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不懼
莫芷芯離開之後，原本不想直接去查林雪狐讓自己查的事情的，但是她又發現，自己竟然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了，等她回過神的時候，小練和小黑已經出現在她麵前了。
“這些年，我對你們好嗎？”莫芷芯看著眼前的兩個坐騎，這兩人和從前的所有人一樣，都是左宗門的人，也就是說，這兩人其實是莫芷芯的師妹。
以前，莫芷芯跟著妖王，在她的身邊，也漸漸的變的失去了人性，對手下這些坐騎都是七分利用、三分演戲。隨著莫芷芯在妖王麵前的不在受重視，莫芷芯也漸漸的恢複了一些人性。看著眼前的兩人，莫芷芯又心生憐憫。
“主人怎麽突然問這種話？主人對我們自然是很好的。”小練聽著莫芷芯的話，又有一些心虛，畢竟它也曾背著莫芷芯，幫助過那雙生子。
“等下我會安排你們做一件事，做完之後，你們就自由了。”莫芷芯聽著小練的話，又覺得有些嘲諷，她自己都不覺得對眼前的兩人很好，但是兩人還是被自己的演技給騙了麽。
“主人是不要我們了嗎？我們做錯了什麽？我們馬上就改。”小練沒有想到莫芷芯會說這樣的花，這讓它有一些慌了。
“不是你們做錯了什麽，而是我現在的情況你們也看見了，我已經…不需要你們了。”莫芷芯猶豫了一下，還是覺得不習慣溫柔，更何況，從前她就是在利用這些家夥。
兩人聽著這話也沉默了，它們隻覺得莫芷芯這邊肯定是遭遇了什麽，但是又不知道應該怎麽問。
“總之，你們隻要按照我的吩咐行事就行了。”莫芷芯又抬眼看了一下眼前的一蛇一蛛，因為現在被林雪狐控製著，她才能感覺到，受人挾製是多麽的不爽。好在眼前的兩人從來沒有違背過自己的話。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沒有開口，隻是聽著莫芷芯的吩咐，在領了命之後，兩人又朝著不同的方向去了。
雖然已經安排下去了，但是莫芷芯也不能閑，就算莫芷芯相信兩人的能力，但是林雪狐並不相信，莫芷芯隻覺得自己的身體不受控製，在兩人離開之後莫芷芯也朝著一個方向奔去了。
莫芷芯一開始還覺得奇怪，不明白林雪狐為什麽要帶著自己到這個地方來，但是在她看到眼前的人之後，她又明白了。怪不得林雪狐不讓自己變成人形，原來林雪狐想要監控的就是妖王。
看著妖王在幾案上寫著什麽，莫芷芯又控製不住的想要上前看。等莫芷芯回過神來，已經站在了房梁上，妖王寫的字也一一映入了她的眼簾。
莫芷芯不知道林雪狐是否能看見自己現在看得見的東西，但是她想，林雪狐也威風不了多久了。
她原本應該高興的，畢竟妖王對自己一直都是很溫柔的，不像林雪狐，動不動就要挾自己，但是在明白即將發生什麽的時候，莫芷芯還是猶豫了。
在莫芷芯出神的時候，妖王又發現了莫芷芯，莫芷芯看著妖王伸出來的手，她知道，對方是察覺到自己在偷看了，所以莫芷芯很慌，她正想說些什麽的時候，自己的身體，又控製不住的變成了人，而且還是一個男人。
再後來，發生了什麽，她就不知道了。等到莫芷芯再次取回意識的時候，又是在小練和小黑麵前。
兩人將自己調查到的信息交給了莫芷芯，然後兩人又表示，並不想離開莫芷芯，不管莫芷芯變成什麽樣子。
莫芷芯聽著隻是笑笑，然後她又搖了搖頭，紅豆豆已經因為自己失去了生命了，這種事隻要一次就行了，所以這兩人不管說什麽，都說服不了自己。
莫芷芯先是弄暈了兩人，正想著應該怎樣將兩人帶出去的時候，凰憐又出現了，他表示是林雪狐叫他來幫忙的，莫芷芯聽著凰憐的話，又冷哼了一聲。
“這就是他要給你的東西，另外幫我個忙吧。”莫芷芯將兩人找到的消息給了凰憐，想著凰憐的本體，或許可以將這兩人帶出去。
“你說說看。”凰憐雖然接過了莫芷芯的遞過來的東西，但是他還是有一些遲疑，畢竟莫芷芯在她這裏也不做好，曾幾何時，高高在上耀武揚威的莫芷芯，如今變成這樣，凰憐隻覺得虛幻。
“把我將她倆帶出去，她們原本是左宗門的人，你要和除妖師打交道，她們會是個不錯的選擇。”莫芷芯說著，又給兩人喂了什麽東西，很快，兩人就變成了人，身上還穿著左宗門的服裝。
“……”凰憐看著眼前的兩個小動物，突然就變成了人，還有一些意外，他第一反應是，這兩人也是妖精，但是想到有青素綰這種例外之後，凰憐又很快接受了。
“不用擔心，她們不會記得這段記憶，一切罪責都在我，等她們醒來，她們還是那個剛下左宗門，心中充滿希望的無知少年。”莫芷芯說著，又看了一眼凰憐。
“我知道了，我會帶她們出去的。”凰憐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怕這隻黑貓，不過對方說的對自己而言，也是好事吧，所以他沉思了一番，還是答應了。
“那就交給你了，我走了。”莫芷芯說完就直接離開了。凰憐看著對方果斷的離開，又有些心疼眼前這兩個小姑娘。
莫芷芯回去的時候，林雪狐就站在房屋中央，他伸著手，四處探索著，似乎在找什麽東西。
“你回來了，其實你不用回來的，你不是還有事要做嗎？”林雪狐聽著莫芷芯的腳步聲，又跟對方說著，手上的動作依舊沒停。
“不急，你不是說他們沒事嗎？我相信你。”莫芷芯說著，又跳到了林雪狐麵前的凳子上，坐在了哪裏，她看著林雪狐，並不知道對方想做什麽。
“嗯。”林雪狐冷冷的回答了一聲，然後又繞過了莫芷芯，走到了房屋另一側的桌子旁，在那裏，給自己倒了一些水喝。
“昨天晚上，我看見我變成了一個男人，那個人是誰？”莫芷芯看著正在喝水的林雪狐，現在的林雪狐看起來，真的很弱，但是莫芷芯卻不敢輕舉妄動。
“你覺得呢？”林雪狐用心的聽著莫芷芯的話，他似乎早就知道莫芷芯會問這句話，於是他又帶著淺淺的笑，反問著莫芷芯。
“我沒有見過那張臉，所以我想是你吧，是作為神的時候的你。”莫芷芯回憶了一下，雖然那個時候，自己並沒有見到林忠見到的那個神，但是結合林雪狐的身份，她隻能想到這個可能了。
“你說的不錯，另外她現在的樣貌，也是從前的樣貌，這個你應該很熟吧。”林雪狐抿了一口杯中的茶，又跟青素綰說著。
“嗯。你用我的身體做了什麽？”莫芷芯知道，其實自己已經沒有權利問這些話了，但是也不知道是出於好奇，還是因為別的什麽，她還是開口問了。
“隻是敘敘舊罷了。”林雪狐放下了茶杯，又站了起來，他三兩步就走到了莫芷芯的麵前，仿佛還能看見一樣。
“是啊，你們都是神，所以我不配知道這些。”莫芷芯看著對方的臉，又有一些被嚇到，倒不是因為林雪狐現在的臉很嚇人，而是因為對方的氣場，讓莫芷芯覺得自己很可悲。
“神又如何呢？你再怎麽說也是人類之中的驕子了，為什麽不試著信仰自己呢？”林雪狐說完這話，又徑直走到了床上，他表示自己累了，隻想休息，留著莫芷芯一人愣在那裏。
這話，可不是林雪狐原創，莫芷芯曾經無數次在林忠那裏聽到過這句話。莫芷芯想著想著，就笑了出來，她覺得自己可悲。
明明林忠從一開始就告訴了自己答案，但是到現在，她才想通。這樣看來，林忠當年能見到神，就是這個原因吧，他不覺得高貴，大家都是平等的，所以反而可以做朋友。
“喂，你和師兄之間，到底約定了什麽？”這件事本來不應該被莫芷芯知道的，就連現在的妖王，都隻是知道兩人有一個約定而已，內容除了當事人，無一人知曉。
並沒有人回答。
莫芷芯聽著裏麵發出的勻稱的呼吸聲，她又走到了床邊，看著林雪狐躺在那裏，竟然真的睡著了。
看著熟睡的林雪狐，莫芷芯抬起了爪子，她想，現在隻要自己一爪子下去，這個噩夢就結束了，但是不知為何，她的爪子遲遲沒有落下去。
等到林雪狐睡醒的時候，摸到身邊有一個暖洋洋的東西，他微微一笑，又將黑貓抱了起來。
“你和師兄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不知道是夢話，還是莫芷芯醒了，她的嘴裏嘟囔著這句話。林雪狐聽著，並沒有回答，但是思緒已經飄遠了。
這是存在於他腦海之中的記憶，但是卻不是屬於現在的自己的記憶。
既然已經轉世了，那前世的一切就和自己沒有關係了。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會有冥府的存在，前世恩怨前世還，既然已經開始了新的一世，就不該再和前世有任何瓜葛了。
那個時候，他就是那樣想的，但是他忘記了，自己不是人類，在這歲月長河之中，他做了太多的事，多到自己都記不清了，所以想要一次性還清是不可能的。
這些話，是一個叫林忠的除妖師告訴他的。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人類了，所以他原本隻是想著跟對方玩一玩，然後將對方送回去的，但是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被對方吸引。
甚至被對方套話，說出了埋藏在自己心間的秘密。
這件事他已經籌劃了很久了，他要離開仙界，永遠的離開仙界，在這裏呆的越久，他越覺得，自己是不屬於這裏的，從前他隻想活著，但是在仙界待的久了，他才發現，原本比起活著，還有更重要的事。
因此，在不該擁有感情聯係的仙界，他做了一件違背常理的事，他找了一個妹妹！
其實這件事一開始並沒有那麽驚世駭俗，畢竟就算是天生能人，也是需要後天的培養的，在仙界生活了很多年之後，他就得到了這樣一個機會。
那個小女孩送到他身邊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他培養了小女孩的能力，也培養了小女孩的叛逆。
等到小女孩長大應該離開他，到自己的崗位上的時候，小女孩哭了，哭的很傷心，因為作為戰鬥力培養的關係，許多神仙都不是她的對手，所以她破例留在了他身邊。
再後來，她就叫他哥哥了。
對外，他很無奈，但是隻有兩人知道，是他先叫她妹妹的。
眾神都知道，他有一個很叛逆，不服管教的妹妹。但是也隻是知道而已，因為神仙是不懂感情的，所以他們不知道他要做什麽。隻是一次又一次的跟他說著，管好這個妹妹。
他總是點頭，背地裏，卻又一次又一次的，放任這個妹妹‘胡作非為’。
終於，他試探到了離開仙界的方法，那個時候，仙界也來了一個人類，原因好像是為了自己的妹妹還有愛人。他自然要幫那個人類了，畢竟這每一步，都是他安排的。
可是，那一次，他失敗了，雖然仙王並沒有發現是他在背後搞鬼，但是仙王還是處理了兩個神，一個是他妹妹，另一個是因為他妹妹的慫恿，而幾次三番下界的人。
因為有他的存在，他的妹妹並沒有受到什麽實質性的傷害，隻是被關了幾百年，但是另外一個神就沒有這麽幸運了，失去生命的神，他也不是第一次見了，這些年，為了自己的目的，有許多的神都失去了生命。
所以他想，自己也做好了這個準備，隻要可以離開這裏。但是那個叫林忠的人，聽到這句話，卻笑了起來，先是偷偷的笑，最後又演變成了放肆的笑。
他並沒有生氣，他隻是不解。不解這個人，哪來的膽量，敢笑話天神。