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等待 不如反客為主
7月21日
下午五點，連續調查取證兩天的眾人回到辦公室。
“邵隊，我這邊篩查了全市三十八名從事心理谘詢工作的專家及心理谘詢師，他們的工作狀態以及他們的團隊都比較穩定，有四人離職，也是正常調動，沒有可疑。”程浩宇第一個做著匯報。
“也就是說目前沒有特別發現？”
“是的，沒有，而且協助死亡這個話題在圈內並不被熱議，來谘詢的患者也都是做心理疏導一類的。”
“那就拓展排查範圍，把醫生也加進來，他們的專業相通，而且更容易接觸到毒麻類藥品，可能性會更高。”
“好的，那個群體就更大了，需要更多人手。”
“人手不是問題，任菲菲，你那邊呢？”
“我這邊和美妍姐調查的對象有交集的地方，梳理了本市幾家大型的歌舞劇團，還走訪了美院、以及其他院校藝體係，哦！還有各大拍攝婚紗照的公司。”
“結果呢？”邵劍鋒追問道。
“結果都在這裏。”任菲菲拍了拍那一疊厚厚的文件。
“讓你說調查結果。”
“哦！業內人士反饋說：技藝如此精湛的人，圈內並不多，鎖定了六個人，都是知名講師級別的人物，和咱們鎖定的目標人物的年齡不太相符，排除了他們作案的可能。”
“這幾個人又是什麽情況？征求一下他們建議也好。”
“他們中間，有四人長期在外講學，不在本市，我們走訪了另外兩人。”
“他們怎麽說？”
“他們看過畫麵後，說這兩個人都在自己的領域中極力展示個人風采，但作品不是市場中需要的類別。通常會出現在學生的畢業設計中，而不是實際操作中。”
“非主流？”
“是的，就是這個詞，不過，專家對兩個人的作品還是非常認可的，認為他們是非常有才華的人，但是，從作品風格分析，並不知道他們是誰。”
“專家確認，這是兩個人的作品，沒有可能是同一個人？”
“是的，確認，就像之前峻岩和美妍姐分析的那樣，他們的風格不同。”
“嗯。”邵劍鋒點頭，之後，看向一旁的江美妍，問道：“你們一起排查的？還有什麽發現？”
她搖搖頭，道：“沒有了，恐怕是我們要調整思路。”
“又要調整？說說你的見解。”邵劍鋒饒有興致地繼續詢問。
“首先，引導並協助死亡，是這個團夥在做的事，選擇的目標是即將離世的絕症患者。但死亡的結果又並非是他們最終的目標。”
“接著說。”
“他們配合圖片發出來的文字才是他們要表達的意思。所以，我感覺，他們的最終目的不是製造恐慌，而是在引導或者超度。”
“引導什麽？他們的行為已經是在製造恐慌了。”邵劍鋒打斷了她的話，繼續道：“無論本意是善是惡，這種行為就已經是觸犯法律了。”
“武斷。”江美妍沒有爭辯，也沒有繼續解釋。似乎，兩個人在大方向上麵是一致的；而在某些細節的判斷上又是有分歧的。
“立場，要記得我們的職責。”邵劍鋒再次強調。
“我的立場沒問題，是和你溝通有問題！你說吧。”江美妍不滿地看向桌麵，拒絕溝通了。
“小林，說說你那邊的情況，這兩天網上有什麽變化？”
“這兩天的更新不是很頻繁，但依舊很謹慎，沒有追蹤到IP地址，我把文字匯總了一下，邵隊您看看。”林峻岩回答著，同時將電腦連接了大屏幕，展示出那一段段文字。
林峻岩繼續道：“我認為操縱者依舊在向人們展示‘死亡並不可怕，它也可以很美！’這樣一個主題。”
會場安安靜靜，眾人的目光同時落在屏幕上麵，麵對懷疑謀殺的案件，沒有激烈地討論，沒有憤怒和不平，而更多的是思考……
良久之後，邵劍鋒打破了這份安靜，“我梳理了各大拳擊及健身訓練館，能夠做到從十二樓出入、毫發無損，這樣的人還真沒有。”
“邵隊，接下來我們做些什麽？”任菲菲問道。
“我們需要調整調查思路了，是不是江警官？你剛剛是這樣說的？”他的目光看向江美妍，等待回複。
“聽你安排，我們配合。”她淡淡地說了一句。這一次，還算是有些默契。
“我想接下來，我們需要做兩個事情：第一，鎖定各大醫院，排查醫護等相關人員；同時關注絕症患者，避免類似事件再發生。”
“是。”
“第二，既然從死者方麵找不到任何有利線索，不如，從特殊人物開始排查吧。”
“邵隊，什麽特殊人物？”
“比如……我最後一次在分局出警時那個要跳海的女孩兒，還沒有查到她的下落吧；再有，路上見過的那個來去匆匆的青年。”邵劍鋒一邊思索一邊自語：“他們也許是認識的……”
他的腦海中再次閃過那個黑衣人、和海麵上突然而至的黑影、以及那熟悉的動作……那團模糊的金光閃耀……
“他的動作那麽奇特，這裏麵的人又那麽難以捉摸，他們也許是同一個人？”他又感覺眩暈和頭痛了！
“邵隊，你怎麽了？”幾人問道。
“啊！沒事！”他恍若初醒，揉了揉腦袋，叮囑道：“小林，把那天的監控調出來，看看有沒有清晰一些的照片，排查時，順便了解一下這兩個人，看看有沒有人認識他們。”
“好的。”林峻岩關閉了大屏幕，開始對著電腦忙碌。
“這個新聞在網上掛了好幾天。”任菲菲接過話題：“當時炒得熱熱鬧鬧，但是沒有找到當事人，也沒有找到知情者，不了了之了，估計要變成神秘事件了。邵隊，是你當時出的警呀，說來聽聽，現場是什麽情況？”
“一會兒看監控吧，我知道的也不比媒體多。”邵劍鋒搖搖頭。
“好了！”林峻岩說著，打開大屏幕，幾段視頻陸續播放，那是從不同的攝像頭中調取的不同角度的視頻。
看完之後，江美妍不禁笑了，道：“這個小丫頭，選的角度還真好，竟然沒有一張拍清楚臉的。”
“說得就是呢，有沒有從海麵上的拍的呀？”任菲菲指著大屏幕問道：“那個快艇上麵的人是記者吧，他舉著的是不是照相機？有沒有拍到清晰的圖片？”
“媒體拍到的照片都在網上公布了，有稍微正麵的一些的，但依然不太清晰。”林峻岩操作著另外一台電腦說道。
“發過來看看。”
“好的，稍等。”
這是一張正麵照，海風吹著頭發擋住一大半臉，看不清麵龐；但可以看到她正轉頭向身後張望。
“她是要自殺嗎？在找什麽？”江美妍問道。
“是自殺呀，她跳下去了。”任菲菲接道：“可是，救他的黑衣人太神奇了，他是怎麽做到的？把她帶到哪裏去了？邵隊，那邊山裏，你們去搜了嗎？”
“去了，什麽都沒找到。”邵劍鋒回答。
“哦！”任菲菲靠坐在椅子上。
“她這又是為了什麽？”程浩宇自語道：“為情所困，還是疾病困擾？如果因為感情，也許她要找的人就在人群裏；如果是疾病困擾，也許她會成為那個組織的下一個目標。”
林峻岩將那張正麵照片逐漸放大，影像越來越模糊，依舊看不清麵龐。
“記者們的照像機不都是長焦高清的嗎？怎麽會照得這麽模糊？”任菲菲不滿意地道。
“除了相機，還要看其他方麵的條件，他在快艇上，很顛簸，有幹擾。”林峻岩解釋道。
“不應該吧，現在的設備不是可以連拍，可以防抖動嗎？”
“嗬嗬！那也許就是技術問題了。”林峻岩笑了一下。
“算了，把照片發給我，做骨骼對比。”任菲菲命令道。
“好的。”林峻岩應道。
“骨骼對比？小姐，你的資料庫裏麵應該都是犯罪嫌疑人的照片吧？這隻是一個跳海未遂的群眾，怎麽跑那裏麵對對比去了？”程浩宇不解地問道：“你見過哪個犯罪嫌疑人敢這麽鬧事的？”
“誰說犯罪嫌疑人就不能跳海自殺了？”任菲菲並不理會，打開照片開始操作。
“排除一下也好，有可能。”林峻岩一臉嚴肅地說道，他想起那位母親滿帶淚水的臉，和那哽咽而悲憤的聲音：
‘誰能想到，就在居民樓裏麵，會有帶槍的通緝犯？誰能想到，通緝犯吵架還能吵得那麽肆無忌憚？我兒子，就在那天，犧牲了。’
他又一次感覺到心頭沉甸甸的，一種使命感油然而生！他要為阻止犯罪做些事情，隻為了——那些含辛茹苦的母親們少一次哭泣的機會。
一會兒工夫，任菲菲遺憾地靠在椅背上，說道：“資料庫裏麵確實沒有，還要從長計議。”
“麻煩你，順便把這個人也查一下。”邵劍鋒指著暫停的視頻說道，他將畫麵定格在易星辰出現的那個瞬間。
“這個啊，老大，這是側臉的，還俯視，怎麽對比。”任菲菲為難了。
“做身形骨骼對比。”
“這個有點兒難度……我還是找個背影或者側身的吧。”
又是在資料庫裏麵好一陣搜索，最終，任菲菲放棄了，說道：“邵隊，沒有這個人，可以排除是犯罪嫌人作案了。”
“好吧，那就排查時重點詢問。”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