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貌合神離
兩人又在人間找尋了好幾年，他們走過高山，走過大漠，在人流之中探秘，在洞窟之中尋寶，隻是收獲不能說沒有，但是也沒有很多。
“人類真的可以成神嗎？”在一個晴朗的夜空，兩人躺在一片草地上，莫芷芯望著天上的繁星，傳說神仙就住在那裏。
“不能。”林忠幾乎想都沒想就給出了回答，這反而讓莫芷芯有一些意外。
“既然師兄如此篤定，又為何為了這種不可能的事奔波數年呢？”莫芷芯轉頭看了一下林忠，看著對方的表情沒有絲毫的改變，看起來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讓我們換一個問題吧，你真的是人類嗎？”林忠看著對方盯著自己的樣子，他也跟著坐了起來，然後嚴肅的回答著對方。
“我當然是了，我的父母都是人類。”到底已經修行多年，往日的傷痛再提及起來，已經掀不起絲毫的波瀾。
“是嘛，可是我們這一路上也見過不少從人類變成了妖精的例子吧。”對方的答案似乎是在林忠的意料之中，於是他又繼續引導著對方。
“你的意思是，要想成為神，就得先讓自己不再是人類？”莫芷芯點了點頭，畢竟一起生活了這麽多年，對方的意思，她一下就理解了。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吧，不過我可不希望我的小師妹變的不再是人類。”林忠說著，眼神又變的溫柔起來，莫芷芯看著，又下意識的躲避開來。
沉默良久之後，莫芷芯又看向林忠的方向，開口問道：“那師兄呢？你現在還是人嗎？”
“不知道，或許我從一開始就不是人類吧。哪有孩子不親近自己的父母的呢？”林忠也問過很多次自己這個問題，但是這麽多年過去了，已經沒有人可以給他答案了。
“說起來，師兄好像很少提起自己的事呢？師兄就沒有什麽可堪回首的往事嗎？”聽著林忠的話，莫芷芯又抬起頭看著對方，即使相處了這麽多年，對方給人的感覺還是很有距離感。
“我們都在一起多少年了，何必去在意那短短的幾年呢？”林忠聽著莫芷芯的話，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又回答到。
莫芷芯也不知是不是不滿意這個回答，她隻是垂下了頭，沒有任何回答。
“你有觀察過東尊上嗎？”看著對方的樣子，林忠又問著莫芷芯，莫芷芯也沒有開口，隻是搖了搖頭。
“我當時也隻是一時好奇，在我觀察東尊上的時候，我發現他的時間竟然是靜止不動的。外界傳言，他們達到了神的能力，我想神就是這樣吧。”林忠說著，又注視著莫芷芯的雙目。
“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感知到周圍的變化，總之我是不願意成為那樣的人的，就算是神，也不想。”林忠說著，又躺在了地上，望著頭頂的繁星點點。
“我希望我們不管是前半生，還是以後，都可以一起度過。”莫芷芯聽著這話，心中一驚，最終她吞吞吐吐的半天，又對林忠表明了心意。
林忠不算意外，但是還是停頓了一下，然後才回答著對方。
“嗯，我也沒想過，這輩子還會跟誰有如此的默契。”莫芷芯也算是林忠心中一個特殊的存在了吧，而且他想，對方要的就是這個結果吧。
“這麽說，師兄心中也是有我的了？”莫芷芯欣喜的問著對方，雖然相伴多年，但是兩人並沒有過於親密的舉止，莫芷芯滿心期待的望著林忠，她在等待著對方的答案，然後撲進對方的懷中。
“自然，我的心中有著天下，自然也有你了。”林忠微笑著說著，但是莫芷芯的笑容卻定格了。
“所以我和這天下的其他人沒有任何的區別了？”畢竟莫芷芯對林忠的感情與旁的任何人都不同，所以她也希望對方對自己也是如此。
“我想還是有區別的，沒有誰比你陪伴我更久了。”林忠看著對方有些在意的表情，他一時之間又不知道應該如何回應。
“沒事，我一早就知道的。”莫芷芯苦笑了一下，然後又躺回了地上，望著天空，眼神空洞。
直到太陽升起，林忠才慢慢醒來，隻是身旁的莫芷芯已經不見了。
他正想去找的時候，掌門又出現了。這不是兩人在山下的第一次見麵，所以林忠也以為是掌門支開了莫芷芯，因此也沒有深究，隻是問著對方來做什麽？
“這幾年，你們毫無收獲，到底是因為你不願意呢？還是因為這些線索真的難找？”掌門似乎是有一些不悅，她看著林忠的表情也沒有多和善。
“你都等了這麽多年了，還在意這幾年嗎？而且左宗門有那麽多的弟子，你為什麽就覺得我可以呢？”林忠也不急，反正現在是對方有求於自己。
“我這不是信任你麽？而且你不是也樂在其中嗎？”掌門看著對方心中毫無波動的樣子，也換回了和善的表情。
“我不需要你的信任，我其實一直在想一件事，你苦心經營了這麽久，真的隻有一個我嗎？而且你明明也讓莫芷芯一起了，所以你其實也有暗地裏見過她吧，既然如此，你是不是也見過其他人呢？”林忠的語氣，就像是跟一個老友嘮嗑。
“然後呢？你這次的目的又是什麽？”掌門看著對方，終究還是有一些不耐煩了，她甚至覺得沒有必要在這個人麵前演戲，但是那些麵具帶的太久了，她也有些取不下來了。
“真相，以及你真正的目的，我真的很好奇，我出生這麽久，很少有事可以如此吸引我。”林忠抬頭看著對方，要是換了旁的人，恐怕早就已經被林忠折磨瘋了，但是掌門不一樣。
“你要是想知道，就應該更加賣力的去查，而不是在這裏問我。”林忠聽著對方的話，又點點頭，的確，對方說的不錯，所以林忠又開口說道。
“你說的不錯，那說說吧，你這次來又是為了什麽呢？”雖然每次林忠都會問一些掌門不想回答或者刻意避開的問題，但是掌門還是會因事出現在林忠麵前。
“莫芷芯走了，你的回答，讓她打擊很大。”聽著掌門的話，林忠第一反應是，自己猜的果然不錯，其實掌門背地裏也有聯係莫芷芯。
然後才想起，昨晚兩人聊起的事，於是林忠又思考了一下，在覺得自己還是需要對方之後，林忠又連忙問著莫芷芯去哪裏了？
“你猜猜看啊？”掌門一臉欠打的表情看著林忠，林忠卻管不得對方，隻是思索著對方可能回去的地方。
“我想她現在肯定是去挑戰附近最厲害的妖精了。”想著莫芷芯憋了一肚子氣，去找妖精泄憤的樣子，林忠又搖了搖頭，不管怎麽樣，還是去看看吧。
“那還不快去。”掌門聽著林忠的話，又催促著林忠上路。
“就為了這個？你應該還有其他要緊的事吧。”林忠正打算走的時候，又覺得不對勁，畢竟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是不管怎樣，也不會讓掌門親自出馬吧。
“好吧，既然你問了，那我就告訴你吧。”掌門似笑非笑的看著林忠，最終還是決定告訴林忠。
“我不可能靠你一個人探索登上仙界的方法，但是我卻是，隻打算讓你們二人去仙界。現在莫芷芯在的地方，就是你們去仙界的必經之地。”掌門說完，又期待著林忠的反應。
“原來如此，其實不管我找不找都無所謂，你早就已經鋪好路了。那我現在若是不去呢？”林忠倒不是真的不想去，隻是看著對方胸有成竹的樣子，林忠又想製造一些小意外。
“我還有很多選擇，但是莫芷芯隻有一個，去吧，她一個人扛不住的。”掌門說著，又換回了溫柔的語氣。可是對方說著的話，確實讓林忠去死。
“你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師父喜歡。”林忠雖然沒少被威脅，但是如此被動的還是第一次。不過他也算有心裏準備了，所以他隻是替方臨殊不值。
“我隻是對你們如此罷了，我對他們還是很好的，而且我也不想他喜歡，你覺得我會需要嗎？”看著林忠磨磨蹭蹭的樣子，掌門原本還想催，但是想著現在急的應該是對方，所以她也不急了。
“也是，您是何等的高貴啊，那我就在此祝您所思所想所求，都不過一場竹籃打水。”林忠說完這話就走了，掌門在後麵看著，也隻是笑笑，畢竟她可是很有把握的。
林忠沒花什麽功夫就找到了莫芷芯，畢竟這一切都是掌門的安排。現在林忠想抽身已經來不及了，他隻能跟著對方安排的路走。
林忠趕到的時候，莫芷芯身上已經掛了一些彩了，但是好在，都沒有傷及根本。
莫芷芯看到林忠，第一反應是高興，但是在想到對方的心，又鬧起了小脾氣。
“師兄不是心懷天下嗎？來救我一人，可救不了天下。”莫芷芯說著，又直接衝到了最前麵，立在了妖精的正前方。
“心懷天下，就是要救天下嗎？你又誤解我了。”林忠說著，也亮出了武器，現在隻要將眼前這個妖精打敗，就知道掌門背後的秘密了。林忠想。
聽著林忠的話，莫芷芯沒有回答，對方說的不錯，明明兩人一直生活在一起，幾乎從來都沒有分開過，但是兩人之間的間隙卻越來越大了。
莫芷芯望著林忠，她想，自己確實越來越不懂對方了。
但是不管兩人的心意如何，一招一式還是很有默契的。眼前的妖精，很快就躺下了。
“我剛才見到掌門了，她說，這後麵就是通往仙界的天梯。”莫芷芯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又聽到了林忠的話。
“天梯？如此就能成仙嗎？”莫芷芯還在想天梯在什麽位置的時候，就看到那個死去的妖精散成了塵埃，飄向了風中，在那個妖精消失的位置，又出現了一架天梯。
“我想不能，如果這麽容易就能成仙的話，那這個妖精又為何在這裏苦守這麽久呢？”林忠看著那天梯，其實和他想的差別很大，甚至和普通的梯子沒有什麽區別。
“可能是妖精不能成仙吧，我們本來就是修仙之人，所以如果是我們的話，一定可以成功的吧。”莫芷芯走到天梯麵前，她有一些激動，但是更多的，還是不安。
“也好，不過你也知道的吧，成了仙就不能輕易回到人間了，所以你還有什麽話要跟師父說的嗎？我幫你帶給師父。”林忠還想說些什麽，他的答案明明昨天都給莫芷芯了，但是看這個樣子，莫芷芯還是更願意相信，登上天梯，就可以成仙。
“師兄不一起去嗎？我們不是要永遠在一起嗎？”莫芷芯原本還很高興，但是聽到林忠的話，她又猶豫了。
“我會陪你上去的，但是我一定會回來的，而且神的時間是凝固的，這樣算來，我們確實是永遠在一起的。”林忠一臉輕鬆的說著，雖然想過自己可能對成神有一些誤解，但是大體應該是如此吧。
莫芷芯看著天梯，又看了看林忠，她有一些不舍林忠，但是努力了這麽多年，就這樣放棄，她也做不到。
“好了，別磨蹭了，總之，先上去再說吧。”林忠看著莫芷芯的樣子，知道對方在糾結，但是結果是不會改變的，所以先上了再說吧。
“嗯，師兄走前麵吧。”莫芷芯說著，又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林忠見狀，隻是笑笑，又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順便給對方整理了一下儀容，用法力治好了對方身上的傷。
“還是你走前麵吧，記得給那些神仙留個好印象。我在下麵，要是還有什麽意外，我也好保護你。”林忠說完這話，莫芷芯又沉默了。
她還想說些什麽，但是又覺得不管說什麽都十分無力，最終，她又被林忠推了上去，兩人就這樣踏上了天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