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夜訪司洲城(二)
剛進城,我原以為會見到一片蕭條的樣子。但是兵很多,老百姓也很多,一片其樂融融的樣子。
“這裏和想的不一樣。”
“司洲是很繁華的城市,又易守難攻,所以很多外敵都會來。”
我點頭,現在天色已經黑了,看到一位穿著大紅色衣服的姑娘,又想起小河邊的事情,閉了下眼睛掃除。
我們進了一家客棧,裏麵有唱曲的聲音,還有喝高了赤著膀子劃拳的聲音。
謝元誠在櫃台說了他的名字,掌櫃的就讓夥計引他上樓。
當然不是真名,但是取得特別老土,我都不想再聽第二次。
剛關好門,窗外就飛進來幾個人,為首的是孟安石。
在營裏見過他幾次,為了避人耳目都沒有和他說話。
“侯爺、夫人,事情都辦妥了。”
“連將軍現在所在何處?”
“明月堂。”
明月堂,聽著就是個不好的組織。
謝元誠讓我和孟安石留在客棧裏,我才不要,本來就是要和他一起來看看的,現在又讓我呆的客棧裏。
“那盈兒等下別放手。”
“不會。”
不就是個遊行會嘛,我才不會走丟。
不過,事情太出乎我的意料,剛從客棧出來,天已經全黑了。外麵的遊行隊伍,每個人手裏都提著一隻燈籠,把司洲的路照得特別亮。
這些老百姓都是自發組織起來的,要為那些戰死的將士們驅鬼求神,希望他們經過馬革裹屍後的悲慘後,能早日瞑目。
“盈兒,你跟在我旁邊。”
“可是,我們為什麽要跟著他們一起走啊。”
“今晚上遊行到林餘居住的穆安府,我們要趁亂進去。”
我看著孟安石遞過來的燈籠,上麵繪遮攔花,在夜色下特別漂亮。
我想,遊行的人走路肯定會有規律的,但是進去後才發現,他們完全就是在亂走,而且脾氣還挺大的。
幸好跟在謝元誠旁邊,好幾次都要被擠散了,他都護著,隻是時間拖得有點久。
“他們今晚怎麽會遊行?”
“今日正好是司洲被東欽占後的第三個月底,很多人都出來了。”
耳邊全是亂糟糟的聲音,我餘光偶爾看到不起眼的角落裏,有一些人在燒東西。
我聽著周圍人的談論聲,才知道司洲的一些情況。原來,白天的安寧都是錯覺,在戰亂之下,怎麽可能會悠哉地遊街。不過是被迫出來,有些老弱婦孺,還能躲過去,在不起眼的地方燒紙。
這次進來的通行令,用的是司洲百姓的名冊,所以才能夜留。換了外鄉人,傍晚時分就不可以進城了。
都是做出來的假象,就是想讓各國白天匆匆路過司洲時,能粉飾太平。
隨著遊行的人走了好一段路,總算見到穆安府了。謝元誠拉著我往前走了幾步,等逐漸靠近的時候,天上飛下來一些烏鴉,那些守衛一邊看著人群,不讓靠近,一邊驅趕烏鴉。
場麵開始變得混亂,民兵混在一起,有我聽到一些驚叫和哀嚎的聲音。還沒有仔細看,就被謝元誠帶走了。
我和他從人群裏走了出來,接著兩邊樹子的掩護,混了進去。
這些守衛怎麽說也是吃皇糧的,怎麽牆上沒有派一些護衛站崗。
等落在一座假山裏後,我把他們護衛太弱的說辭告訴謝元誠,他在旁邊直笑。
早在司洲淪落的時候,他就安插了好幾個在臨陽穀裏的人在守衛裏,最重要的是,他白天不見就是裝扮成這個樣子混在司洲城裏。
“你算盤早就打好了,才會這樣悠哉地跟我來夜訪。”
“太子要你夜訪,當然要來。”
“他,他那麽忙,哪有功夫派人來盯梢。”
早知道這樣我就躺在客棧的床上睡大覺了,軍營的木板床實在是睡著難受。
“司洲是太子管轄下的城,他早就安排好了眼線,所以讓盈兒呆在客棧了,安石可以喬裝成你的樣子混進來,回去也算是給他一個交代。”
大昭兩方勢力跟東欽鬥,而且還是不和的兩方。
外麵有人說話,謝元誠拉著我往另外一邊走去。穆安府雖然沒有侯府大,但是處處都站著兵,也就謝元誠能在夜色裏避開他們。
說不定他都進來好幾回了,在穆安府走動就像是進後花園似的。
等進了一間屋子,關好門後,謝元誠在牆上摸了下,牆就打開了。
裏麵黑漆漆的,他倒是提前帶了火折子。我跟著進去後看到牆壁上畫著一些起卦的符號,還能聽見風聲。
走一步都覺得好像底下會塌陷下去一樣,我扣緊謝元誠的胳膊,萬一掉西卡去就拉著他一起。
前麵看到閃動的燭光,謝元誠才把火折子熄滅。
等走出去後,我發現居然是牢房,還好裏麵沒有犯人,難怪剛才我覺得那麽陰森。
這座牢房機關還挺多,我剛出去就看到上麵是一些繩子搭成的網,四周都是些奇怪的站立木頭,還有隨處可見的鐵鏈。
牢房的門開打了,走進來一位穿著道袍的人。
等燈照到他臉上時,我才發現是謝元誠的老師,在臨陽的穀裏見過。
“老師。”謝元誠拉著我拜了一拜,上次他說過老師在司洲,所以他才能安心回去兩個月。
“好,上次我就說盈小哥長得美目皓齒,果然是個姑娘。”
我有點不好意思,上次是被謝元誠強製帶去的,還差點在老師麵前給他難堪。
“老師,盈兒今日特意來拜訪您。”
“嗯,不錯。”
我在旁邊賠笑,謝元誠說什麽就是什麽了。
從他們的交談中我知道一點事情,林餘一直仰慕老師的才華,所以請他到司洲做客,正好我要生產,他就同意了。
真是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啊,老師為謝元誠考慮得太周到了。
“府裏來了女客,元誠,你絕對認識。”
“老師說的是李昭樂。”
“是,你們的太子真是機關算盡,連妹妹都能利用了。”
我愣住了,李昭樂怎麽來了司洲,我走的前一天,她不是還在給婉兒難堪嗎。
“太子連身體都願意犧牲,更別說其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