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不疼嗎
馬海峰一看就發現這計劃出奇的有用，又偷偷叮囑：“不要管，就攔他，往死裏攔，他隻要一動你們就摔！如果能激怒他動手推你們更好，到時候直接把他罰下去！”
肖子清很快發現不對。
對麵的兩個女生一開始隻是在外圍活動，後來則被場上的局勢震得有些懵，幾乎不太敢往中間走，生怕被他們在爭搶中撞到。
可這會兒，原本躲在角落的兩個人卻突然很奇怪地圍向了顧南澈，並且距離近到和貼身沒什麽區別，這是在幹嘛？
趁機揩油嗎？
顧南澈都壓根沒拿球，她倆就一前一後地夾擊。
因為靠得太近，顧南澈又本能不想和她們有身體上的接觸，於是行動上立刻有了點捉襟見肘的意思。
照理來說，他的速度快體力好能力強，如果找準防守的空隙應該能很輕鬆就掙脫，但關鍵是這兩個女生根本不是在好好防守，而是在刻意貼著他站。
他這裏才一動，那裏就被帶的摔下去。
向前衝，她們向後仰倒，向側麵衝，她們跟著往旁邊翻，向後躲，她們直接往地上撲，而且摔倒的姿態之慘，動靜之大，每次都讓裁判不得不過來看一眼。
再加上馬海峰還在遠處鬼叫：“裁判！他犯規撞人！”
“裁判！他撞我們隊女生！”
“裁判！他又犯規！”
弄得次數多了，顧南澈就算再不想搞什麽所謂的憐香惜玉也被逼得有點不太好動彈。
那邊被徹底限製，馬海峰瞅準機會從葉辭手上直接斷球，轉手傳給和他們配合的劉老師，終於完成了一次漂亮的反擊。
接下來的時間，因為最重要的主力被限製了行動，環境班的分數有了許久的停滯。
其中有兩次張磊好不容易突破重圍攻到對方籃下，卻被馬海峰和那個6號同時防守，葉辭又被劉老師纏住，球愣是沒機會出手，就已經錯過了最佳時機。
看台上一片嘈雜，噓聲不斷。
沒辦法，用女生去做先鋒阻擋別人進攻這招剛開始瞧著還不明顯，時間一長，觀眾又不瞎，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
喧鬧的加油聲逐漸消失，隻剩下一聲接一聲的嘲諷不斷傳來。
“計算機班陰逼行為啊，這他媽還打什麽？計算機！！別打啦！！回家找媽媽吧！靠女生幹擾正常比賽，要不要臉啊？！”
“馬海峰，全華大第一不要臉！籃球隊的恥辱，好他媽惡心！！”
“要不要這麽對付顧老師啊？計算機班就這種水平嗎，退賽退賽退賽！”
“馬海峰你他媽還是個爺兒們嗎？丟不丟人啊你，兩個籃球隊主力都上了還靠他媽女生拉人才能贏球你他媽以後別打球了行不？惡心死老子啦！”
馬海峰根本不管鬧成一團的觀眾，再次拿球輕鬆帶著往前走。
這個當兒，他自認已經掌控全場，比分從最開始的40比15，逐漸被追到了46比42，再不用幾分鍾就能實現反超。
目前唯一能防他的張磊被劉老師攔住，另外一個葉辭根本不值一提。
看台上群情激憤，馬海峰卻老神在在絲毫不慌，他甚至覺得有些好笑。
鬧啊，罵啊，激動啊，可那又怎麽樣？
裁判沒判犯規，他就是正常比賽，到時候正常贏球，如果班裏負責三步上籃的女生組再贏一場，通信班那幫孫子就等著正賽決賽時被他狂虐吧！
有些沾沾自喜，有些睥睨眾生，馬海峰正想著是來個灌籃還是來個三分，誰料下一秒，場上形勢卻忽然發生變化。
他的手甚至還保持著運球的動作，就感覺眼前一花——
電光火石間，一直沒什麽動靜的肖子清不知怎麽回事，竟然看準了一個空檔從旁以極輕巧靈活的動作往他手下一揮。
等他回過神來，球居然被她給搶走了！
這怎麽可能？！
“操？你他媽……”馬海峰呆了一下，連動作都跟著慢了半秒，接著就眼睜睜看到她幾步運球到了顧南澈身邊，笑嘻嘻地道：“你還準備被貼到什麽時候？”
顧南澈一臉煩躁。
被這兩個不知道什麽情況的女生一會兒碰這一會兒碰那，他直覺渾身上下每一處都跟爬了千萬隻螞蟻一樣別扭，黏黏噠噠的格外惡心。
偏偏還甩不掉躲不開。
這要是擺在平時哪個女藝人敢這麽對他，他早就把人推開了。
但這兩位畢竟是學生，又是籃球賽，身體接觸不可避免，你實在不能說動手就動手。
馬海峰有沒有和她們說什麽他不知道，但就目前這種情況，不用想也知道他們打的是什麽主意。
無非和上一場故意傷了莊銳想激怒霍宇動手目的相同。
隻是顧南澈也沒想到馬海峰會為了球賽無恥到這種地步，竟讓兩個女生想來激怒他。
肖子清一直在場上，他這邊的情況自然看得清楚。
見她一臉幸災樂禍地說這話，顧南澈原本已經冷到了零下的冰山臉終於緩和了幾分，他失笑地看著她，無奈道：“不救我？”
“我還以為你樂在其中呢，”肖子清頓時勾唇，“有獎勵嗎？”
顧南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時間緊迫又有外人在場，他不好把話說得太明白，隻輕抿了一下唇：“當然。”
他倆幾句話溝通速度極快，那兩個女生甚至還沒怎麽聽明白，肖子清已經一把將球傳給他：“那簡單，來，狠一點。”
她說著，身子稍稍一斜做了個動作。
顧南澈忽然就笑了起來：“有點意思啊。”
球傳過去的時候本來就有些力道，下一刻，他接過來順著這慣性往其中一個女生的腳下一絆，接著仰麵就倒！
影帝級別的表演哪裏是那兩個小女生能反應過來的？
“砰——”一聲悶響。
全場嘩然！
之前和計算機班比賽的莊銳可到現在骨頭都還沒長好，這要是再把顧南澈弄得受傷，華大籃球賽恐怕就真的要上黑熱搜了！
兩個女生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嚇了一跳，肖子清已經舉手向裁判示意：“犯規！防守犯規！她們動腳！”
這場球賽打得可謂既有**又亂七八糟。
最終以51比45分結束，環境班獲勝。
結果雖然是贏了，但眾人的表情都不是很好。
顧南澈那一摔的確是擺脫了那兩名女生的束縛，肖子清和許靜怡也在後來的幾分鍾全力阻止對方故技重施，為他的進攻爭取了時間和空間。
但也徹底激怒了馬海峰。
他本來打球就不幹淨，這次對著顧南澈還算有些收斂，知道對方是老師，所以才選擇了用迂回的方式給他使絆子。
等眼看著就要反超的比分再次落後，不甘就代替了僅剩的理智，在最後的時間裏他的防守和進攻幾乎全是朝著下三路去的。
顧南澈被他在空中用手肘狠狠撞了一下腹部。
張磊的腳直接被踩腫了。
葉辭因為比較弱，反倒稍微躲過了一劫，不過小腿肚也被踹了一腳。
一溜兒的傷員，比賽結束，肖子清連慶祝都沒興致，趕緊把人往旁邊的醫療點送。
這種不太高漲的情緒一直持續到回家，再想到這周的《密室逃亡》得提前錄製，他一會兒就得坐飛機走，肖子清就更加高興不起來。
天色漸暗，雪還在紛紛揚揚的下。
阿ken的車已經在來學校後街的路上，因為時間比較趕，顧南澈今天可能連晚飯都得在飛機上吃。
肖子清坐在沙發裏看他收拾行李。
顧南澈帶的東西本來就不多，再加上他這來來回回的，基礎用品都在箱子裏，有些壓根沒拿出來，直接拎著就能走。
大概收拾了一下，他轉頭就看見肖子清的表情，不由頓了一下：“怎麽了？”
肖子清有氣無力地靠著，搖頭沒吭聲。
“累了？”他把箱子合上，拉鏈拉好，才轉身坐到她身邊。
肖子清又搖頭：“不是啊……”她不知道怎麽說，視線隨著他的動作移至他的腹部，倒是想起來，“剛剛醫生看了是不是說腫了，那個藥你噴了沒？”
噴了。
顧南澈到嘴邊的話頓了一下，緩緩將身子舒展開靠在沙發背上道：“還沒。”
馬海峰那一下肘擊力道非常大，他的腰腹間被撞腫了一大塊，當時才剛拿到藥醫生就已經幫忙噴過，不過到這會兒又過去了幾個小時，藥效也的確過了。
不算騙人。
肖子清倒沒想那麽多，“嘖”了一聲立刻從沙發上彈跳起來：“藥呢？不疼嗎？”
剛才還能蹲著收拾東西的某人瞬間就變得跟癱瘓了似的不能動，顧南澈以一種僵直的姿態靠著，慢吞吞地道：“疼。藥被我塞進箱子裏了。”
“塞進箱子幹嘛？”肖子清都無語了，“塞進去帶走就代表噴過有用了？你箱子有密碼嗎？放哪邊了我幫你拿還是你自己來拿？”
“我疼，”顧南澈不能動：“你拿啊，密碼就是1234。”
肖子清無奈地蹲下去轉密碼，把箱子打開的一瞬間卻沒忍住扭頭瞪他：“覺沒覺得用影帝級的演技來騙我不太好？你真疼？疼得不能動？”
“……”顧南澈僵了一下沒吭聲，下一秒幹脆眯著眼，表情痛苦地捂住了腹部，“啊真的疼，可能是剛剛醫生噴的藥效過了……”
“哦——”肖子清拉長的尾音，站起身來就走到他跟前，居高臨下看向他，趁他沒反應過來突然抬手，朝著他剛剛受傷的地方按了一把，“你不是說沒噴過藥嗎！！”
這下顧南澈真疼地蜷起了身子，聲音也不再像剛才那樣裝腔作勢，而是悶哼了一聲，才隱忍地抬起頭看她：“我錯了。”
肖子清瞪了他一眼。
腹肌，手感真好。
又摸了摸，一塊一塊的，不知道撈起衣服看的時候像不像傳說中的巧克力。
不過他的皮膚白，看上去應該更幹淨。
肖子清摸著摸著，思緒就有點魂遊天外，手上動作卻沒停，而且應該沒在意，方位上不自覺地就往下落了幾寸。
顧南澈忍著忍著終於忍不住開口：“好摸嗎？”
“嗯，”肖子清點頭，差點沒忍住把衣服直接掀起來看，“好摸。”
“上次是腦內摸過，”他笑了一聲，“和親自動手有沒有什麽不一樣？”
“哦不一樣還是不一樣的，”肖子清搖了搖頭，“這手感靠想象那是想象不出來。”
也不知道胸肌摸起來是什麽感覺……
正胡思亂想，就聽到顧南澈再次響起的聲音：“硬嗎？”
“……”肖子清搓著捏了一把，覺得，“還好。”
內裏當然是硬邦邦的，但其實又有肌肉本身的彈性，而且畢竟隔著衣服，觸感上也沒那麽明顯。
顧南澈低聲笑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麽，然而話到嘴邊卻又有些猶豫。
接著不等肖子清反應，他仰靠在沙發上閉著眼默默地換了個姿勢：“不說了，噴藥吧。”
“怎麽了？”肖子清沒太回過神，“不是好好說著腹肌嗎，什麽就不說了？”
“怕說了，今晚就來不及坐飛機走了。”
“……”
肖子清稍稍愣神，但漸漸地就品出了點味兒來，視線不可避免的觸及，她頓時明白過來。
這下哪裏還敢再接，從箱子裏拿了藥出來就有些粗魯地將他的衣擺掀上去，仿佛麵對一堆死豬肉般噴噴噴，噴完立刻蓋好，然後把藥塞回了箱子：“回頭別忘了定時用藥，醫生說了，不然明天會腫得更厲害。”
接著站起身問：“那個，阿ken到哪兒了啊？這次錄製完下次什麽時候錄啊？”
顧南澈窩在沙發上不動彈，過了好一會兒才用手背擋住了自己的雙眼，靠在那邊道：“應該快了吧，這次錄三天，之後過兩周才再錄。”
他想了想，忽然睜開眼：“快期末考試了，你複習了嗎？”
“……”肖子清一下轉過身來，“啊？”
剛剛還在意亂情迷的某人一下從沙發上坐直了身子：“你們第一門考試什麽時候？好幾門化學，你估計是都不太會吧，這次有機化學準備考多少分？”
“……”
肖子清，是真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