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哪裏不對勁
伸手不打笑臉人，肖子清雖然沒有那麽熱烈的回應，但也還是招手笑起來。
“以後肯定有機會的，或者……”她想了想，幹脆道，“不管今天選了誰，咱們都可以在劇組吃一頓，我掌勺怎麽樣？”
還沒等曹寧反應呢，周圍路過的工作人員一聽，就已經先興奮起來：“哇！真的假的啊？肖哥要下廚了？！”
“今天嗎？那是不是見者有份啊？”
“哈哈哈還好我今天早上沒吃早飯，連午飯都隻吃了個雞蛋！”
“你夠絕的，吃這麽點怎麽沒餓暈過去？我那天忙得沒時間吃飯，中午隻吃了一塊餅，下午差點沒餓死我。”
一群人嘻嘻哈哈說笑著，裏麵的工作人員很快過來通知人進去試鏡。
曹寧比她們兩個都有經驗一些，排的時候也被排到了第一位。
她一進去，除了幾個經紀人助理和保鏢，外麵就隻剩下肖子清和高弈秋兩個。
肖子清也沒在意，而是從萍萍那裏接過劇本，又仔仔細細地翻著看，順便找找三種不同的感覺，正讀到“殿下這是何意？是在懷疑小女子嗎？”的時候，一直沒開口的高弈秋突然輕咳了一聲：“那個，請問這邊有洗手間嗎？”
為了不妨礙她們準備，幾個工作人員都站的有些遠，高弈秋的聲音卻非常輕，和她本人明豔的長相完全不同，透著點說不出的小心翼翼。
肖子清本來沒怎麽反應過來，結果聽她又很輕地喊了一聲：“肖前輩？”
才回過神這是在跟她說話。
她抬起頭：“要去洗手間？”
高弈秋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我，我有點緊張，之前還沒這樣參加過麵試，其實我覺得自己不行的，可我們公司非要讓我過來……”
這話剛開始說出口時就顫顫巍巍的，到最後她臉上那表情都好像要哭了。
肖子清挑了下眉，雖然她大部分時候對美女都很寬容，可這種並不是很熟悉，甚至有競爭關係，還沒幹什麽就開始潸然欲泣的美女，她的耐心就沒那麽足。
尤其是不知道的人遠遠看過來，還以為自己是欺負她了呢。
默默地往後退了兩步，肖子清才笑了笑：“別緊張，要想去洗手間的話從這邊直走再右轉，抬頭就能看到標識的。”
高弈秋順著她指著的方向看去，下一秒卻拿著劇本猶猶豫豫地懇求道：“能不能，能不能陪我一起去啊？那邊好黑，我有點害怕……”
“嗯？”肖子清有點無語，別說馬上就要試鏡，就說第一次見麵的陌生人，提出這樣的請求也不是很妥當吧，她也抬頭看了一眼：“那邊有燈的啊，隻是角落有點黑，或者你有沒有女助理，請她們陪你去一下？”
這已經是很明顯的拒絕。
高弈秋一雙大眼睛眨著眨著就泛了紅：“可是，我沒有女助理，我的經紀人和助理團隊全部都是男的，肖前輩……你是嫌棄我了嗎？”
肖子清一下子覺得熱血上湧，實在無奈到不行：“沒有，不過我現在不想去，要不讓萍萍陪你吧，萍萍。”
她喊了一聲，看了眼高弈秋，然後指著遠處道：“陪她去個洗手間。”
萍萍站的有點遠，她和曹寧的經紀人之前就認識，這會兒正在閑聊八卦，聞言忙伸手揮了揮，應了一聲道：“來了！”
又好奇地左右看了看，她小聲跟身邊的曹寧經紀人道：“高弈秋沒有女助理？行吧，我陪她去一下，你幫我看著點肖子清。”
高弈秋臉上的表情一時間更加傷心欲絕，好像肖子清拒絕了她沒有陪她一塊兒是天都塌下來了的大事。
她整個人都喪氣了似的，眼巴巴地看著肖子清：“就不可以陪我去一趟嗎？”
肖子清本來都不想理她了，這會兒又被這麽一問，頓時忍無可忍：“你究竟想要幹什麽？為什麽一定想要我陪你？我們以前認識？你說想去，我指了地方，你說怕黑，我讓萍萍跟著你，你還想要怎麽樣呢？”
“我就想你陪我去一趟……”高弈秋眼淚都含在眼睛裏了，說到這兒，卻又猶豫了一下，“其實也不是，就是，就是我覺得你好像討厭我……”
槽多無口。
這簡直是沒法講理了，肖子清一口氣堵著，好半天都沒能說話，最後隻能無力地揮了揮手：“行了你去吧，萍萍，攙著她去。”
仿佛是對待什麽高高在上尊貴的老佛爺，萍萍略帶誇張的，真的用手扶著她的胳膊，一步步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周圍安靜下來，肖子清也耳根清淨，默默地拿起劇本又讀了一遍，再聯係上下文仔細理解了一下其餘人的反應，甚至幹脆閉上眼睛，在腦中第n次描繪一會兒沒有人搭戲，也就是對著空氣，她究竟該怎麽才能做到情緒上真正的飽滿。
在裏麵試戲的曹寧還沒出來，去洗手間的高弈秋和萍萍也沒回。
中途阿ken還順路過來看了一眼，說了兩句話，轉達了一下影帝的意見，又急急忙忙去做別的事。
肖子清一開始沒在意，可劇本看了半天，閑話說了一堆，等了五分鍾，又等了五分鍾，手中的劇本翻了第十遍，裏麵試鏡的人不出來也就算了，外麵去洗手間的人也一樣沒回。
這是在搞什麽？
再聯想起剛才高弈秋古怪的態度，她心中一凜，終於忍不住轉身朝曹寧的經紀人招了招手：“能不能幫忙去那邊看看，好像很久了，至少十幾分鍾了，不會是掉廁所了吧？”
曹寧的經紀人也覺得不太對勁，伸著脖子往那邊看了一眼，蹙眉道：“奇怪，上廁所不應該吧，我去看看，你在這兒要是一會兒曹寧出來，就讓她在這裏等我一下。”
“好。”肖子清點頭。
其實按她平時的性格，遇到這種怪事，肯定自己就先上了。
但今天畢竟和往常不同，要試鏡，工作人員們可以不在，她這個試鏡的演員可不能不在，萬一她這邊一走，導演正好叫到，總不能真的讓人說她去廁所找人去了吧，那也有點太過兒戲。
就算顧南澈是男主，是投資方之一，也沒有這樣的道理。
整個走廊為了透光度，一旁全都是玻璃，其實從這邊是可以轉彎之後那頭的洗手間的，可角落處因為被實體的柱子遮擋，確實有些昏暗。
此刻單從這邊看去，那頭安靜得很。
肖子清總覺得不對勁，曹寧的經紀人已經在往那邊走，她幹脆拿出手機給萍萍打電話，這邊才剛撥出去，那邊就響起了隱隱的音樂聲，卻沒有人接。
她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嚴重，一瞬間就想要把曹寧的經紀人喊住。
然而下一秒，手機卻被接通了，萍萍熟悉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來：“怎麽了？到你了嗎？”
“不是，”肖子清沉默了片刻，保持了盡量的鎮定，“看你半天不出來，怎麽還沒好？”
“哦……”那邊似乎是笑了一下，“你不知道，高弈秋她太緊張了，肚子疼，而且這裏麵燈好像壞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停電了，她不敢一個人在裏麵，我隻能陪著。”
萍萍淺淺的呼吸了一聲，又問：“是不是快到你了啊？要不你讓曹寧的經紀人過來幫忙換一下我？我等她到了就能……出來。”
肖子清看著曹寧經紀人的身影繞過柱子，轉彎走向洗手間：“她已經去了。”
話音未落她就覺得不對，為什麽一定要有一個人到，另一個人才能出來？而且這個洗手間的燈，根本就不是通電的！
這事萍萍之前還特意當成新聞和笑話跟她講過，說是當初在這邊建洗手間的時候本來是準備通電的，後來組裏有個人家是做太陽能板的，就從家裏運了些過來，用在別的地方又不夠，就幹脆裝到了廁所頂上。
今天上午陽光明媚，就算是燈泡壞了，也不可能是因為沒有電才讓裏麵沒有光。
想到這裏，肖子清喊了一聲“快來人”，接著拔腿就跑！
高弈秋之前帶著的那群保鏢愣了一下，跟著她呼啦啦一片全都往洗手間的方向狂奔，倒是把前麵還沒來得及進去的曹寧經紀人給嚇了一跳：“怎麽了怎麽了？”
肖子清忙抬起手給她“噓”了一聲，臉色難看：“這裏麵可能還有其他人。”
她站在門口，先給顧南澈發了條語音，又讓阿ken幫忙報警，才靠著牆邊站好，輕聲喊：“萍姐？萍姐在裏麵嗎？曹寧她經紀人這會兒有事，我過來替你吧，高弈秋？”
什麽動靜都沒有。
曹寧的經紀人也嚇了一跳，小聲問：“什麽情況啊？不可能是女廁所裏混進變態了吧？那要不要請劇組的安保過來啊？”
話音未落，就聽到洗手間裏傳來一聲嗚咽，很輕很細微，但還是能聽出來是高弈秋的聲音。
她的保鏢臉上大變，抬腳就要往裏麵衝。
還沒來得及跨出去，就聽見一個男聲帶著笑意道：“你們誰敢進來，我就要了這兩個女人的命！”
“我去！”曹寧經紀人白了臉，“這誰啊？！”
“不知道。”
肖子清還真不知道，劇組防護再嚴密，也難免百密一疏，何況來來往往的人太多了，尤其是今天本來就有不少外人要進來，再加上拍攝到了尾聲，很多措施也就沒有之前落實的那麽好。
就算真的防護到位，知人知麵不知心，誰也沒辦法保證在組裏的工作人員每一個就都是正人君子，人太多了，她一時間也很難辨別這聲音之前有沒有聽過。
曹寧的經紀人在業界還算有些名氣，但也沒怎麽遇過這麽誇張的事，明顯有些慌亂。
但很快強悍的職業操守還是讓她冷靜下來，將肖子清往旁邊推了推：“我進去看看，沒事，我把手機燈打開，就在門口看，一有什麽問題我就大聲喊。萍萍和高弈秋之所以中招，估計就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我現在有備而去，我就不信還能讓人輕易得手。”
肖子清蹙眉，沒吭聲。
這事兒太奇怪了，雖然說不上究竟哪裏奇怪，但她總覺得沒有想象中這麽簡單。
高弈秋和萍萍明明就是突然去廁所的，並不是早有預謀，那個男人如果真是蹲守，才在裏麵待了多長時間？
他的目標是這兩個人，還是隻要是進去的女生都會不放過？
剛才又為什麽要讓萍萍接電話，還讓她說叫曹寧的經紀人進去替換，所以這人還有新目標就是曹寧的經紀人？
肖子清抬頭去看，曹寧的經紀人雖然有了點年紀，但單就外表看去，還是個明豔大方的美女，而且因為常年在職場，也帶著幾分旁人沒有的颯氣。
可即便如此，也很不對勁。
難題當前，難以抉擇。
捏著手機半天沒說話，肖子清也知道此刻的每一個決定都會對之後的結果產生重大影響，尤其是對裏麵的人來說。
她甚至不知道那兩個人是不是還好好活著。
也不知道這個男人究竟是從洗手間正門進去的，還是以別的什麽方式。
內心的未知引來恐懼，越是害怕，肖子清反倒越是冷靜，她抬手拉住了曹寧經紀人的胳膊：“我進去吧，你在這兒打個電話給製片人，你們過來試鏡，應該有王譯文聯係方式吧？現在就打，讓他親自帶人來，把這個洗手間圍住，還有……”
她指著不遠處站著的那群保鏢：“看住他們，不許任何一個人亂動，你就站在這邊打，這邊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攝像頭照著。”
曹寧的經紀人顯然也想到某種可能。
雖然毫無依據，也還是在肖子清的注視下給王譯文先打了個電話，正準備兩個人一起等人來再進去看情況呢，就聽到裏麵萍萍又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
高弈秋則啜泣了兩聲，虛弱地喊道：“救……救命……”
“算了，我先進去看看，”肖子清將手機往兜裏一放，扭頭就衝進了洗手間，“究竟是什麽人在裝神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