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這不會是三國吧?
建安城一處酒樓。
一名青山的客人,神秘兮兮地對自己同伴說道:
「你聽說了嗎?說封神演義那位先生來,咱們建安城了,聽說之前在那說書茶館說了一個新故事,叫三國演義。」
旁邊的客人用筷子夾了一粒花生米。
「真的假的?不是說那位先生一直都在營中嗎?營州可是最咱們天最漢北邊,而咱們建安城,可是最南邊,這一來一回,怎麼的也得一個月吧?」
眼見自己同伴不信那名客人頓時就急了:「你看我的消息,還能有假,那位小先生說完封神演義恰巧是一個月前,如今出現在咱們建安城,不是正好對上了嗎?
而且這事兒不是我說的,據說當時在場的,可是有李家的一位公子,這位小先生的身份,可是他親自證實的,還能有假?」
旁邊的人一聽來了興緻,比李家的地位在建安城,自然能夠收穫大量話題。
「是李家哪位公子?」
旁邊那人沒想到自己的同伴會問到這個問題,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復:
「這個我倒不是很清楚,因為據說那位公子好像想要隱瞞自己的身份,不過那亮出來的離家一排是真真的。」
那名同伴聞言臉上露出了失落的表情,心中忍不住猜測,聯繫哪位李家公子都不知道,恐怕是有心之人假冒的。
眼見自己同伴不信,那人頓時就急了:
「你怎麼還能不信我呢?我跟你說,那位公子絕對是李家的人,大慨是那說書茶館掌柜的親自說的,而且那位小先生更是當眾上台說了一段,那手段簡直神乎其技,原來的說書先生跟他根本沒法比。」
那名同伴還是不信有些應付的回復:「哦,那不知那位李公子是如何斷定這先生就是說封神演義的那位先生呢?要知道說書好的可是多了。」
看出了自己同伴眼神中的敷衍,急於證明自己的青山客人開口:「這你就有所不知,據說那位說封神演義的小先生曾經被咱們天漢唯一的異姓王,東方王爺請到過府上,剛是當著所有賓客的面給說了一段三國演義裡面的故事。
那東方王爺是何等身份?因此自然沒有商人以及其他的說書先生在場,所以這故事除了那位小先生之外,也就只有十分有身份的大人物們才有幸聽過。
湊巧李公子就認識一位瀛洲的大人物,因此也聽過這個故事,現在咱們整個天漢要說聽過封神演義的,那太多了,因此,那位小先生要證明自己說封神演義肯定是不行的。
所以當時那位李家公子就提議讓他說一段當時在東方王府說的那段。
那位小先生也是真金,不怕火煉,從開篇說起,一直說到當時在王府說的那段。」
這是旁邊一桌也插嘴。
「這件事我也聽說了,確實是如此。」
「我湊巧就在場,這位兄台確實說的沒錯,那三國演義說的甚好,可惜那先生不是那說書茶館的先生,當時也只是為了證明自己才說這麼一段了,所以不知這之後的故事何時有緣才能聽說。」
「我倒是聽說那小先生似乎是要帶咱們建安城呆上一段,說書茶館的老闆似乎是有意想要請他留在茶館說書。」
「我聽說其他的他管就管,聽到這個消息也都過去請小先生,但是小先生暫時還沒有答應。」
「唉,以那封神演義的火爆程度,那位小先生肯定不差錢,只希望咱們建安城的那些掌柜的能夠心誠一點留下對方,到時候咱們也能過個耳癮。」
酒店當中議論紛紛。
一名漢子坐在角落裡自斟自飲,聽著眾人議論,身長九尺,髯長二尺;面如重棗,唇若塗脂;丹鳳眼,卧蠶眉,相貌堂堂,威風凜凜。
眾人議論著議論著就將話題聊到了昨天聽到的三國演義的故事當中。
「那大哥劉玄德不愧是山中靖王之後,桃園結義后,兄弟三人連破黃巾軍。」
紅臉大漢點頭,這應該說的是書中的人。
「那曹賊也實在可惡,我本以為他測懂乃是天下豪傑,沒想到卻殺了那對他有恩的呂伯奢,小先生,果然說的沒錯,曹董本是一類人。」
紅臉大漢喝了一杯酒,心道這應該也是那三國演義中的人。
「還有那三弟張飛,也屬實仗義,與兄弟二人結義之後就散盡家財資助大哥起病果然是條漢子。」
紅臉大漢暗自思考:之前提到了大哥,劉玄德又提到了桃園結義,如今又有人提到了三弟張飛,看來應該是一眾兄弟結義,只是不知道有幾人,聽這語氣,最起碼有三人不知道那老二是誰?
正想著就聽旁邊的人說到:「我倒是敬佩那二哥關羽,不畏強權,拔刀殺人,武藝更是了得。」
紅臉大漢點頭,原來這二哥叫關羽,應該也……關……關羽?
紅臉大漢的手停在空中,而後將酒杯放下。
略微思考之後洒然一笑,再次拿起酒杯,想來只是重名而已。
「沒錯,我也敬佩那關雲長。」
那紅臉漢子的手又一次僵住了。
然後放下酒杯,對之前開口的哪位客人問:
「就那位兄台,不知你說的那關羽,可是那三國演義當中的人?」
那人打量了一下紅臉大漢便開口:
「自然,那關於關羽字長生,后改雲長,本是河東解良人。因本處勢豪倚勢凌人,被其所殺,逃難江湖,后遇,劉備與張飛,三人一見如故,在桃源結義,一同出兵匡扶漢室。」
這人說完之後,旁邊還有人補充:
「那關羽身長九尺,髯長二尺;面如重棗,唇若塗脂;丹鳳眼,卧蠶眉,相貌堂堂,威風凜凜,三兄弟結義之後,更是打造了青龍偃月刀,又名「冷艷鋸」,重八十二……」
那人說完一半,突然愣住了,直勾勾的盯著那紅臉大漢,以及放在桌一旁的青龍偃月刀。
眾人看到那人的反應,分分也將目光投向,那紅臉大漢,乍一看沒什麼,可是卻總覺得對方的音容笑貌,曾經出現在過自己的腦海。
「你……你叫什麼?」
那名紅臉大漢望著在場眾人:
「關羽。」
眾人大驚。
「自雲長。」
突然有人衝進酒樓大喊:
「那位說封神演義的小先生,在李家開的墨漣居說三國了,從頭開說。」
「嘩!」
眾人紛紛起身往酒館外跑去。
「唉,別走啊,別走啊!」
老闆和夥計們紛紛衝出來,對離開的客人大喊。
一名被夥計拉住的客人掙脫對方:「快快讓開,雖然你的酒館物美價廉,但是那三國可不是什麼時候都能聽的,去晚了以後恐怕就再也聽不到了。」
「回來,回來啊!」
掌柜帶著撕心裂肺的哭聲。
眾人絲毫不管不顧在心中冷笑:雖然這是喊話的人辦的不地道,但是有這麼大熱鬧,誰不去湊還在這兒喝酒?
掌柜的快哭了:
「你們還沒結賬呢!」
眾多離開的客人腳步一頓而後跑的更快,沒離開的掃了一眼四周心想。
「唉,這三國雖說我聽過點,但是沒準今天會說之後的呢。」
而後全都不動聲色的站起來離開。
最後只有那名為關羽的紅臉大漢,從懷中掏出一塊碎銀起身放在同樣跪坐在地上的夥計面前。
「結賬!」
夥計愣住了,而後抬頭眼淚汪汪的望著大漢。
關羽提著青龍偃月刀慢慢離開。
呵,一群插標賣首的不義之徒。
他只是做了應該做的事,不應該承受夥計如此感激的目光。
「客官,你那壺酒是五兩銀子。」
關羽沒有任何挺多,反而走的更快了,
墨漣居。
這是整個建安城最大的酒樓。
他幕後的東家也是整個建安城最大的家族李家。
墨漣居雖說是李家開的,但是酒菜卻並不貴,因此一些平民百姓也吃得起,往日里或是想改善伙食,或是想宴請賓客都會來此。
而一些富商以及建安城的大官也會來這裡,他們倒不是在乎吃食和服務,主要是賣給李家一個面子,畢竟在哪吃都是吃?在李家的產業里吃不是更好。
今天墨漣居比以往更加熱鬧。
因為大家都知道這來了一個新的說書先生。
營州那位說封神演義的先生。
小先生身姿挺拔,相貌俊秀,一臉英氣,令人嘖嘖稱奇的是對方肩頭那一隻十分有靈性的小白狐。
小先生要在這裡說三國的故事,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建安城。
這是李家有意放出的消息。
眼見賓客已滿,酒館掌柜的,趕忙吩咐將好酒好菜擺上說書台上的桌子。
而後十分客氣的告訴項小二人來的人差不多能否開說?
若是其他說書先生以他的地位自然就直接下命令了,可是這回不一樣,不提示自家二公子親自送過來的,就提對方是那說了封神演義的那位先生就不是自己能夠得罪的。
有本事的人到哪裡都吃香。
項小二是一個有著優秀職業素養的人,人家好酒好菜都上了,自己自然不能再拖延,於是點頭示意夥計和掌柜的退下。
而後一拍醒木。
「啪!」
這故事就開說了。
「小子姓項,在家中排行老二,老人常說賤名好養活,諸位看官可以叫我一聲向小二,也可以叫我小先生,當然若是項公子也可以,只要不項姑娘即可。」
不咸不淡的開了一個小玩笑,引來了在場眾多賓客們的歡聲笑語。
眾人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邊說書邊互動的先生,一時間全都對這位名聲遠揚的先生接下來要說的故事十分期待。
項小二也沒有賣關子,直接點開說: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話說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周末七國分爭,併入於秦。及秦滅之後,楚、漢分爭,又併入於漢。漢朝自高祖斬白蛇而起義,一統天下,後來光武中興,傳至獻帝,遂分為三國。推其致亂之由,殆始於桓、靈二帝。桓帝禁錮善類,崇信宦官。及桓帝崩,靈帝即位,大將軍竇武、太傅陳蕃,共相輔佐。時有宦官曹節等弄權,竇武、陳蕃謀誅之,機事不密,反為所害,中涓自此愈橫。
建寧二年四月望日,帝御溫德殿。方升座,殿角狂風驟起。只見一條大青蛇,從樑上飛將下來,蟠於椅上。帝驚倒,左右急救入宮,百官俱奔避。須臾,蛇不見了。忽然大雷大雨,加以冰雹,落到半夜方止,壞卻房屋無數。建寧四年二月,洛陽地震;又海水泛溢,沿海居民,盡被大浪捲入海中。光和元年,雌雞化雄。六月朔,黑氣十餘丈,飛入溫雄殿中。秋七月,有虹現於玉堂;五原山岸,盡皆崩裂。種種不祥,非止一端。帝下詔問群臣以災異之由,議郎蔡邕上疏,以為蜺墮雞化,乃婦寺干政之所致,言頗切直。帝覽奏嘆息,因起更衣。曹節在後竊視,悉宣告左右;遂以他事陷邕於罪,放歸田裡。后張讓、趙忠、封諝、段珪、曹節、侯覽、蹇碩、程曠、夏惲、郭勝十人朋比為奸,號為「十常侍」。帝尊信張讓,呼為「阿父」。朝政日非,以致天下人心思亂,盜賊蜂起。
時巨鹿郡有兄弟三人,一名張角,一名張寶,一名張梁。那張角本是個不第秀才,因入山採藥,遇一老人,碧眼童顏,手執藜杖,喚角至一洞中,以天書三卷授之,曰:「此名《太平要術》,汝得之,當代天宣化,普救世人;若萌異心,必獲惡報。」角拜問姓名。老人曰:「吾乃南華老仙也。」言訖,化陣清風而去。角得此書,曉夜攻習,能呼風喚雨,號為「太平道人」。中平元年正月內,疫氣流行,張角散施符水,為人治病,自稱「大賢良師」。角有徒弟五百餘人,雲遊四方,皆能書符念咒。次后徒眾日多,角乃立三十六方,大方萬餘人,小方六七千,各立渠帥,稱為將軍;訛言:「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令人各以白土,書「甲子」二字於家中大門上。青、幽、徐、冀、荊、揚、兗、豫八州之人,家家侍奉大賢良師張角名字。角遣其黨馬元義,暗齎金帛,結交中涓封諝,以為內應。角與二弟商議曰:「至難得者,民心也。今民心已順,若不乘勢取天下,誠為可惜。」遂一面私造黃旗,約期舉事;一面使弟子唐周,馳書報封諝。唐周乃徑赴省中告變。帝召大將軍何進調兵擒馬元義,斬之;次收封諝等一干人下獄。張角聞知事露,星夜舉兵,自稱「天公將軍」,張寶稱「地公將軍」,張梁稱「人公將軍」。申言於眾曰:「今漢運將終,大聖人出。汝等皆宜順天從正,以樂太平。」四方百姓,裹黃巾從張角反者四五十萬。賊勢浩大,官軍望風而靡。何進奏帝火速降詔,令各處備御,討賊立功。一面遣中郎將盧植、皇甫嵩、朱俊,各引精兵、分三路討之。
且說張角一軍,前犯幽州界分。幽州太守劉焉,乃江夏竟陵人氏,漢魯恭王之後也。當時聞得賊兵將至,召校尉鄒靖計議。靖曰:「賊兵眾,我兵寡,明公宜作速招軍應敵。」劉焉然其說,隨即出榜招募義兵。
榜文行到涿縣,引出涿縣中一個英雄。那人不甚好讀書;性寬和,寡言語,喜怒不形於色;素有大志,專好結交天下豪傑;生得身長七尺五寸,兩耳垂肩,雙手過膝,目能自顧其耳,面如冠玉,唇若塗脂;中山靖王劉勝之後,漢景帝閣下玄孫,姓劉,名備,字玄德。昔劉勝之子劉貞,漢武時封涿鹿亭侯,后坐酎金失侯,因此遺這一枝在涿縣。玄德祖劉雄,父劉弘。弘曾舉孝廉,亦嘗作吏,早喪。玄德幼孤,事母至孝;家貧,販屨織席為業。家住本縣樓桑村。其家之東南,有一大桑樹,高五丈余,遙望之,童童如車蓋。相者云:「此家必出貴人。」玄德幼時,與鄉中小兒戲於樹下,曰:「我為天子,當乘此車蓋。」叔父劉元起奇其言,曰:「此兒非常人也!」因見玄德家貧,常資給之。年十五歲,母使遊學,嘗師事鄭玄、盧植,與公孫瓚等為友。
及劉焉發榜招軍時,玄德年已二十八歲矣。當日見了榜文,慨然長嘆。隨後一人厲聲言曰:「大丈夫不與國家出力,何故長嘆?」玄德回視其人,身長八尺,豹頭環眼,燕頷虎鬚,聲若巨雷,勢如奔馬。玄德見他形貌異常,問其姓名。其人曰:「某姓張,名飛,字翼德。世居涿郡,頗有莊田,賣酒屠豬,專好結交天下豪傑。恰纔見公看榜而嘆,故此相問。」玄德曰:「我本漢室宗親,姓劉,名備。今聞黃巾倡亂,有志欲破賊安民,恨力不能,故長嘆耳。」飛曰:「吾頗有資財,當招募鄉勇,與公同舉大事,如何。」玄德甚喜,遂與同入村店中飲酒。
正飲間,見一大漢,推著一輛車子,到店門首歇了,入店坐下,便喚酒保:「快斟酒來吃,我待趕入城去投軍。」玄德看其人:身長九尺,髯長二尺;面如重棗,唇若塗脂;丹鳳眼,卧蠶眉,相貌堂堂,威風凜凜。玄德就邀他同坐,叩其姓名。其人曰:「吾姓關,名羽,字長生,后改雲長,河東解良人也。因本處勢豪倚勢凌人,被吾殺了,逃難江湖,五六年矣。今聞此處招軍破賊,特來應募。」玄德遂以己志告之,雲長大喜。同到張飛莊上,共議大事。飛曰:「吾庄後有一桃園,花開正盛;明日當於園中祭告天地,我三人結為兄弟,協力同心,然後可圖大事。」玄德、雲長齊聲應曰:「如此甚好。」
次日,於桃園中,備下烏牛白馬祭禮等項,三人焚香再拜而說誓曰:「念劉備、關羽、張飛,雖然異姓,既結為兄弟,則同心協力,救困扶危;上報國家,下安黎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願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實鑒此心,背義忘恩,天人共戮!」誓畢,拜玄德為兄,關羽次之,張飛為弟。祭罷天地,復宰牛設酒,聚鄉中勇士,得三百餘人,就桃園中痛飲一醉。來日收拾軍器,但恨無馬匹可乘。正思慮間,人報有兩個客人,引一夥伴當,趕一群馬,投莊上來。玄德曰:「此天佑我也!」三人出庄迎接。原來二客乃中山大商:一名張世平,一名蘇雙,每年往北販馬,近因寇發而回。玄德請二人到庄,置酒管待,訴說欲討賊安民之意。二客大喜,願將良馬五十匹相送;又贈金銀五百兩,鑌鐵一千斤,以資器用。
玄德謝別二客,便命良匠打造雙股劍。雲長造青龍偃月刀,又名「冷艷鋸」,重八十二斤。張飛造丈八點鋼矛。各置全身鎧甲。共聚鄉勇五百餘人,來見鄒靖。鄒靖引見太守劉焉。三人參見畢,各通姓名。玄德說起宗派,劉焉大喜,遂認玄德為侄。不數日,人報黃巾賊將程遠志統兵五萬來犯涿郡。劉焉令鄒靖引玄德等三人,統兵五百,前去破敵。玄德等欣然領軍前進,直至大興山下,與賊相見。賊眾皆披髮,以黃巾抹額。當下兩軍相對,玄德出馬,左有雲長,右有翼德,揚鞭大罵:「反國逆賊,何不早降!」程遠志大怒,遣副將鄧茂出戰。張飛挺丈八蛇矛直出,手起處,刺中鄧茂心窩,翻身落馬。程遠志見折了鄧茂,拍馬舞刀,直取張飛。雲長舞動大刀,縱馬飛迎。程遠志見了,早吃一驚,措手不及,被雲長刀起處,揮為兩段。後人有詩讚二人曰:英雄露穎在今朝,一試矛兮一試刀。初出便將威力展,三分好把姓名標。
眾賊見程遠志被斬,皆倒戈而走。玄德揮軍追趕,投降者不計其數,大勝而回。劉焉親自迎接,賞勞軍士。次日,接得青州太守龔景牒文,言黃巾賊圍城將陷,乞賜救援。劉焉與玄德商議。玄德曰:「備願往救之。」劉焉令鄒靖將兵五千,同玄德、關、張,投青州來。賊眾見救軍至,分兵混戰。玄德兵寡不勝,退三十里下寨。
玄德謂關、張曰:「賊眾我寡;必出奇兵,方可取勝。」乃分關公引一千軍伏山左,張飛引一千軍伏山右,鳴金為號,齊出接應。次日,玄德與鄒靖引軍鼓噪而進。賊眾迎戰,玄德引軍便退。賊眾乘勢追趕,方過山嶺,玄德軍中一齊鳴金,左右兩軍齊出,玄德麾軍回身復殺。三路夾攻,賊眾大潰。直趕至青州城下,太守龔景亦率民兵出城助戰。賊勢大敗,剿戮極多,遂解青州之圍。後人有詩讚玄德曰:運籌決算有神功,二虎還須遜一龍。初出便能垂偉績,自應分鼎在孤窮。
龔景犒軍畢,鄒靖欲回。玄德曰:「近聞中郎將盧植與賊首張角戰於廣宗,備昔曾師事盧植,欲往助之。」於是鄒靖引軍自回,玄德與關、張引本部五百人投廣宗來。至盧植軍中,入帳施禮,具道來意。盧植大喜,留在帳前聽調。
時張角賊眾十五萬,植兵五萬,相拒於廣宗,未見勝負。植謂玄德曰:「我今圍賊在此,賊弟張梁、張寶在潁川,與皇甫嵩、朱俊對壘。汝可引本部人馬,我更助汝一千官軍,前去潁川打探消息,約期剿捕。」玄德領命,引軍星夜投潁川來。
時皇甫嵩、朱俊領軍拒賊,賊戰不利,退入長社,依草結營。嵩與俊計曰:「賊依草結營,當用火攻之。」遂令軍士,每人束草一把,暗地埋伏。其夜大風忽起。二更以後,一齊縱火,嵩與俊各引兵攻擊賊寨,火焰張天,賊眾驚慌,馬不及鞍,人不及甲,四散奔走。
殺到天明,張梁、張寶引敗殘軍士,奪路而走。忽見一彪軍馬,盡打紅旗,當頭來到,截住去路。為首閃出一將,身長七尺,細眼長髯,官拜騎都尉,沛國譙郡人也,姓曹,名操,字孟德。操父曹嵩,本姓夏侯氏,因為中常侍曹騰之養子,故冒姓曹。曹嵩生操,小字阿瞞,一名吉利。操幼時,好遊獵,喜歌舞,有權謀,多機變。操有叔父,見操遊盪無度,嘗怒之,言於曹嵩。嵩責操。操忽心生一計,見叔父來,詐倒於地,作中風之狀。叔父驚告嵩,嵩急視之。操故無恙。嵩曰:「叔言汝中風,今已愈乎?」操曰:「兒自來無此病;因失愛於叔父,故見罔耳。」嵩信其言。后叔父但言操過,嵩並不聽。因此,操得恣意放蕩。時人有橋玄者,謂操曰:「天下將亂,非命世之才不能濟。能安之者,其在君乎?」南陽何顒見操,言:「漢室將亡,安天下者,必此人也。」汝南許劭,有知人之名。操往見之,問曰:「我何如人?」劭不答。又問,劭曰:「子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也。」操聞言大喜。年二十,舉孝廉,為郎,除洛陽北部尉。初到任,即設五色棒十餘條於縣之四門,有犯禁者,不避豪貴,皆責之。中常侍蹇碩之叔,提刀夜行,操巡夜拿住,就棒責之。由是,內外莫敢犯者,威名頗震。後為頓丘令,因黃巾起,拜為騎都尉,引馬步軍五千,前來潁川助戰。正值張梁、張寶敗走,曹操攔住,大殺一陣,斬首萬餘級,奪得旗幡、金鼓、馬匹極多。張梁、張寶死戰得脫。操見過皇甫嵩、朱俊,隨即引兵追襲張梁、張寶去了。
卻說玄德引關、張來潁川,聽得喊殺之聲,又望見火光燭天,急引兵來時,賊已敗散。玄德見皇甫嵩、朱俊,具道盧植之意。嵩曰:「張梁、張寶勢窮力乏,必投廣宗去依張角。玄德可即星夜往助。」玄德領命,遂引兵復回。得到半路,只見一簇軍馬,護送一輛檻車,車中之囚,乃盧植也。玄德大驚,滾鞍下馬,問其緣故。植曰:「我圍張角,將次可破;因角用妖術,未能即勝。朝廷差黃門左豐前來體探,問我索取賄賂。我答曰:『軍糧尚缺,安有餘錢奉承天使?』左豐挾恨,回奏朝廷,說我高壘不戰,惰慢軍心;因此朝廷震怒,遣中郎將董卓來代將我兵,取我回京問罪。」張飛聽罷,大怒,要斬護送軍人,以救盧植。玄德急止之曰:「朝廷自有公論,汝豈可造次?」軍士簇擁盧植去了。關公曰:「盧中郎已被逮,別人領兵,我等去無所依,不如且回涿郡。」玄德從其言,遂引軍北行。行無二日,忽聞山後喊聲大震。玄德引關、張縱馬上高岡望之,見漢軍大敗,後面漫山塞野,黃巾蓋地而來,旗上大書「天公將軍」。玄德曰:「此張角也!可速戰!」三人飛馬引軍而出。張角正殺敗董卓,乘勢赴來,忽遇三人衝殺,角軍大亂,敗走五十餘里。
三人救了董卓回寨。卓問三人現居何職。玄德曰:「白身。」卓甚輕之,不為禮。玄德出,張飛大怒曰:「我等親赴血戰,救了這廝,他卻如此無禮。若不殺之,難消我氣!」便要提刀入帳來殺董卓。正是:人情勢利古猶今,誰識英雄是白身?安得快人如翼德,盡誅世上負心人!
且說董卓字仲穎,隴西臨洮人也,官拜河東太守,自來驕傲。當日怠慢了玄德,張飛性發,便欲殺之。玄德與關公急止之曰;「他是朝廷命官,豈可擅殺?」飛曰:「若不殺這廝,反要在他部下聽令,其實不甘!二兄要便住在此,我自投別處去也!」玄德曰:「我三人義同生死,豈可相離?不若都投別處去便了。」飛曰:「若如此,稍解吾恨。」
於是三人連夜引軍來投朱俊。俊待之甚厚,合兵一處,進討張寶。是時曹操自跟皇甫嵩討張梁,大戰於曲陽。這裡朱俊進攻張寶。張寶引賊眾八九萬,屯于山后。俊令玄德為其先鋒,與賊對敵。張寶遣副將高升出馬搦戰,玄德使張飛擊之。飛縱馬挺矛,與升交戰,不數合,刺升落馬。玄德麾軍直衝過去。張寶就馬上披髮仗劍,作起妖法。只見風雷大作,一股黑氣,從天而降,黑氣中似有無限人馬殺來。玄德連忙回軍,軍中大亂。敗陣而歸,與朱俊計議。俊曰:「彼用妖術,我來日可宰豬羊狗血,令軍士伏于山頭;候賊趕來,從高坡上潑之,其法可解。」玄德聽令,撥關公、張飛各引軍一千,伏于山后高岡之上,盛豬羊狗血準備。次日,張寶搖旗擂鼓,引軍搦戰,玄德出迎。交鋒之際,張寶作法,風雷大作,飛砂走石,黑氣漫天,滾滾人馬,自天而下。玄德撥馬便走,張寶驅兵趕來。將過山頭,關、張伏軍放起號炮。但見空中紙人草馬,紛紛墜地;風雷頓息,砂石不飛。
張寶見解了法,急欲退軍。左關公,右張飛,兩軍都出,背後玄德、朱俊一齊趕上,賊兵大敗。玄德望見「地公將軍」旗號,飛馬趕來,張寶落荒而走。玄德發箭,中其左臂。張寶帶箭逃脫,走入陽城,堅守不出。
朱俊引兵圍住陽城攻打,一面差人打探皇甫嵩消息。探子回報,具說:「皇甫嵩大獲勝捷,朝廷以董卓屢敗,命嵩代之。嵩到時,張角已死;張梁統其眾,與我軍相拒,被皇甫嵩連勝七陣,斬張梁於曲陽。發張角之棺,戮屍梟首,送往京師。餘眾俱降。朝廷加皇甫嵩為車騎將軍,領冀州牧。皇甫嵩又表奏盧植有功無罪,朝廷復盧植原官。曹操亦以有功,除濟南相,即日將班師赴任。」朱俊聽說,催促軍馬,悉力攻打陽城。賊勢危急,賊將嚴政刺殺張寶,獻首投降。朱俊遂平數郡,上表獻捷。時又黃巾餘黨三人:趙弘、韓忠、孫仲,聚眾數萬,望風燒劫,稱與張角報仇。朝廷命朱俊即以得勝之師討之。俊奉詔,率軍前進。時賊據宛城,俊引兵攻之,趙弘遣韓忠出戰。俊遣玄德、關、張攻城西南角。韓忠盡率精銳之眾,來西南角抵敵。朱俊自縱鐵騎二千,徑取東北角。賊恐失城,急棄西南而回。玄德從背後掩殺,賊眾大敗,奔入宛城。朱俊分兵四面圍定。城中斷糧,韓忠使人出城投降。俊不許。
…)
項小二的故事說的十分精彩,眾人全都沉浸在其中。
項小二邊吃邊喝。
人生三大樂趣,說書,復仇,湊熱鬧。
這說書最大的樂趣便在於聚集熱鬧,看著眾人沉浸在自己的故事中,不由得產生一種榮耀感。
這時他突然愣住了。
因為他看見了一個人,一個身穿綠袍,棗紅臉,丹鳳眉,手持青龍偃月刀的粗獷九尺大漢。
雖然這個世界也叫漢,但是這是天漢啊!
而且是延續千年的天漢,和他之前曾經去過的那個只有300年歷史的大漢是兩碼回事吧?
而且據她所知,呂布還有趙子龍都是光武帝那個時代的,雖然自己沒有在這個世界聽過關羽的故事,但是想來這人應該是對方的後代?
……
洛陽。
自從新皇在張瑞等太監的幫助誅殺何屠后,洛陽漸漸迎來了生機。
雖然超重很多官位缺失,但是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但是驍騎校尉阿滿知道,這一切都是表面,三皇子以非常規手段上位,必然會引來天下人的不滿,尤其是那些心有不甘逃走的皇子們。
再加上如今外敵入侵,西有那位攜全國破官的樓蘭公主,男有南蠻諸國,北有高麗,東邊的東瀛更是,曾經派人暗殺過先皇,而且疑似和那位西楚的白龍有關係。
阿瞞一聲嘆息,從府中離開,準備去有人府上坐坐,共聊天下大事。
這時一人走了過來,這人阿滿認識,但是並不熟,出於禮貌點頭和對方打了個招呼,卻發現對方眼神十分奇怪地盯著自己。
阿滿十分疑惑,在那人離開之後,找了一個水塘,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水中的倒影。
臉上並無髒東西,也沒有什麼奇怪的。
心想可能是自己看錯了,便繼續趕路。
可是這一路上很多知道自己,但並不熟的人都以奇怪的目光打量著自己。
阿滿百思不得其解。
終於在路上碰到了一個熟人,對方看自己的眼光也很奇怪,不是說厭惡,也不是說喜歡,而是一種十分新奇。
就彷彿是看到了什麼有趣的事物。
打了個招呼,阿滿沒有放這人走,拉住對方就問:
「賢弟,為何看我眼神如此奇怪?莫不是為兄臉上沾了什麼髒東西?」
那人猶豫了一下之後開口:
「曹兄,你可曾聽聞那說封神演義的小先生出現在了建安城,又說了一個新故事,叫三國演義。」
啊瞞一愣:
「封神演義,我自然是聽過的,說來還甚是喜歡,還特意收集了藏書,只是這三國演義又是何故事?我怎麼從未聽說?又為何讓你看我眼神如此奇怪?」
那人便開口解釋:「那位小先生出現在建安城沒多久,這三國演義的故事也才說了兩三天,若不是咱們這是洛陽消息靈通,恐怕也收不到消息。
至於為什麼看你奇怪。」
那人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實話實說:
「實在是因為那故事中一人與曹兄同名同姓,甚至其他一些關係都有些相同。」
阿滿一愣。
「你的意思是書里有我?」
那人點點頭又搖搖頭:「書中確實有一人姓曹名操,字孟德,小名阿滿,只不過描述的故事卻是曹兄從未曾經歷的。」
阿滿或者說曹操一愣而後瞬間明白了,眾人看自己眼神奇怪的原因,當下對故事中的自己也十分好奇,就問道:
「那三國演義的故事在洛陽哪裡可以聽到?」
那人沒有猶豫:
「監天閣就可以。」
曹操點頭感謝,而後便和對方告辭改道,前往監天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