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六十九年小異之殤
聽到這帶著無奈語氣的聲音，老人並沒有理會他，隻是靜靜的看著麵前的墓碑上的碑文。
過了好久，一陣沙啞的聲音才從老人的口中傳了出來：“這一切都是假的嗎？”
“我的妻子，我的孩子一切都是假的嗎？”
老人剛剛說完，一陣“轟隆隆”的雷聲襲來，夜空中一道閃電四散而開，雷光一閃而逝，四周隻剩下了嘩啦嘩啦的雨聲和呼呼的風聲。
過了一會，空中才傳來了一陣稍顯無奈的聲音：“都幾十年了，你還是無法接受這個現實嗎？”
“你要讓我怎麽接受！”
“要是我現在告訴你你的親人朋友都是假的，你他麽能夠接受嗎！”
聽到老人的嘶吼，空氣中的聲音停頓了一下，隨後才說道：“我們並不存在親人或者朋友這種關係，所以我無法理解你的情感。”
“不過不管如何，你在這個世界的一切關係都已經斷絕了，你也該離開了吧。異星上，你的子民還等著你的回歸；在宇宙深處，你的種族還等著你的拯救。”
“是你做的嗎！”說著，陳舟看向了天空，然後嘶吼到：“是你將秋以殺死的嗎！是你將月兒殺死你嗎！”
“不是，我並不是這個世界的建立者，你的妻子和孩子都是正常死亡的。”
“那你是什麽！”
“你可以認為我是你的負責人，我的編號是5724，是被專門製造出來負責你的，一種類似人工智能的存在。”
“那把我的意識抓捕過來的存在又是什麽，他們為什麽要怎麽做！”
“我的存在目前還無法告訴你，至於抓捕你的存在的組織叫做——神河守護者，你可以認為他是神河係中由諸多高級文明組成的聯盟。而你所在的這個世界是一種類似於監獄的存在，專門是為了囚禁你而製作的。”
“他們為什麽要這樣做！”
“之前我已經在夢裏麵告訴過你了，不是嗎？”
“你是說‘毀滅者文明’的那個夢？”
“嗯，那是我為了提前警告你而為你製作的夢境。”
“你為什麽要幫助我？”
“嗯，不能算是幫助你吧。你的使命就是無限製的發展下去，然後聯合其他的毀滅者文明進攻神河守護者。”
“我為什麽要這樣做？”
“這個可由不得你，即便你不主動進攻他們，他們也回來進攻你的。”
“這就是你們把我的意識附身到異蟲身上的原因嗎？讓我借助異蟲的繁殖力和變異力幫助你們？”
“嗯，差不多這樣，原本的計劃是讓你成為亞蘭人的群體意識的，不過當時出錯了，就將你變成異蟲的群體意識了。剛開始我們都準備放棄你了，不過後麵發現這種沒有智力的生物居然在你的控製之下展現出了很高的潛力。”
“你們為什麽要攻擊那個所謂的神河守護者？”
“這個目前我無法告訴你，不過可以給你透露一個信息，不管神河係也就是你們地球人所說的銀河係如何，你都不會受到波及，而且作為我們的一方，你還會有不少的好處。”
“他們已經捕捉我了，為何不殺死我？而是囚禁我？”
“你以為你真的有那麽脆弱嗎？”
“製造出你這麽一個存在你知道有多麽難嗎？”
“如果這麽容易就被殺死，我幹嘛要親自來救你？”
“我強大嗎？”
“對，你很強大，我覺得你甚至有潛力成為我們之中最為強大的一股力量，隻不過現在你還隻是最初期的狀態。”
“什麽意思？基因不管如何改變，最後也無非可以讓異蟲變得更加強壯，更加聰明罷了，這一點不是和人類差不多嗎？”
“這也不怪你，畢竟你隻是低緯度的生物，無法想象也是正常的。”
“維度？”
“算了，這個概念對你可能有一點複雜了，那我就準備舉一個最簡單的例子。”
“你知道計算機嗎？”
“知道？”
“如果你本身就是一個計算機會發生什麽？”
“我的計算速度會變快？”
“這隻是一方麵，試想，如果我們在你的身體裏麵製造一個計算機，然後賦予這個計算機可以控製所有粒子的能力會發生什麽？”
“你可以通過這個計算機將宇宙之中的一切事物重新定義，而且可以隨意控製目前宇宙的一切事物。”
“就拿一顆恒星來說，你可以通過你的計算機數據化恒星的物質，然後通過計算力控製恒星的物質微利讓這顆恒星熄滅，這種能力就相當於你們神話之中的神靈。”
“你們地球神話裏麵的那種所謂的神仙就是這種存在，所謂的神力其實就相當於我剛剛所說的計算力。這並不是神學，而是一種科學的更高定義。”
“那你為什麽說我強大？”
“你別忘了你的存在，你是群體意識，而且是能夠修改異蟲基因對異蟲擁有絕對掌控力的存在。也就是說你能擁有的計算機數量是無窮無盡的，隻要一隻異蟲或者一名異人掌握了擁有能夠製造這種計算機的能力，那麽你就能夠獲得這一種能力，而且隻要蟲群還有一隻異蟲剩下，你就不會消亡。”
“那其他的群體意識不也是一樣的嗎？”
“不，不一樣，根據我得知的數據，目前還沒有任何一個群體意識擁有像你這樣的可以隨意控製基因的能力，也就是說他們是一輩子都無法獲得能夠製造這種計算機的基因。而且他們也對個體沒有這麽強大的掌控力。”
“怎麽回事？”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總之想要製造你這樣一個存在，成功率非常之低，事實上，這一萬年，我們隻成功了你這樣一個例子，而且現在都還沒能搞清楚是如何成功的，之前雖然成功的製造了群體意識，但是基本上都沒有這一種潛力。”
“換句話說你是獨一無二的，甚至連守護者們都沒有發現你的存在，隻是認為你是簡單的毀滅者意識，不然想必你現在就已經死掉了，他們不可能容忍你繁衍壯大的。”
“那你是如何發現的？”
“自從你來到異星開始我就在注意你了。”
“我的成功是不是因為出錯附身在沒有智力的異蟲身上的緣故？”
“有一部分原因，不過不全是，因為我們後期做過類似的實驗，但是都沒有再次成功，應該出現了一些我們沒有發現的因素的幹擾，有可能是來自更高層次的力量。”
“還有比你們更加高級的存在嗎？”
“當然，我們雖然說起來強大，但是也隻不過是掌控了第四維度的力量，除了第四維度還有更加高級的維度，而神河係在宇宙之中也隻不過是一個極其渺小的存在，比我們更加強大的存在多了去了。”
“最後一個問題。”說著，陳舟做到了川崎的墓碑麵前，隨後取出一隻半濕潤的煙點上抽了起來。
“我要如何獲得你所說的那一種基因可以在身體裏麵製造計算機的基因？”
“這個問題無法回答，因為每一種生物的那一種基因都是不一樣的，就如我們主人的種族就是和你們完全不相符的存在。”
“什麽意思？”
“我們的主人是一種等離子體生命，在恒星裏麵誕生的。”
“這樣也行嗎？”
“為何不行，你們隻是碳基生物，除了碳基生物之外還有矽基生物，金屬生物，氣態生物甚至還有存在更高緯度的生物，隻不過你沒有見到過而已。”
“好吧，我沒有問題了。”
“準備回去了嗎？”
“對，我要怎麽做？”
“你什麽都不用做，隻要睡著了就可以了，我會做所有的工作的。”
“出去之後我還能見到你嗎？”
“估計不行了，你現在看到的我隻是在神河係的一個投影而已，沒有強大能量的支撐，我很容易被守護者們發現，我被發現倒是沒事，但是如果讓你暴露了你就完蛋了。所以不是生死關頭，我應該不會出現了。”
“之後我還會被他們抓到這裏來嘛？”
“這一次應該不會了，我已經向主人為你申請了一個隱蔽算法，有這個算法的存在，隻要不是守護鍾親自探查，他們不可能找到你的。”
“我回去隻後要做些什麽？”
“什麽都不用做，隻要和日常一樣就行了。”
“對了，告訴你一件事情，你的人類文明已經不在了，他們被一個被稱為“伽羅”的機械文明抓走了，正在宇宙裏麵四處販賣。”
“川崎還活著嗎？”
“不太清楚，不過她是不會老死的，所以你有大把的時間去找她。”
“你可以給我傳授一點高科技的東西嗎？？”
“嗯，我已經給你準備好禮物了，回去就可以直接接收了，其他的還是需要你的自己琢磨，如果我一直幹擾的話，很有可能把你帶偏了。”
“而且你現在研究的那個東西其實並沒有什麽用，就算是顆反物質炸彈威力又能夠大到那裏去？”
“如果真的弄出我給你說的那一種基因，你完全可以將一顆恒星全部定義稱為反物質，那樣威力才大！”
……
交談著交談著，老人緩緩的躺在了川崎的墓碑麵前，不一會，這個被虛構的世界開始逐漸的崩塌，短短幾分鍾的時間就已經完全支離破碎。
“再見了，異蟲之主。”
……
卡拉多亞沙漠，巨樹母巢。
“工剛酋長！”
“工剛酋長！”
“不用了！”揮手製止了異人們的問候，工剛焦急的來到了小異的身旁，問道：“母親的狀態如何了？”
“不容樂觀，她已經兩天沒有吃東西了，身體的機能也在急速的衰弱，預計就是這幾天了。”一個帶著眼鏡的異人對著工剛說道。
“有什麽辦法嗎？”
“沒有，母親已經太過蒼老了，這是無法避免的事情。”
“誒……”聽到這裏，工剛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隨後對著旁邊的人說道：“通知苗襄酋長和四大蟲群的首領，告訴他們母親快要不行了。”
“是，酋長。”
由於異人史籍之中明確的記載了異人是出自蟲母小異，所以在異人的信仰之中，小異的地位甚至要高於神樹，僅次於他們至高無上的主人。所以在受到消息的時候，大酋長苗襄立即撰寫了信函發往了四大蟲群。隨後立即著手準備小異的葬禮。
得知小異即將離世的消息之後，異人們自發的來到了神樹四周，準備為繁衍他們的母親送行，一時之間，神樹四周哀嚎滿天。
四大蟲群方麵，在收到噩耗的瞬間，南宮、西門、東方北海立即動身往卡拉多亞沙漠趕，和異人不同，他們對小異的感情甚至更加的深厚，因為它們實實在在能夠從小異的身上感受到血脈的聯係。
異蟲們的速度很快，幾天之後就趕回了巨樹母巢，母巢四周威風凜凜的異蟲們和異人士兵們列隊而站，母巢裏麵。
亞一之子苗襄·亞一、蘭一之子工剛·蘭一、亞二之孫護額·亞二、蘭二隻子高呼·蘭二等初代異人的後裔連同異蟲南宮、東方、西門、北海跪坐在一起，靜靜的看著他們共同的母親。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自己的身體不行了，小異輕輕的扭動著身體，感受著身體傳來的一陣陣虛弱感，小異的腦海之中出現了這樣一段話。
“你去哪了……小異要死了……小異，想在見見你。”
小異的腦子很簡單，並沒有能夠組織語言並且說出來的能力，但是聽到小異發出的聲音之後，四隻異蟲都趴了下來。
異蟲並沒有淚腺，所以他們並不會流淚，雖然四隻異蟲也無法準確的得知小異發出的這一陣聲音到底是什麽意思，但是同為異蟲的他們還是從這聲音裏麵感受到了無盡的悲傷。
“母親！”
“母親！”
在異蟲們和異人們陷入大哭的時候，一陣聲音突然在所有的異蟲和異人的腦海之中響了起來，那聲音很輕很溫柔。
“小異，我回來了。”應著這一陣聲音，母巢裏麵一隻工蟲爬到了小異小小的腦袋麵前，和她微微的碰了一下觸角。
“再見了，聲音。”腦海地麵出現這一段話，小異的身體漸漸的軟了下去。
“謝謝你，小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