎,不是她命大,這鋼叉要插在她身上,她這命估計又要交代到這裏了。
心中罵著,她不顧腿上的傷,拔腿就向相反方向跑。
“想跑?”那些獵戶看沒紮中它,反讓它向相反方向跑了。
這一跑,雖然腿每挨在地上一下就刺骨的疼,她卻沒絲毫懈怠,反正就是卯足勁的跑,此時除了跑她可真沒想到其他可以應付的法子來。
這一跑,那些獵戶就看出它的古怪。
“它腿受傷了,應該跑不遠。大家分開追,今天一定要抓到它。”他們叫嚷著,在林中四散分開著圍著它追,
“嗎的,這麽多男人欺負我一個弱女子,不對,應該是弱獸,你們良心都不會安嗎?”雖然心中焦急,對這地方不熟悉,白諒諒隻有亂竄亂蹦跑著,嘴中跟著怒嚷謾罵。
隻是她的謾罵聲隻是狐狸的鳴叫聲,並無什麽用。
雖然拚命的左突右跳,她終究還是被這些人給圍住了。
看著四周幾個手拿鋼叉,滿眼殘暴的男人,白諒諒隻能絕望轉著圈圈怒罵。
周身的毛都豎著,牙齒怒眥,但毫不損那些人的熱情和得意。
“讓你還跑—”一個年輕人朗笑著,手中突然丟了個東西。
白諒諒自覺挑腳,麽一跳,她才發現自己被個網給罩住了。
這下是真的完蛋了。
心中默哀,在她被那男人一把上前掐上脖子時,她絕望的閉上了眼。
才穿越過來,剛適應,老天就這麽玩她,早這樣還不如讓她死了好好點解脫的好。
“叔,這狐狸怎麽處置?”被人掐著脖子提起來,其中個男人問著為首的一個中年男子。
“當然是抓回去剝了皮毛賣錢了,這麽純正沒有點雜質的狐狸皮,那些達官貴人們可是最喜歡的。”粗狂的聲音跟著響起。
“好,你們先拿著狐狸回去,我去看看那邊的獸夾可否夾到獵物就跟著回去。”一個年輕人的聲音跟著響起,白諒諒感覺自己被人提著脖子向前走。
“媽的,難道我就這麽認命嗎?不成,我絕對不能就此認命。”雖然雙眼閉著,白諒諒卻不甘心反問自己。
悄悄睜開眼,注視著周圍的一切。
之前是五個人現在剩四個,她不由內心衡量著咬上抓著自己的男人的手逃走,機會有多大把握。
就在她準備閉上眼,用力對著抓著自己脖子的那人手一口時,耳邊突傳來一聲清醇低音泡樣的聲音,“阿彌陀佛。”
好聽得讓人幾要懷孕的聲音,白諒諒跟著睜眼。
艱難又不著痕跡慢慢抬頭,眼前的人,讓她跟著讚歎出聲:好一個俏沙彌。
眼前站著位距她此時的目光診斷應該不下一米八的修長身影。
來人一身淡青色的僧衣長袍,雖然頭剃了個光頂。麵容英俊,五官有型,更重要那雙眼,雖清澈無波看著他們,白諒諒就是感覺他的目光中好像有片星海,讓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單手一串佛珠,就這麽迎風站在麵前,讓她不覺看傻了眼,一個和尚卻有這樣的風姿,還真是暴殄天物了。
一時間就連他腳上帶著些微草鞋的布鞋都是那麽完美。
“動什麽動?”腦袋一疼,提著她的獵戶抬手對著它腦袋一下,讓它疼的倒抽口冷氣,眼中淚水跟著彌漫。
“眾位施主,在下有禮了。”俏沙彌有禮對對麵的幾位獵戶屈身行禮,眼睛跟著盯著一直看著自己流淚的狐狸,自然是白諒諒了。
“我說你個和尚,不在寺廟讀經,好好到林中攔住我們的去路做什?”抓著自己的獵戶粗聲粗氣問著俏沙彌。
“阿彌陀佛,在下隻是路過,聽到林中狐狸悲鳴。沒想見施主幾人提著個狐狸。”和尚對對方的不滿,眼神無波無怒,隻是淡說著自己出現在這的原由。
“那又怎樣?我們這些人這幾天都在這林中捉這狐狸,就希望著捉到它可以剝了皮毛換錢度日。你想做什麽?”抓著自己的獵戶跟著問。
“俗語說上天有好生之德,人性純善,眾生忌殺生忌血腥……”小和尚一本正經道,看對方根本不理會他轉身向其他方向去,幾步追上前問,“可否請各位看在在下的情麵上放過這隻小狐狸?”
“放過它?我們抓了好多天才抓到它,你說放就放。”抓著自己的獵戶不滿反問。
“是呀,這可是我們這些天勞動獲得,你讓我們放我們還拿什麽買米買糧?我說小和尚,你要去行善就去其他地方吧,這隻狐狸我們真不會放。”另外個人跟著附和,顯然不理會他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