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江湖俠義
那花和尚看在眼裡,便與劇俊臣、佘楚、金不少、陳功一使眼色,將店家裡裡外外人馬全拿下。
原本此店是一黑店,為馬服山強人所開。無論柳三叔如何審問,那一伙人死也不開口,這花和尚豈是善角色?
一不做、二不休,便斬了那小二,那掌柜和數名夥計嚇得一臉慘白,不得已,只好將內情一一道來。
柳劭睿便命人單獨審問,那幾人怕口供對不上,枉送了性命,更是不敢說半句假話來。
山中住著九個強人,這掌柜的便是老七。
於是留柳劭睿看店,守著一班夥計。
劇俊臣、佘楚、金不少、陳功等人帶十名手下,押著那掌柜,連夜摸上山去。
時月黑星稀,山路曲折險峻,參天古木常有,萬丈懸崖不絕,林中猿號鷹鳴,一路上更是明崗暗哨。
眾人押著七爺開路,皆不言語,這一路倒也通暢,押著他直達山寨之中。
劇俊臣心思,若是砍了這老七,一個個的去找,就算是找到了人,能順利脫身。
可此處又是車馬必經之地,殺了他們的人,必招來報復,將來這班強人若是剪徑,這如何行得通?
正欲知會眾人小心,那老七趁眾人不留神,溜到門前那拴馬樁旁,一按機關,寨子中警鐘聲頓起。
劇俊臣心中一急,喝道:「快制住他。」
陳功手快,拈弓搭箭,一箭便結果了那老七。
隨著一陣大笑破空,寨坪之中,早有嘍啰兵用火把將十幾口松香鍋兒齊齊點燃,照個燈火通明。
不大一會,出來一幫醉鬼,一個個拿著傢伙,紅著臉蛋兒,帶著嘍啰兵將眾人圍個水泄不通。
為首的一個漢子,身高八尺有餘,腰粗臂長,發白須短,見老七已死,一揮手讓人去救那老七。
那寨子中有一女將,名喚任心,字隨喜,本與老七私通,見老七已死,二話不說,上來就是一陣鞭子。
那一陣軟鞭耍起來,一通「噼里啪里」亂響,地上的石板都碎了好幾塊,那是招招要人命,式式奪人魂。
花和尚接了兩招怪叫道:「洒家不與女人斗,誰來與俺接了這婆娘。」
金不少張弓搭箭,劇俊臣道:「休要暗箭傷人。」
陳功仗劍而出,接下那八尺女將,二人便斗在一起了。
花和尚退了回來,大笑道:「委屈兄弟了。」
但見那女將身著細皮甲,腳踏鹿皮鞋,一雙丹鳳眼兒攝人魂,兩彎新月眉兒自然成,桃花臉上櫻桃嘴,纖纖十指把鞭提。
那鞭兒玩得,好生個了得!
鞭法清晰,步法穩健,鞭隨身轉,亦隨步換,收放自如,快而不亂。
那陳功是左擋右突,時而翻身倒地,時而飛身面出,雖然狼狽,卻也立於不敗之地,只是要勝也難。
劇俊臣看那女子鞭法了得,不由得叫好道:「好鞭法!收回一團放出一片。收回如蟲,放出如龍,收回如鼠,放出如虎。」
那老大本是一名遊俠,只因惹了人命官司,如今不比從前,世風日下,在江湖上混不下去了,只好在此落了草。
見眾人敢闖山來要人,心思這也不是等閑之輩,便喝道:「老八退下。」
那女子收了鞭,恨恨的退下,陳功沒收住勢,人在空中,見那女的收鞭,只好強行收劍,摔了下來,惹得眾人大笑不止。
「承足下的情。」那大當家的朝陳功拱手道,又朝眾人拱手道:「吾等立寨於此,吃的是八方飯,進的是十方財,足下為何傷俺兄弟性命?」
劇俊臣拱手道:「在下劇俊臣,欲借貴寶道,卻不想兄弟被貴寨拿了,吾欲上山討人,這七爺使詐,而吾兄弟學藝不精,收手不住,便將其誤殺了,在下在此給大當家的賠不是了。」
那大當家是大驚,問道:「足下便是大俠劇俊臣?」
「大俠不敢當,為了兄弟之事,亡命天涯的劇俊臣便是區區在下。」
俗話道是樹的影兒人的名,這劇俊臣想不到自己一虛名在此還生效用了,微微笑著說。
那大當家的便對眾人說:「兄弟們快來拜見大俠劇俊臣。」
劇俊臣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眾人齊涮涮的沖自己行起禮來。
一通寒暄過後,眾人便到聚義廳,大當家的又放了張信出來與眾人相見。
那大當家的本姓朱,名煥,字焰,言其祖上本是秦朝末年魯國人,在劉邦在位期間聲名鵲起,朱家在當時以俠義的精神聞名於世。
目前,因避仇而聚眾於此,以抗官家與仇敵。
二個皆以俠字當頭又是同道中人,惺惺相惜那自是不在話下。
朱焰要邀眾人入伙,還要讓出大當家的位置來,個中義氣,不與外人知。有後人題詩讚其義氣與清志,題得詩證曰:
邀君清澗畔,促膝白雲邊。
靜看霜華起,悠然對月眠。
劇俊臣不得已,將此行目的相告。
朱焰嘆道:「朝廷爛透根了,天下望明主久矣,可惜吾無緣份得見。」
張信便問:「大當家的在此處有多少人馬?」
時逢中原水旱之災不斷,官家稅賦不減反增之時,這個時候有糧便有兵。
朱焰招些人馬佔了這馬服山,只是山上開銷大,養不起太多人,只收了六百嘍啰兵。
兄弟姐妹八人在此營生,種糧養牛,時常做些剪徑的勾當,才能解決山中日常之需。
朱焰又將寨中情況一一說明,并力邀眾人入伙者或收編。
張信卻不想節外生枝,這要是收編一眾嘍啰在此,誰來管理?
若是失控,豈不害了當地百姓?
心知這班人要面子,若是自己斷然拒絕,又怕激起事端來,是以沉默不語。
「吾等肩負重任,入伙是定無可能。大當家的只要不害百姓,吾主遲早要上這裡來的,到時在下定當力薦,與各位謀個出路。只是對不住八妹了,此番誤殺了七爺。」
劇俊臣見張信不言,知其所想,便離席作揖道。
那八妹也是江湖人士,倒也不小氣,止了淚,鳳目一揚凄然道:「那是其學藝不精,怪不得別人。以命相搏,才吾要是殺了爾那將領,難道還要償命不成?只怨八妹命苦,失了老相好的。」
眾人慾要北上,那朱大當家的如何都不肯,總是說要眾人在此盤纏兩日,盛情難卻,只得在此停留,張信這可是真睡不覺了。
陳功也來找張通道:「其力邀吾等入伙,老是以情份相留,困吾等在此,這要如何是好?」
眾人皆為此愁眉不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